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她心中一惊说道,从未看过他这样含着痛苦和无奈的眼神。
她毫无预警的醒来,让司徒兰枫措手不及,赶忙收起眼中的情绪,“醒了?”
她笑道,“废话,不醒来怎么会跟你说话。”她习惯了在他面前口无遮拦,而他也习惯了这样宠着她。
“呵呵,快到了,起来吧。”他说着,自己先起了身。
他之前的眼神,却让她无法忘却,“你刚刚……没事吗?”她说道。
他笑着摇头,“没事,你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还没说。”
她想了一会,“这个愿望,我先保留,等以后再告诉你。”她说。
他点头,“好,但是不要太久。”
她有些莫名,“你好像很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抬眼看她,这一眼太过复杂,以至于让她看不清,“我不喜欢欠人家东西。”他说。
她点头,却从此沉默。
“司徒兰枫,我是别人吗?你许我一个愿望,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去还我吗?是不是说,你还了之后,便再也不会为我再付出?”
他顿时反驳吗,“不是,我只是想补偿你,想让你早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才有些释然,“好,我会好好想的,想好了就告诉你。”她说。
他将她带进怀里,不敢再看她的眼,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看穿自己的心一样。
“好,我等着。”他回答。
飘渺的不安,在心中升起,她总觉得今日的司徒兰枫有些奇怪。
回到王府,他送她到青园,最后的告别一吻,他将那粒药丸送进她的嘴里。芊苡尘顿时一愣,离开他的唇,“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是糖,你不喜欢吗?他说道。
她点头,“是有点甜,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她甜甜的笑道。
回到书房的时候,东方舒已经等在那里。
一见他回来,她轻轻的说道,“你回来了!”
他点头,“嗯,回来了。”
“累吗?”她替他将大麾挂好。
他摇头,“不累。”
“先生怎么说?”她知道他今天带芊苡尘去见了先生。
司徒兰枫此时心情极其不好,最不想听的也是如此。
“嗯。”他点头,面色疲倦。
“先生怎么说,六日后的事情可能成?”她的语气有些急切。
司徒兰枫终于眉色紧蹙,“东方,我想自己呆一会。”
司徒兰枫的话一出口,东方舒顿时脸色大变,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不耐过。
“好,那我先出去了。”她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她更知道此时自己应该闭嘴。
出了静园,东方舒的心中依旧愤恨难舒,眸色渐沉。
反正六日之后,她就会彻底消失了,自己当真不该与她计较太多。
一个将死的女人,又怎么值得她忧心呢?
走回房间,刚走进房门,却觉得屋里有对劲,她顿时机警的看向四周,屋子里有陌生人的气息。
慢慢的走进去,果然有个黑影坐在那里。
“谁?”她低声说道。
那人并没有惊慌,相反,倒是神态自若的很,
黑暗中,看到他端起茶杯送至唇边。
她顿时知道来人是谁,却也不再说话,只是过去默默的将灯点亮。
“你来干嘛?“她并没有怎么看他。
来人是个男子,一身锦衣,眸光灼灼的看着眼前对自己相当冷淡的女子,“东方,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东方舒顿时有些不耐,眉头轻蹙,“为什么我要跟你回去?”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男人低沉着声音说道。
东风舒呵呵一笑,终于看向男子,“你的女人?你要给我一个什么位分?”
男人脸色一怔,“东方,我的心是你的。难道正妃与侧妃的名分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女子清冷的答道,“名分不重要,但是一个男人言而无信,不值得我委屈自己。”
“难道你要嫁给老六吗?别忘了,明日他也将娶回正妃,即使你跟他也不过是个侧妃,若他日,我登基,贵妃,皇贵妃但凭你挑。这样,还不够吗?”
来人正是司徒兰枫,他眸光中带着几分寒冽,却极力隐忍着。
东方舒顿时心中一惊,自己与和司徒兰枫之间从来在外人面前都是恭敬有礼,刻意保持距离
怎么他居然会这样说。
“司徒兰云,今日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激我。是你背弃诺言在先,我是不会做你的侧妃的。”她随后说道。
司徒兰云眉头轻蹙,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么你是准备一辈子呆在瑞王府了?”
“我呆在哪里与你何干?”她说。
“与我何干?当然与我有关,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若是他敢觊觎你,我到时候岂不颜面尽失?司徒兰云厉色说道。
顿时东方舒心中愠怒,“原来你今天不是为了找我,而是怕我跟了瑞,丢了你的脸!”
