这男子正是千州奕王,上官星麟。
上官星麟生母是一位贵人,身份低微,生下他不久便离世,是以自小与同样孤独的上官星斓相伴长大,感情甚好。
两年前,上官星斓逐个除去与之角逐的各个皇子,唯有奕王得以置身事外。
“神兽果然苏醒了?”上官星麟惊讶的说道。
“看来果然天有异象!”孙福深吸口气,眸色惊颤。
上官星斓一步一步走下来,眸色渐深。
“神兽千百年来,为我上官一族镇守灵宝,虽有传说神兽乃是天界神兽,却从未有人见它苏醒过,这次神兽苏醒,必定寓意非凡。”
“老奴数年前,曾见过先皇请来的一位术士,当时他言道,五十年后,灾星降临,江山云雨飘摇,却有仙女星下届,驱使神兽,扭转乾坤。”
孙福不禁回忆起自己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听到过的传言。
上官星麟面露惊讶,“那个术士是谁,,可还找得到?”
“那一年,奴才刚满十一,那个术士就已经是满头华发,如今四十年已过,除非他是仙人,否则只怕早已辞世。”
孙福目露遗憾的说道。
上官星斓一直沉默,很久他才缓缓开口,“灾星降世,江山云雨飘摇!”
这一句话,也正好提醒了孙福,孙福神色一凛,“难道这灾星说的是……”
“舵日国如此居心叵测,有朝一日,朕必定踏平他每一寸土地!”
“四哥,几日之前的你娶回来的白氏和妃?”上官星麟惊讶的说道。
孙福上前一步,“奕王您刚刚回宫有所不知,那和妃便是天下闻名,舵日国的灾星,白熙羽,只不过,当日皇上就已经将其贬为婢女了。”
“四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呢?”上官星麟不解的说道。
上官星斓缓声说道,“那偷梁换柱的罪名实则不过是莫须有,是有人想借着朕的手杀人灭口而已,朕,岂会去做别人手中的那把刀?”
孙福轻笑道,“原来皇上心中早已明镜一般。”
“只怕这一次,四哥不想做也得做了。”
上官星麟说道。
“那个术士可有名字?”上官星斓突然看向孙福。
孙福沉下心思想了片刻,“云尘者。”
“断魂,听清楚了吗?”上官星斓沉声说道。
“属下定不辱命。”半空中突然想起一道寒冽男子的声音。
随后,半点声息都没有了。
“断魂,你个死鬼,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奕王怒骂道。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断魂的声音,“王爷恕罪,日后断魂以酒赔罪。”
声音中带着空灵之音,人已走远,腹语传音。
上官星斓继续说道,“断念,给朕寻来一个道行高深的术士。”
“属下领命。”这一次想起的是个女声,谦卑中透着冰冷。
“皇上,那白熙羽?”孙福欲言又止。
上官星斓手一挥,“火焚。”
竹香缭绕,月色醉人。
这竹林中,有一木亭与长廊相接,长廊的尽头遥遥看去,似更加清净。
熙羽与风无痕每日相约在竹林见面,熙羽在前世是内科专家,治愈过无数疑难杂症。
若是放在现代,风无痕这病,只要她动一刀便可治愈。
放在古代,着实有点难。
还好她对中医兴趣浓厚,所以对其也专研很多年,针灸号脉都十分精湛。
而风无痕的病症,她便以中医针灸和汤药结合治疗。
针灸完毕,风无痕邀她坐下。
额头上细汗薄薄,熙羽在男子对面坐下。
“看姑娘不似非凡之人,怎会沦落宫廷?”风无痕说道。
她身着末等宫女的服侍,可是,她却绝非一个卑贱之人,他心中疑惑。
沦落!
好个将她形容的通透的词语。
这个时代下,入宫之后不得皇上垂青的女子,便都可称之为沦落了吧。
“一言难尽,倒是公子怎会被困于此?”她不答反问。
风无痕忍不住轻笑道,“姑娘还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是,能不吃尽量不吃。”她微笑,露出两个梨涡,端起茶水送到嘴边。
这笑容如同阴雨天后,绽满天空的朝霞,一记明亮的阳光就那么直直的扑进人的心里。
她竟是如此聪明,剔透,一眼便看出,他身不由己。
见他良久不语,熙羽以为自己的话惹了风无痕忧伤,话锋一转说道,“现在可觉得身体舒畅了些?”
她眼中的担忧,他看在眼中,才恍然自己竟然走了神,“好多了,看来姑娘真是我的福星。”
熙羽很多年之后,依旧记得他微笑低语说的这句话。
他说,她是他的福星!
她曾经也这样以为,她是真的希望自己至于他来说,是福!
千帆过尽,当他满身伤痕,她一直想问他一句,他可曾后悔遇见她?
“当然了,遇到我,你会长命百岁的。”
她露出一记难得俏皮微笑。
“你会吹箫吗?”她看着他腰间的玉箫。
他点头,“你想听吗?”
“嗯,我喜欢箫声。”她点头。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如银河之水滴滴流入干涸的心田,渐渐满溢,却未遗落一滴。
行云流水般的惬意,蝶翼轻颤在眼前徐徐振翅,烟雾袅袅,步履轻盈,恍入仙境。
下一刻,傲立于云海之巅,放眼远眺,顿感天下皆在脚下……
一曲罢了,她仍独自陶醉。
她喜爱抚琴陶冶情致,喜欢轻柔舒缓的曲调,可卸去满身疲惫。
可是,这样出神入化的箫声,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若说,她是以药石挽救他的性命,那么他就是以音律治愈她的心灵。
缓缓抬起水萌萌的双眼,“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箫。”
“你喜欢,以后每天我都给你吹。”
这不是承诺,却是瞬间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一处。
“药方,我给了苍月,以后每天一定要按时服药。”
临走前,她轻声嘱咐。
“你不再来了吗?”风无痕眸色中隐有一抹急切掠夺。
“针灸三天一次,三天之后我再来。”她并没有看出他的情绪。
风无痕点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禁不住起了期盼。
到底,他没有问她,是否还记得他?
那件事,他至今都如同再梦中一般,不敢相信,直到,真切的看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