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丝毫不避讳的说道。
墨点了点头:“我曾经怨恨过她,怨恨过她残忍,但是她却无动于衷,她还理直气壮的说如果他们不死,那么皇位就不是我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要这个皇位。可能是因果报应,当丽姬她们死了之后,我就开始发烧,竟然鬼使神差的得了寒疾,所以身子从小就不好。”
阿欢一惊:“墨哥哥?你有寒疾?现在好了么?要紧么?”
“不要紧的,已经好多了。”墨微笑着说,掩饰着自己的谎话。
可能是墨的表情一直这么淡然,所以阿欢真的没有在意太多,所以也没察觉墨的谎话。
“墨哥哥,你从小的愿望是什么?”阿欢忽然问着墨。
墨看着长空,慢慢的说:“化作雄鹰,翱翔在碧海蓝天之上……”
“为什么喜欢做雄鹰?”阿欢不解的问道。
墨笑笑:“因为它是在天空中最自由的一种鸟类,飞的最洒脱,最快乐。”
阿欢很怜悯的看着墨,这个不想做帝王的孩子,却被母后硬逼着坐上帝君的宝座,在别人看来无限风光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最大的束缚。
“阿欢,你呢?你有什么愿望么?”墨转过头温和的看着阿欢。
阿欢凄楚一笑:“我想回家。”
“那好办,这几天我就命人把你送回西梁住些日子。”墨关切的说。
阿欢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说的家不是西梁,只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因为我不知道何处是家。”
墨听了很是心酸,以为阿欢不受西梁宠爱,如今又被南羽排挤,怕是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于是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言:“阿欢,如果你嫌弃这里穷,不嫌弃这里风沙大,那么,以后,漠北就是你的家,大漠草原就是你家乡的标志。”
墨的语调极其的温柔,阿欢一时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感动的看着墨:“谢谢你,墨哥哥,我很喜欢漠北,那么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
墨见阿欢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不由的更加握紧了阿欢的玉手……
可是这一瞬间,阿欢却想到了那个人,那张邪魅的脸庞……
于是,阿欢尴尬的挣脱了墨的手,起身,感受着清风明月的大漠……
墨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这个优美恬静的夜晚,这般美好的女子,恐怕,墨这一生都足以难忘。
朱雀宫
太后刚刚参佛念经完毕,先是侧姬来请安,前脚刚进来坐稳,王后风碧彤就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啊。”风碧彤声音颤抖,夹杂着哭因。
平时太后也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于是不耐烦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母后,儿臣……难以启齿。”说罢,风碧彤把目光瞄向华云姿。
侧姬华氏很知趣的起身:“臣妾先告退。”
太后摆了摆手:“云姿,你坐下,不用走,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完,又看向风碧彤:“彤儿,说吧。”
见太后无意让华云姿走,风碧彤无奈,于是哭丧着脸说道:“母后,儿臣心里苦啊,与帝君成婚多年,除了新婚之夜,帝君在没有碰过儿臣。”
“什么?”太后丝毫不敢相信。
“母后,儿臣句句属实,我宫内的那些奴才可以作证。”风碧彤生怕太后不信,于是说道。
“帝君不是每月都去你那几次的么?”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
风碧彤点了点头:“恩,是,但是每次帝君来了,都是一个人睡在我的书房。”
啪的一声,太后大怒,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具:“这等大事,你以前怎么不说?”
风碧彤哭的更加厉害:“以前是因为儿臣想,帝君可能还不适应儿臣,慢慢就好了,但是现在,自从南羽那个歌妓来了之后,儿臣连每月的那几天都没有了,儿臣真的守活寡了。”
“放肆,彤儿,你是王后,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污秽不堪的话。”太后很显然对风碧彤的用词很不满意。
太后思索了会,侧头看着侧姬:“云姿,帝君到你那里,也是在书房睡么?”
侧姬知道瞒不过太后的法眼,与其被太后查出来还不如自己说,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是。”
太后立刻愤怒的起身:“这个逆子,竟敢如此……”说罢,太后晕厥了过去。
“母后,太后。”风碧彤和华云姿立刻上前扶住太后,立刻喊来纯儿,华云姿为太后把了一下脉搏轻轻说道:“太后只是怒火攻心,一口气闷在胸口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风碧彤啪的一下打开华云姿的手:“出身华族,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诊断错了怎么办?你能担当的起罪名么?”
