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且慢,不知德公公去上官府邸所谓何事?”凌欢听见上官两字,就立刻想起上官秋水。
“回禀王妃,一个月后宁王殿下要迎娶上官秋水为侧妃。”
嘡啷一声,一旁的花瓶被凌欢一手打翻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你个南宫凌,竟然跟我玩一箭双雕,不过既然我是正妃,就别想把我把花瓶摆设。”握紧了小拳头,凌欢心中愤然的说道,她就知道此事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公主,皇后传旨召您前去凤仪殿。”宫女贝儿在外厅走进来柔声的说着。
“好,我知道了。”凌欢这几日来心情一直都郁郁寡欢,食欲不太好,脸色也略显苍白。
紫色的宫服穿上身上很是华丽高贵,现圣旨已下,她已经宁王正妃,当然不可像从前那样肆意穿着,一切要顾及宁王府的面子,南宫皇族的面子。
“阿欢给皇后娘娘请安。”轻盈的身子微微施礼。
“阿欢免礼,还有三日就是大婚之日,以后就要改口叫本宫母后了。”钟离皇后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微笑着说。
起身后,凌欢赫然发现殿内不仅只有自己和皇后娘娘,还有一个人是凌欢比较讨厌的人,那就是太子南宫麟的侧妃秦沐云。
“咦?云侧妃也在啊?”凌欢刻意把侧字念的很重,对于这个女人,她实在没有好感,她个人还是很喜欢温柔善良的元妃,虽然她是自己未来老公的心上人。
“阿欢妹妹十三了吧,我比你略长两岁,叫一声云姐姐不吃亏吧。”云侧妃在一旁手拿青丝手绢媚笑道。
“你……”凌欢听闻气愤至极,心想就凭你也想叫我尊称一声姐姐?刚想发作,便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阿欢,既然你比云妃小,确实应该叫一声姐姐。”语罢,南宫凌一袭金色蟒袍悄然走近身前。
不待凌欢说话,南宫凌望向云侧妃:“听闻嫂嫂已身怀麟儿,还未恭喜一声实在失礼。”
云侧妃闻言笑的更欢:“都是一家人,宁王不必那么客气。”
听闻对话,凌欢才明白,原来云妃有身孕了,看来她离登上太子妃的宝座指日可待了,难怪如此嚣张。
凌欢不以为然的白了云妃一眼,闷不做声,见此,钟离皇后话锋一转:“欢儿,大婚在即,你怎么有空过来?王府那边筹备的怎么样了?”
“回母后,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今日过来和父王议事顺便过来给母后请安的。”南宫凌悠然回答。
“欢儿真是越来越孝顺了。”皇后慧心一笑,不由回忆当年,南宫凌出生之时,竟不似其他孩子般啼哭,而是漠然的眼神放佛看淡世间一切。所以莫羽文帝取名无欢,寓意无喜无悲,无欲无欢。
如今南宫凌却是跟以前不同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让任何人琢磨不透心中所想,以前莫羽文帝和皇后一直担心兄弟之间为皇位手足相残。
但看如今,蜀王青泽一直诚信向佛,时常住宿寺庙与高僧下棋谈心,汉王青锦早在一年前赐封地烙城,无要事恐无机会再回帝都。
而眼前的无欢,莫羽文帝打算大婚后数月,也赐予封地,派遣。虽然这样和儿子们两地分割很残忍,但是,钟离皇后明白,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兄弟之间为皇位之争引起的杀戮。
凌欢和皇后也聊着家常,皇后又遣人准备了好多婚礼必备衣物,还给她裁剪了几十套华美的宫服,这让凌欢甚是感动,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除了丫鬟宝儿贝儿。恐怕钟离皇后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许久,起身离开了凤仪殿,凌欢突然想去看望一个人。
走了将近大半个皇宫,终于到了诛颜殿,诛颜殿宫中人人谈及变色,因为这就是真正的冷宫,诛颜顾名思义诛尽红颜,罪孽深重的帝妃女眷,无论以前是什么头衔,到这里连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任何嫔妃进来了,就没有机会在走出去,即使侥幸走出去,也犹如被扒了几层皮般。
一股凉风吹过,凌欢整个人抖了一下,只觉得这里莫名其妙的阴冷,身后的贝儿立刻拿起手中的披风给凌欢披上,凌欢环视这里的宫殿好似破庙般陈旧,周围长满杂草。
正思索着元妃被关在哪间房,突然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咒骂声:“贱货,打个水都打不好,死了算了,留你何用,接着便是鞭子抽打的声音和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凌欢不安的走上前,果然,跌坐在地上被抽打的人竟是元妃。
“住手。”凌欢娇叱一声,立刻吸引来了在场的所有目光。手持鞭子一脸横肉的老宫女打量着凌欢,确认自己不认识,于是嚣张的扬起脸问道:“老身调教奴才,关你何事?”
