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羽蜷缩的身影当即暴漏在人们眼前,小九顿时心中一顿,命人将几个老刁妇拘禁起来,转身便回了大殿。
上官星斓一见到小九一人独自回来,顿时心中一颤,眸光深沉的说道,“怎么样?”小九回道,“回皇上,搜到了。”
莫拂裳顿时,瘫软在地上。
上官星斓心中稍稳,随后说道,“继续说。”
“是宫女张小沫。”小九缓声说道。
木宾白顿时心中一颤,双眸当即变了颜色。
木烨及时按压住他的手臂,眸带凌厉。
上官星斓凤眸微眯,“人呢?”
“在暴室中。”小九有些犹豫的回道,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将熙羽的惨状说给皇上听。
“带她来见朕。”上官星斓说道。
“皇上,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暂时无法过来见驾。”
小九终于说道,语气已经是带着悲伤。
木宾白飞快起身,便冲出了出去。
上官星斓眸色凌厉,看着木宾白冲出去的方向,渐渐缩紧墨曈。
木烨顿时脸色大变,“皇上恕罪!”
他再抬头之际,上官星斓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身子一掠,在木宾白之前赶到了暴室。
女子凄惨的身影毫无征兆的闯入眼眶,他的心嗖然一阵刺痛,眼前骤然晃过一阵黑暗。
木宾白双拳紧握,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暴室。
他进来的时候,上官星斓已经将身上的风袍脱下,将熙羽裹住抱在怀中。
他看眼地上的细针盐水,双眸怒火冲天,无法遮掩。
他抱着熙羽走出暴室,刚走出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
小九以及木宾白都看着他,此时木烨也已经来到了殿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抱着女子的画面上,皇上亲自抱着一个宫女,无论由哪里开始想,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
木宾白心中忍不住酸涩无比,原来她喜欢的那个人,当真是他,一国之君的皇上。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她没有承认,他一直心存侥幸的想,也许是自己猜错了。
可是,眼前的情形,却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不由得想起,中秋家宴那一日,他对她的冷酷无情。
既然,喜爱,又为何要如此伤害?
小九察觉到上官星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料想是刚才动了大怒,又动了内力以至于促发了伤势。
他担心的低声说道,“皇上,您……”
上官星斓以眼神阻止了他的话,随后咬紧牙关看向木宾白,他墨色双眸无波无澜轻声说道,“烦劳木公子将她送回去,朕还有事要处理。”
到了此时,他不相信任何人。
木宾白没想到,他会突然将熙羽交给他,顿时喜出望外。
木宾白飞身来到他的跟前,恭敬的说道,“草民遵旨。”
随后,他自上官星斓的怀里接过熙羽。
他萧冷的眸光带着杀气落在被看管起来的几个嬷嬷,几个老刁妇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士气,此时被他狠辣的眸光扫过,顿时吓的浑身惊颤。
抬起脚,将四人同时踢翻在地,他看也没看抱着她走出去。
几个老刁妇顿时倒在地上起不来身,哀嚎不止。
熙羽莫名中,仿佛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是他来了吗?
他真的来了吗?
上官星斓回到大殿中,对着瘫软在地上的莫拂裳冷声说道,“爱妃,你太让朕失望了。”
莫拂裳此时早已乱了分寸,“皇上恕罪!臣妾也是此时才知道的,都是她们自作主张,臣妾真的不知情啊!”
她企图做最后的一番挣扎,将宫中的几个嬷嬷全部推了出去,只为保全自己。
木烨轻声说道,“娘娘是一宫之主,这宫中的大小事情,若是没有娘娘的旨意,有谁敢擅做主张呢!”
莫拂裳怒目看着木烨,“木相,后宫中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木烨冷笑一声,说道,“娘娘此言差矣,后宫与前朝从来就是密不可分的,后宫安,则前朝宁。”
上官星斓凤眸深邃,看不出喜怒,也不答话。
莫拂裳说不过木烨,转身换上一副楚楚可怜之像看向上官星斓。
“皇上,请您为臣妾做主。”
木烨说道,“这件事到底是下人擅做主张,还是奉了娘娘您的旨意,其实不难。只要将那几个嬷嬷抓起来,严刑拷问,不愁她们不招。”
莫拂裳连忙厉声反对,“皇上,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啊。她们都上了年纪,肯定禁不住的。”
木烨冷然说道,“若是依娘娘所说,宗人府大牢,所有的案宗都是屈打成招的了?”
