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星斓坐在她的身边,“怎么会怕成这样子?”他给她擦去额头的汗。
熙羽轻轻的摇了摇头,知道他这段日子一直劳累,她没有说白日见到英灵的事。
“星斓,英灵肯医治她吗?”
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上官星斓拍着她的背,将薄毯围在她的身上。
“这些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他会答应的。”
她心里猜想,一定是很难的,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她问,声音柔和的听不出半分的不满意。
他同样轻声回道,“叛军最后的部队被阮芷泱围困活捉了一部分,我去处理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此时此刻,阮芷泱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个导火索,她当即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上官星斓。
“她有没有趁机又……”
她的唇上落上他的手指,他眸色中闪过一丝不愿被人察觉的沉痛,摇头说的道,“你当你男人就那么窝囊吗?”
她的眸色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很想将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去,心疼的笑道,“是我错了,你罚我吧。”
“那你说要怎么罚你呢?”男人嘴边挂上一丝笑意。
她看着他,双颊嫣红,“就罚我……”
她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拉倒自己的跟前,在他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他怔,双眸漾出惊喜宠爱。
垂头吻上她,温柔缠棉。
良久之后,他将满面红霞的女子紧紧拥在胸前。
“我与她不会再有,忘了吧,沫!”
他语气轻柔,似带着承诺,又带着几分乞求。
她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不在沉静的心跳。
眼角的泪,无声落下。
都是她的错,她该知道的,这件事与他是多么大的侮辱。
她不该再提,她是该永远忘记!
“你是我的,我爱你!”
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他。
她只能向他证明他自己的心,这样,他会好过些吗?
可是,她却不想原谅自己。
在心里,她默默的发誓,从此后,绝口不提,一定。
旭日东升,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今天,也是最后的期限。
昨夜,上官星斓没有走,一直陪着她。
所以,那一叶,她睡的很好。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流珠守在她的身边,笑着说道,“皇上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回来。”
她点头,流珠扶她起身。
“你怎么不叫我?”
她说。
流珠带着异样的微笑,“皇上说让你多睡会,不让叫。”
她心中有丝甜甜的,轻轻的笑出来。
“那你杵在我的床边干嘛,一睁开眼睛吓一跳。”
熙羽笑道。
“皇上说,怕你醒来不见她会着急,让我守着,你睁开眼睛就告诉你,他一会就回来。”
流珠说到这里已经捂嘴笑个不停。
“死丫头,有这么好笑吗?”
她挥手骚流珠的痒,“你想笑,我就让你笑个够吧。”
流珠怕痒,马上就求饶。
两个人嬉闹着,闹成一团。
孙福站在上官星斓的跟前,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十分紧张。
木轻衣坐在上官星斓对面的软椅上,神情憔悴。
上官星斓沉默着,一言不发。
“皇上,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孙福实在忍不住说出口。
“朕知道。”
男人沉声回道。
“皇上准备怎么办?”孙福问道。
上官星斓一脸沉静,“等老七他们回来再说。”
上官星麟带着断魂断念在来的第二天就下山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孙福似鼓了鼓勇气再次开口说道,大夏国君后宫的确有两位和亲的公主,但是,一是不知道是不是嫡亲的天之骄女,二是即便是也不知是不是孕育了子嗣。”
他略沉吟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人家肯不肯给!”
“朕本就没打算跟他去要。”上官星斓冷声说道。
“罗非国到是距离这里最近,却是一个神秘的国家,向来后宫是禁地,嫔妃公主更是从不为外人知。也不知道断魂能不能得手?”
孙福仿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上官星斓一直没有吱声。
等到孙福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有些不耐的说道,“你一大清早找朕过来,不会就是让朕来听你啰嗦这些吧。有话直说吧。”
孙福愣怔,刚要开口,木轻衣却开了口,“他只是担心我而已,你就别怪他了。”
上官星斓看向木轻衣,紧绷的神情缓和一些,“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木轻衣点头,态度柔顺。
他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的。”
站起身,他大步走了出去。
孙福眸色一点点紧缩,看着上官星斓离去的背影。
“皇上还在等什么?”
他话未落,木轻衣却笑出声,“他是舍不得!”
孙福看向木轻衣,充满怜爱,“你别这样误会皇上,如是到了关键时刻,我相信,皇上会舍弃那个女人救你。”
木轻衣眸色与孙福相对,笃定的说道,“他不会,你信不信?”