“今天我的确是为了你而来,但是日后我为帝王这颜面问题我不得不考虑。”司徒兰云说道。
东方舒顿时冷哼一声,“我留在王府中是为了治瑞王的病,这个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还有,既然你今日找来,我也跟你说清楚,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日后我东方舒是死是活,嫁与谁人,都在于你无关!”
她的话句句锋利,透着无情。
司徒兰云却轻轻一笑,“不管你嫁与谁人,只是不许嫁司徒兰枫!”
“你……”东方舒顿时脸色涨红,气的胸口起伏。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有朝一日司徒兰枫发气疯来,连你体内的雪莲也抑制不住他的魔性,说不定他会杀了你。”
司徒兰云脸色沉稳的说道。
东方舒心中猛烈一颤,顿时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兰云眸色含笑的看着她,“他最近是不是病情好转,两三个月才发作一次?”
东方舒当下站起身子,颤着声音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男子突然变得阴险,“毒是我下的,我自然会一清二楚。东方舒,我一直以为你与老六之间的暧昧,都是为了帮我窃取情报才委屈求全与他周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他动了心!”
司徒兰云慢慢的站起身子,看着对面惊讶的女子,“他的病即使大罗神仙也无法医治,最后会心肺爆裂而亡。为他医治五年,你难道还没搞清楚他的病吗?”
东方舒心口被巨石当下砸的稀巴烂,甚至觉得无法呼吸,从来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阴险可怕的一面。
“你竟然设下这个陷阱,将我当做一颗棋子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司徒兰云,你好阴险。”她双手紧握,身子轻轻颤抖着,浑身冰冷。
司徒兰云看她的眼神,再无一点温度,“不是我阴险,要怪就怪你自己见异思迁。若是你肯乖乖的听我的话,为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
“鬼才稀罕做你的太子妃,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怒吼道。
“我什么都没做,祭月是双重剧毒,第一重可以治愈,但是一旦引发第二重便永无再愈的机会。而第二重的药引子,就是你。”
司徒兰云冷笑道,一脸阴森。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体内的天山雪莲是唯一可以治愈祭月的?怎么会成为药引?”她满心疑问,心中开始惶恐。
男人冷冷一笑,“不错,但是祭月还有一个禁忌,中毒之人的身体中,万不能沾染女人的血,尤其是已非完璧的女子。可是,你却喂他喝了五年,你说那药引不是你是谁呢?”
东方舒脚下一阵虚飘,顿时错后几步,扶着桌子才站稳身子。
素手颤抖,指着司徒兰云,“是我瞎了眼,从前竟然没看出来你如此阴险,可恶。你滚,我再不想看到你。”
司徒兰云却笑道,“你不想救司徒兰枫了?”
东方舒眼中含恨的看着他,昔日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原来不过都是一场利用而已。
此刻,她心中对司徒兰云恨之入骨,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你别想再利用我?”她咬牙说道。
“东方,你记住我是真心喜欢你,若不是你背叛我,也不会有今日之况。对付司徒兰枫我不必利用你亦可成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会回心转意。东宫的大门为你留着,侧妃之位亦为你留着。否则你嫁给司徒兰枫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司徒兰云语气凌寒,一句一句说完。
东方舒自己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通体冰寒,她害了司徒兰枫。
司徒兰云出了东方舒的院子,沉思了片刻,看一眼青园的方向,片刻之后迈开脚步,离开瑞王府。
第二日,司徒兰云与司徒兰枫,司徒兰轩,隆重的举行大婚。
帝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皇上亲自在皇宫中为三位新人证婚,沈秋歌,楚蕙兰亦早一日被接进皇宫,与钟离婉在皇宫中出嫁。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凌晨便抵达皇宫,一切礼仪结束后,三位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坐进花轿。
这一日,芊苡尘起的很晚,本打算睡个懒觉,但是老早就被锣鼓鞭炮声振醒。
捂着棉被又躺了许久,终于她闷的不行,掀开被子坐起来。
钟灵与小蓝早就守在门口,一听见里面有动静,赶忙推门进去。
“主子,您要起来了吗?”小蓝小心的说道。
她坐在那里,看着两个丫头一笑,“我想不起来也不行啊,外面太热闹了,扰的我睡不着,那咱们也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