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星辉狠狠的说道,笑的肆意张狂。
他发过誓,这一生都不会动情,谁都不能打破。
一瞬间,熙羽觉得,他又变回了野兽。
熙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又变作了猛兽一般。
她看着上官星辉,嘴角微凉,“带着面具生活,你真的觉得快乐吗?”
上官星辉冷冷笑道,“我刚刚摘掉了面具,所以,现在才觉得真正的好!”
熙羽紧紧的盯着他,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原来那几日的温和,吐露心声,统统的都是假的。
她嘲弄的低笑,“你可以欺骗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但是,那晚的箫声是不会骗人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现在此刻的心里,一定比我更难受。”
上官星辉打出一声嘹亮的哨声,刹那间黑风带着人出现在身侧。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
熙羽此刻觉得,背上的伤竟然是这么的低贱。
“游戏玩腻了之后,就该换一种玩法。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实在是不好玩。”上官星辉邪肆的笑着,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
与他忧伤,温和的脸庞怎样都无法重叠。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她竟然还傻傻的去可怜他,同情他,甚至想要安慰他。
重生一次,她依然没有长进。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会让你看清。”
背上的伤,血迹已经干涸,宪英显然在发现是她之后,手下留情了。
她被男人狠狠的扼住手腕,她忍不住去看宪英带着怒恨的双眼。
她是阮侯的人,为什么又会与上官星辉扯上关系?
听她的言下之意,她也曾经是他的宫人。
这一切,原本与她无关,可是,此刻她却很想弄明白。
轮椅,被他一掌劈开,然后他坐上软椅而去。
那一掌,将她对上官星辉的怜悯同情全部劈断了。
她跟着他着,手腕仍旧在他的手里,她的心却已经再无任何波澜。
他见她带到了那个她曾经到过的地方,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被冰冻着的女子。
她浑身冰冷,眸光盯着男人。
“她就是宪英的姐姐,晚樱?”
上官星辉眸色一紧,“居然你都知道她的名字。”
晚樱,传说曾经是上官星辉最爱的女子。
此时此刻,她却躺在这冰冷的地下室中,不得善终。
男人狠扈而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对她那么好,她却想着离开。只有这样才能留下她,留下她的人,和她的灵魂。”
“她是怎么死的?”
熙羽轻声问道。
“如你所见。”
上官星辉轻声说道。
她是活活被冻死的,所以,她的表情才那样的痛苦,不得安宁。
“她是你爱过的女人,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熙羽仰头看向上官星辉。
男人嘴角一勾,笑容上布上一层狠厉,“爱?我不会爱人,我的身体里从来就没有爱的血液,我的血是冷的。”
他脸色有些狰狞,紧紧逼近熙羽,熙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但凡是背叛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备受折磨而死。”
他咬牙说道。
熙羽觉得胸口好似被一块大石压住,窒息的透不过气来。
“强权之下,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忠心,只是被打压的软弱而已。”
熙羽咬字说着,她从未见过如同上官星辉这样残暴的人。
哪怕他的经历再痛苦,再悲惨,也不该如此祸害人命,“你好残忍。”
熙羽低吼出声。
男人眸色有瞬间的微怔,随后他一把将熙羽拉住带到冰床之上,指着晚樱内侧臂弯中的一团包裹,狠扈的说道,“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呢,看了这个之后,你再说这句话吧。”
她的视线集中,细看之下,顿时如遭电击般,愣怔住了。
一个锦被中,血肉模糊的一团,虽然被动作了一团,却仍旧可以看出还未发育完全的小手。
男人冷冷的笑出声,他说,“如果她不背叛我,这个孩子此时已经活蹦乱跳了。”
“这是谁的孩子?”