莫拂裳眼神毒辣的看向木烨,“木烨,你是存心与本宫过不去是不是?”
木烨脸色淡定,轻声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还请皇上定夺。”
他说完眼神转而看向上官星斓。
上官星斓眉头不展,怒火不减,厉声说道,“朕看她们折磨人的手段一点也不落后宗人府天牢,就让她们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吧。”
他随后吩咐道,“将那几个老刁妇给朕拖进暴室,用那些东西撬开她们的嘴。”
很快,侍卫来报,她们招了。
上官星斓眸色一紧,“说。”
“她们都承认此事是她们自己所以与莫妃娘娘无关。”侍卫说道。
上官星斓墨曈深邃,“好个忠心的奴才。”
莫拂裳繁忙说道,“皇上,臣妾不敢欺瞒皇上,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啊。”
木烨脸色低沉说道,“大刑之下,若是她们仍旧不该口供,便可信。”
“大刑之下,她们还能活吗?”莫拂裳失声说道。
木烨朗声说道,“难道只凭着她们说是就是吗?”
上官星斓沉思一会,说道,“就依丞相所言,大刑伺候。”
莫拂裳顿时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
“皇上开恩啊,她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住大刑啊。”
她哭泣乞求着。
上官星斓语气生冷的说道,“受不住便死,在宫中私自拘禁宫女,滥用私刑,她们已经是死罪了。”
莫拂裳顿时,眸色惊恐看向皇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大刑之下,几个人仍旧不该口供,最后直到她们奄奄一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没有将莫拂裳供出来。
木烨双眉紧蹙,未能趁机将莫拂裳扳倒,心中不畅快。
上官星斓则以莫拂裳管束宫人不严为名,将莫拂裳将为嫔,移居别处。
木烨跪安,急着去找木宾白了。
上官星斓在小九的搀扶下,走向软轿,却在上轿之际,终无法压制喉间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小九吓的当即脸色大变,“皇上您怎么样?”
上官星斓伸手止住他的话,四下看看,然后低声说道,“朕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回宫。”
小九点头,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强自逼回去,“皇上,奴才带您去玉龙温泉疗伤吧,您会舒服些。”
上官星斓却眸色坚定,“先去看看她。”他说完上了软轿。
熙羽强自睁开双眼,心中支撑她的信念只有一个。
到底,带自己离开暴室的人,是不是他?
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另一个装满关怀的男子。
她心中不自觉的有几分失望,但是见到木宾白的一瞬,她仍旧是惊喜的。
“你……”张口却是虚弱的不行的话。
木宾白看着她,微笑的说道,“你没事了,放心吧。”
熙羽心中苦涩,原来救了她的人,是他。
又是他!
她的心彻底凉了,随后,她再次开口问道,语气关切,“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了伤?”
这是她出了天牢之后,第一次见他。
木宾白摇头,眸光中带着温暖,“你这个傻瓜,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关心别人。”
她垂下眼睑,“我……很狼狈吧。”
她说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时候。
他轻声说道,“那几个老刁妇才是狼狈呢,你一个人将她们折腾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受害者呢?”
熙羽忍不住笑了,“真的吗?”
苍白的脸上,笑容惹人心痛不已。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熙羽撇嘴,轻声说道,“世人都知道,木府小侯爷是最会骗人的。”
木宾白回道,“我不再是小侯爷了,如今我只是一介草民。”
熙羽眼神一顿,笑容在也笑不出来。
木宾白见她的神情,又懒懒的笑道,“反正我有的是钱花,做个平民老百姓乐的自在逍遥,比之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熙羽心里知道,他一直以来尊贵惯了,这个身份一直以来是他的门面,如今被平白削去了爵位,他自然不会好过的。
“好了,你别愁眉苦脸的了。你不是一直说我狗仗人势,为非作歹什么的,以后,我就不能了,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木宾白不羁的说道。
熙羽忍不住笑了,“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连带着将你父亲都放在里面了?”
木宾白却很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你能高兴,骂骂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疼。”
熙羽从未想到,有一天,给他温暖的人,会是曾经自己最厌恶,最不屑一顾的那个人。
她收起笑容,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宾白,谢谢你!”
第一次,她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此生,从未有女子这样叫过他的名字,也没人敢。
可是,自她嘴里喊出他的名字,他竟然不自觉的心中一暖,甚至眼中都有了几分温热。
兜兜转转在这个世上生活了二十几年,女人无数。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