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官星斓完全没有发现身旁人的异样。
太后双眸含笑,看眼身后站立的女子,重又将视线投到上官星辉身上。
上官星辉,慵懒不屑的眸色中,流转出注目之色。
冷唇微勾,笑的霜寒无比。
“怎么还挡着脸?”
他接近喃喃自语的一话出口,话音未落,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女子素手一扬。
一道白光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舞台中间飞去。
上官星斓眼瞳倏然一缩,心上一瞬间翻起波澜高丈。
但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熙羽只觉得突然间冷风袭过,面上一凉,白纱如蝴蝶飞舞,随风而去。
她的容貌便揭示与众人面前,她心中大惊,回头去看落在地上的东西。
刚刚揭开她面上白纱的东西,生生的钉在地上。
赫然,是一把寒光闪耀的飞刀。
她一摸脸颊,安然无恙,心缓缓落下。
熙羽的面纱揭开那一刻,连续响起惊呼声。
白熙凤,莲妃无不惊讶。
上官星辉垂眸看向上官星辉,心中隐隐有什么渐渐清明。
上官星辉双眸锋芒乍现,视线狠狠盯着舞台上的女子。
熙羽并未惊吓到惊慌,而是依然将映月舞完。
最后,她跪倒在舞台上谢礼。
“老四,这个丫头,我要了。”
上官星辉缓缓说道,语气笃定,霸道十足。
上官星斓的头嗡的一下,眼前倏然一黑。
“皇上!”
孙福察觉出异样,赶忙上前。
上官星斓伸手阻止他,孙福退下,他才看向上官星辉,“这批舞姬都是刚入宫不久的,还未经过调教。只怕不懂礼数,服侍不好皇兄,徒惹的皇兄不痛快。”
他顿了下继续说道,“不如,朕择日命艺群殿选些造诣高深,资质好的送到东宫去?”
上官星斓面上一直带着笑,轻声说道。
“我自会调教。”上官星辉说道。
上官星斓微微一笑,“那也等朕查明她的出处,否则,朕不放心。”
上官星辉测眸意味深长的看眼上官星斓,“进得了皇宫的人,会是来历不明的吗?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你这个皇帝当的实在太窝囊。”
上官星辉口不择言,不管不顾。
太后一见他出言不逊,立即打起了圆场,“星辉,你十五年没出东宫。怎的也将君臣之礼忘记了?”
上官星辉冷笑一声,“这个皇位是我让给他的,怎么?今日还要我来跟他下跪,低声下气不成?”
随后,他将视线落在上官星斓身上,“如今我已是半个死人,不高兴,你大可以杀了我。”
上官星斓眸色温色荡漾,笑着说道,“皇兄哪里话,自家兄弟怎的还那么生疏?日后,朕倒是希望皇兄能常出宫走动走动。”
上官星辉淡淡的轻蔑一笑。
“你们谁也不用担心,她若是当真来历不明,心存不轨,东宫里不介意再添一束鬼魂。”
上官星辉势必要定了熙羽。
上官星斓沉吟着,心知上官星辉性格怪癖,生冷,狂妄不羁。
这一次,怕是他也难以护住熙羽。
上官星辉有些不耐,“莫不是,老四你舍不得这个舞姬?”