熙羽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的视线失踪无法自那死胎上转移。
“是我的。”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管他的事,一丝感情也没有。
响亮的声音响在冰室之中,这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伸手拦住黑风飞快过来的身影,轻轻的抹去嘴角的艳红,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
“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感觉,他能感觉到疼,他能感觉到你这个父亲……”
“是我错了,我不该救你,不该心软。”
熙羽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嘶吼着,仿佛毕生的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触景生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仿佛,又将她带到了那个古墓中。
仿佛,躺在那里的孩子,就是她的骨肉一般。
这个深埋在她内心深处多年的伤疤,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他狠狠的撕裂,血肉横流,撕心裂肺。
上官星辉愣怔了,他看着眼前犹如失去了小崽的疯狂咆哮的母狮子一般的女子。
她哭的肝胆俱裂,分不清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可乐,她的孩子!
男人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办法维持,幽深的眸色中有心痛之色缓缓流出。
他伸出手想要扶起熙羽,熙羽却一手打飞他的手,双眼泣血狠狠的说道,“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她是那样笃定,那样憎恨的说着。
他的手苍白的停在半空中,嘴角掠过一丝凉薄的笑意。
“如果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吧。”
随后,他侧头厉声说道,“我突然又喜欢上和她玩下去了,在我没杀她之前,不许任何人动她。”
黑风眸色一紧,随后俯首领命。
那天晚上她哭晕过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朦胧间,她感觉得到有人给她上药,喂她喝水,给她滚烫的额头上不停的换着冰巾。
三天之后,她终于能起身了。
襄箬阁中,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
她换了衣服,吃了桌子上冰冷饭菜,便出了门。
东宫中仍旧不见人影,但她却知道,也许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
玉玺,她势必要找到。
突然,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熙羽赶紧停住脚步,躲了起来。
肉眼看不见人影,但是一里一外好似隔着一道门再说话。
这就是,所谓的障眼法吧,将门与人都自人们视线中掩去了。
“那个女子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只怕是派不上用场。”
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熙生的很。
“哦,你不是说,他很喜欢她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疑问,熙羽心中一紧,这个声音她有些熟悉。
那个男人再次说道,“属下该死,是属下弄错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脾气本就古怪,这也怨不得你。既然毫无用处,便由着她自生自灭吧。”
“是。”
男人答应着。
过了很久,熙羽确定人都走了,才敢走出来。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分明一个来自宫外,一个在宫里,难到东宫中有奸细?
随后她轻蔑一笑,就算是有人来杀了上官星辉也与她无关。
住了这么久,她已经将东宫的地形摸了个大概了。
找了大半天,最后仍旧无功而返。
路过赏足殿的时候,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宪英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她很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挂满了蜡封的双足,最后,她还是没有进去。
是与不是,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前朝,上官星斓如今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国内灾祸不断,边关亦缕缕遭受侵犯。
一时间谣言四起,无不针对上官星斓。
说他,继承帝位名不正言不顺,触怒上天及先祖,以至于招来灾祸。
他焦头烂额之际,四大家族亦在此时落井下石,联手威逼他交出玉玺以证清白。
救熙羽的事情,因此也就耽搁了。
熙羽好了之后,上官星辉让她随身侍候,熙羽态度清冷,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也不强求,只是让她跟着。
她将随身带进来的手机开了机,开了视频偷偷的藏在他的座椅中,小巧的太阳能充电器微微露出接受部分。
软椅每日夜里都会在他的寝殿中,她每天都会找时间偷偷的拿出来看完之后,一早上再重新开了放进去。
熙羽远远的站着,眸光冷淡孤傲。
他隔着纱帐打量着她,一众婢女中,只有她昂着头。
唇边微动,一丝笑容泻了一半,却突然僵住。
熙羽突然听到纱帐中传来一声低吼,接着有茶盏被打碎的声音。
她置若罔闻,仍旧带着,目视前方。
软椅上,他被匆匆抬走。
上官星辉双眼血红,嘴唇苍白,路过熙羽的时候,他嘴唇苍白不停颤抖,那句,不许她跟着的话,用了很大的力气终还是没有说出声音。
熙羽看也没看他一眼,只跟在众人身后。
那张紫檀雕花大床,是她第一次见他那晚见过的。
她的外衣就是在这张床上,被他撕得粉碎。
只不过,那日她在这里被他羞辱。
今日,她立在殿上,看着他饮人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