凌欢被老宫女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气坏了,还未等说话,冰雪聪明的贝儿已然开口:“大胆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还不给宁王妃下跪请罪。”
一听宁王妃,老宫女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身边的两个宫女也急忙跪倒在地:“奴婢不知王妃到此,请王妃恕罪。”
平时冷宫几乎连个苍蝇都不飞进来,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个王妃,老宫女周氏吓得直冒冷汗,她是冷宫主事的姑姑,来宫里已经十几个年头,仗着自己是老人,平时嚣张跋涉,私自收取贿赂,惩戒冷宫的罪妃,直至折磨致死。
这不,前些天刚收了云妃一大笔钱,所以变相的开始折磨元妃,不巧今日冲撞了宁王妃,谁都知道,三日后宁王大婚,而且听说王妃还是皇后面前的大红人,所以不敢怠慢。
凌欢狠狠的白了眼跪在地上的老奴才,没有说话,直接向元妃走去,轻轻的扶起眼前的人儿柔声说道:“太子妃,你瘦了。”
元柔抬起头满含泪水的看着凌欢:“奴婢不敢,奴婢早已不是太子妃了。”
“近来可好?”问完之后,凌欢自己都觉得可笑,眼前的女子衣衫蒌烂,脸蛋高高肿起,手臂上伤痕密密麻麻的针孔,再看玉足,布满血痕,看到这,凌欢已实在看不下去,谁都能想象出她过的怎么样?
元柔跪下轻叩首:“奴婢一切安好,多谢王妃娘娘记挂。”声音轻的不能在轻,气若游丝。
“来人啊,把太子妃扶起包扎伤口。”凌欢话音刚落,冷宫的小太监小宫女们就巴结的跑过来扶起元妃。
“顺便了叫几个御林军过来,把这几个老奴才拖走每人三十大板,打死了算我的,打不死贬为低级奴婢,调往辛者房。”
“这……”传话的小太监似乎犹豫着,毕竟老宫女是宫内老人,而且这冷宫之事一直由皇后说的算。
“宁王妃您没权力处置老身,老身是皇后娘娘亲自任命的。”老宫女一听宁王妃要办她,不仅没有求情,相反搬出皇后,其实这么说她心里也没底,只是她看宁王妃年纪尚轻,吓她一吓。
凌欢闻言没说话,而是笑着眯起眼睛看她,看的老宫女心惊肉跳,只觉得心里发毛。
突然回过身,冲着小太监一字一句说道:“本宫是堂堂王妃,深的母后宠爱,我的意思就是母后的意思?你若不从,那你也别活了。”
小太监听闻立刻拔腿就跑,片刻,御林军就前来把三个飞扬跋扈的三个宫女拉下去。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老宫女没料到凌欢态度这么强硬,顿时慌了神,大声求救。
凌欢不去理会,带着被扶起的元妃进入屋内包扎上药。
“王妃,三十大板已经很重了,在调往辛者房有点操之过急,连审问都没审问……恐怕皇后娘娘那边……“聪慧的贝儿善意的提醒着,毕竟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无妨,皇后怪罪下来本宫一律承担,她们罪有应得。”凌欢说的很淡然。
贝儿来宫中也有年头,这样的女主还是头一次遇见,她觉得凌欢很有魄力,做事雷厉风行,丝毫看不出只有十三岁的年纪,相对于那些只会虚张生事的公主皇子,她更像帝王家的子女。
也许就是凌欢身上这股贵气,这种难以忽视的气场,让贝儿热血沸腾,她觉得这样的主子才值得奴才一生呵护,以至于后来贝儿为了保护凌欢,受尽苦头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王妃,宁王殿下还好么?”躺在床上虚弱的元柔突然开口问道。
许久,走出了诛颜殿,凌欢心中又多出了很多疑问,元妃好不容易开尊口提起了前尘往事,但是竟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元柔,太子南宫麟和南宫凌,认识的时间差不多,当时三人经常一起出游打猎,那时皇上还没赐婚,照理说可以自由选择,元柔曾多次暗示南宫凌爱慕之情,但是南宫凌却毫无反应,到是太子当时对元柔一直不错,所以皇上后来赐婚就显得顺理成章。
这到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元柔嫁给太子之后,宁王南宫凌突然毫不掩饰爱慕之情,每次相见,场面都及其暧昧,因此太子和元妃经常因此时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