上官星斓心中一沉,笑着说道,“自然不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上官星辉打断。
“带上她,回宫。”
话音未落,四位少女已经抬着宝椅凌空而起。
熙羽不知为何,表演之后迟迟听不到准她退下的声音。
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自己被人平底拔起,凌空而去。
那一瞬间,她心中惊喜。
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傻了眼。
不是四爷,而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
在她还未来得及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人已经被带走。
她甚至,一声挣扎都没有叫出口便被人点了穴道。
她的眼睛狠狠的看着主位上面,想看清楚四爷的所在。
期盼着他会看见自己,来救自己。
可是,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他也没有来。
上官星斓的双手紧攥,青筋暴起,青白一片。
双眸似刀剑,似要活活剜下血肉一般,狠狠盯着她被人带走的身影。
他的身体豁然站起,却被孙福拦住,他朗声说道,“皇上,该放花火了。”
“皇上真是有心了,还为哀家准备了花火。”
太后朗声笑道。
木轻衣轻声笑道,“奴,很久没看过花火了。皇上准备的花火,一定更加炫美。”
“那是自然,你平日里看到的也只是在市井罢了,今天就让你饱饱眼福。”
太后笑着说道。
“皇上,那就开始吧。”
上官星斓心中绞痛,面色微白,眸色仍旧看似平静。
转头之际,已换上一贯神色。
“放花火。”
凤眸清明,寒冽在眸中绽放,他朗声说道。
熙羽身不由己,脑海中不断的闪现曾经对于这位东宫废太子的传说。
十五年不出东宫,没有人能轻易进入东宫。
并且,听说里面的宫女无辜死亡无数。
阵阵清风拂过,她却觉得仿佛来自地府的阴风,透着死亡的气息。
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和莫名其妙占据了整个大脑。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终于,她冷静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东宫。
屋子很小,里面还算是整洁,看着装扮,像是一个女子居住的处所。
进了东宫,她便被关进了这个房间。
外面无论怎么听去,都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仿佛,这个东宫中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熙羽此时的心情已经沉静了下来,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清晰起来。
记忆中,这一次艺群殿中的宫女中选了好多参加此次晚会。
可是,真正上场表演的宫女,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雪姬最后与她说的那些话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眼中流露出的神情,现在想来,更像是可怜和同情。
难到,她是知道的,今日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吗?
想的脑袋疼起来,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
侧耳听去,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门,却轻轻一推就开了。
原来,并没有将她锁在里面。
走出房间,仍旧是没有看到人影。
殿宇楼台,水榭亭廊,雕龙玉柱,碧瓦金墙。
果然,东宫的奢华与规模是其他的宫殿所无法比拟的。
只不过,岁月斑驳,风雨洗礼下,旧颜破败,透出几分沧桑凄凉。
他十五年不出宫,亦不允别人踏进宫门一步。
一切装饰,粉刷都停留在十五年前。
可见,他这个太子曾经也是风光无限,深得眷顾。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主殿前。
终于,传出些微声响。
一路无人,她此刻竟然有些兴奋和好奇。
那个性格怪癖的太子,究竟是怎样生活了十五年,而不出东宫一步的?
明月高悬,朗星点点。
整个东宫甚至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她的步子也不自觉的轻了起来。
殿门敞开,透出眩黄的灯光。
没有守卫,没有宫女太监,所以熙羽轻而易举的便走进了大殿。
大殿宽敞,两旁曾经应该是摆放着供觐见的大臣宾客坐的椅子吧,此刻却空荡荡的,地中间是一席巨大的圆形纯白羊毛地毯,厚实柔软。
主位台,修在六阶玉阶之上,太子椅也被换做了软榻。
大殿上,点着四盏昏暗的宫灯,其余的熙羽也没去细看。
声音是从内殿传出来,听上去似是女子梦呓的声音,又似病中浅浅的痛吟。
熙羽悄悄的绕到了后殿,越往里去,灯光越昏暗。
却是那种类似霓虹一般的昏暗,与几分让人沉醉的遐想。
一扇门,虚掩着,红紫交加的灯光便是出自这里了。
熙羽站定了脚步,声音此刻已经越来越清晰,听在耳中不自觉的竟然让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熙羽这一刻,理智被轰然炸塌了。
她想拔腿离开,双脚却生生抬不起来,身上似乎在慢慢变得僵硬。
她移开视线,双手紧握,想努力的转身。
汗湿衣襟,她却仍旧未能挪动一分。
突然,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熙羽的双腿,竟然可以动了。
但是,可怕的是,不受控制的往里面走去。
她想回头,死也不想进去。
可是,这一刻她的身体却仿似不是她自己的,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向着男人走进去。
立在两旁的宫女,低垂着头仿似死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感受不到她们还有呼吸。
一步一步的走进那张魔鬼床榻,男人终于抬起头,唇边挂着一滴乳白色的汁液,将他邪魅的笑容衬得越加惊悚。
熙羽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人控制着,一直到床榻的近前终于停下脚步。
双膝一软,她顿感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