华云姿一愣,随后低头:“姐姐说的对,云姿知罪。”
“哼,滚开,纯儿,你还傻站在干什么,宣太医来。”风碧彤吼叫着。
“是,王后。”纯儿领命立刻向宫外跑去。
墨知道后,第一时间赶来,这时候,太后已经清醒过来,只是神色还有点疲惫之色。
“母后,您怎么样了?”墨走近床前,关切的询问。
太后低沉着脸没有回答,而是质问道:“帝君,你为什么不宠幸彤儿和云姿?你身为帝王,本来妃嫔就少,现在竟然还来个不同房,你是想让北熙皇族绝后么?”
墨表情黯然:“母后,您都不知道了。”
“你还想瞒我到几时?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一旦无所出,那么你的帝君之位就摇摇欲坠,母后现在还健在,所以可以拼了权利的去为你保住,但是如果有一天母后没了呢?谁还帮你?”太后怒火中烧,生气墨的做法。
墨低着头,不敢看太后的眼睛:“母后,我不想和不爱的女子同房。”
太后顿时气的脸色刷白:“不爱?你那爱谁?告诉我?是那个南羽的歌妓么?她的家族能保你皇位么?她能给你带来权利的稳固么?”
“母后,爱是纯净的,不可以参杂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那只会玷污爱这个字。”墨不服气的跟太后反驳。
太后哑然失笑:“墨啊,爱字,你竟然跟哀家说爱?那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在你出生帝王家的那一刻,你已经没有说爱的权利了,你的使命就是保住北熙江山,做北熙的帝君。”
“为什么生在帝王家就不能选择爱,为什么?”墨的情绪有点失控。
“没有为什么,这是使命,告诉你,以后必须和王后和侧姬同房,我会时刻派人监督,否则,你的那个阿欢就性命不保。”太后干咳了几声,狠狠的说道。
墨受伤的看着母后,轻声说:“我遵照母后的意思就是,你别动阿欢,她只是无辜的局外人。”
“局外人?在她来到这里以后,就注定不是无辜的人,在哀家的眼里,只有该死和不该死的人。”太后横眉怒目说道。
“母后……”墨还想为阿欢说什么。
突然太后却摆摆手说:“你下去吧,哀家乏了,跟你说的话,你也要记得,否则别怪哀家无情。”
“母后,我是您亲生的么?”墨含泪问道。
太后身子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就想问我是不是母后亲生的孩子?”
“放肆,你当然是母后亲生的,不然你以为哀家会拼了这把老骨头为你争夺皇位?”太后被气的不轻。
“可是,为何母后一次次对儿臣说这么决绝的话,做这么决绝的事,纵观历朝,哪个太后可以干涉到自己孩儿宠幸谁?”墨吼道。
“咳咳……你,你大了,你翅膀硬了,就不听母后的话了,是不?”太后因情绪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
这时纯儿走上来,哭着求墨说道:“帝君,您就别说了,太后娘娘是疼你爱你的,她只是方式有点……太后娘娘身体现在已经很不好了,求帝君别在刺激娘娘,她也只是一个疼孩子的母亲罢了。”
墨听纯儿一说,在看床上的母后,心生不忍,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儿臣明日在来探望母后,纯儿姑姑,你好好照顾太后。”
纯儿点了点头:“帝君放心,这里有奴婢呢。”
墨转身离去,太后忍不住失声痛哭:“纯儿,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是,太后有自己的苦衷。”纯儿含泪说道,从小她就服侍太后,当然明白太后做母亲的心。
“他一定恨死我了,恨我为什么逼着他,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皇子必须是风家所出,必须是彤儿所生,五大部落中,我只能信任我的娘家风氏一族,所以,我除了逼他,真的没有办法啊。”太后的情绪有点崩溃。
纯儿立刻拿来热毛巾为太后擦脸,太后忽然感慨的说道:“哀家在少女的时候,也一直坚信爱字,那时候和赵将军在一起,是多么愉快,但是皇上下旨,我不得不从,就算我和赵将军抗旨私奔,我的族人怎么办?所以哀家认命,哀家盖上红盖头那一刻就告诫自己,既然生在帝王家,就要段情绝爱。”
“太后,奴婢知道你的心,虽然,你也是无奈,但是奴婢还是相信真感情存在的,赵将军就是因为深爱着您,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在朝中为官,保护着您和帝君。”纯儿安慰的说道。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知道,所以哀家也没有阻止墨去宠爱阿欢那孩子。”
“恩,奴婢想,帝君会想明白的,会体恤到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纯儿小声的劝着太后。
太后擦干眼泪,疲惫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