孙福沉默,眸色却一点点的暗沉下去。
午时刚过,上官星麟与断念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上官星斓正在房间里瞪着他们,孙福,木轻衣都在,他独独没有让熙羽来。
“怎样?”他语气眉眼中都带着希冀焦急问道。
上官星斓跪倒在地,“四哥,臣弟无能。大夏后宫中两位和亲公主,其中一位两个月前病逝,还有一位至今并无子嗣。”
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砸的空洞的疼,上官星斓微微点头,“起来吧,与你们无关。”
木轻衣被绿翘扶着站起来,轻轻福身,“有劳七爷断念姑娘了,二位辛苦了。多谢。”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我都没脸回来见你了,也帮不了你。”
上官星麟与木轻衣相熟,话里话外随意很多。
断念回礼,却没有出声。
接下来,他们便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断魂身上。
一瞬间,空气变的紧迫起来。
自从昨日见过英灵之后,熙羽一步不敢走出院子,只和流珠乖乖的呆在小院子里。
可是,纵使你静坐独守,只要他人有心,亦会打破静波心湖。
英灵再次出现在熙羽眼前的时候,熙羽的心一颤。
这一次,他却温声开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熙羽见他就站在门外,也不走进院子,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先生两次三番的出现,是找我有事吗?”
英灵点头,“是也不是。”
熙羽奇怪,“我听不明白了。
“我也有一个孩子,与夫人肚腹中的孩子差不多大,所以才会对夫人多加留意。”
英灵说道。
熙羽心中一动,暗自想到,他的夫人也有孕了!
昨夜上官星斓的回答,她心中已经知道,还未说服英灵出手。
也许,女人与女人之间会好说话一些。
想到此,她说道,“恭喜先生即将为人父。”
“可是,我的孩子有些不太好。”英灵的眼睛黯淡了下去,连同一直以来的犀利。
“他怎么了?”熙羽一听到孩子便会不自觉的放松戒备。
“夫人可愿意跟随我去看看他吗?”英灵抬头看她。
熙羽一怔,英灵的眼中带着几分期盼,想到也许因此让他出手救木轻衣的事会有所转机,她点头答应了。
那是一间她两世都未曾见过的房子,在英灵寝室的深处,仿似自一朵花的花径一直走了花心一样。
她的心有些话忐忑,狭窄的甬道上软绵绵的,低头看去却不是地毯,不知道是何物。
他不准流珠跟着,所以此刻一前一后只有她与英灵两个人。
她以为他带她去见他的夫人,所以便答应了。
女人之间,什么话都好说。
可是,此刻踏入了这间房子,随着眼前奇异的景象,心中一点点升起恐惧。
甬路两旁没有照明灯,唯一的光源是英灵衣衫上发出的亮光。
她心中有些繁乱,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英灵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他的前面并没有亮光,此时居高临下的被背后的亮光烘托下,甚是瘆人。
熙羽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扶着墙壁起了身。
“没事。”她说。
英灵转回头继续赶路。
熙羽的心中却更加害怕,那墙壁竟然也是软绵绵的。
她按压下去的时候,甬道竟然也在颤抖。
终于,她们走出了甬道,前方视线豁然开朗。
光明一下照亮了眼前,虽然是暖暖的暗色,但是对于刚子黑暗中走来的人来说,便如同曙光一般。
熙羽深深吸了口气,打量着四周。
此时,他们好似站在一大花蕊中,四周的一切都是淡粉的肤色,材料都是软软的。
空间不大,却很是舒适奇特。
熙羽盯着一张软椅说道,“怎么不见尊夫人?”
“她死了。”
英灵回道,语气平淡。
熙羽却倒吸口冷气,不自觉后退两步,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有儿子……与我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
英灵转回头盯着她的小腹,“还有十天,他就六个月了吧?”
熙羽点头,“是。”
英灵点头,唇角勾出一抹微笑,“是跟我的儿子一般大。”
熙羽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越来越觉得眼前站着的人是个神经病。
她很后悔,立即就想离开这里。
“我先回去了,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
熙羽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不是来看我儿子的吗?怎么还没看就要走呢?”
英灵说道。
熙羽停下脚步,觉得脖子后面冷风习习。
他老婆死了,儿子还未出世,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还是,怀他儿子的人另有其人,是他的小妾,或者是填房?
想到此,熙羽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