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光深邃,充满了无尽的歉疚,停下脚步正色看着女子澄净如湖的水眸,“所以,我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不敢去赌,所以我宁可错。”
清泉微波荡漾,将月光绞碎也拨乱了女人的心。
她没想到,他对于从前的事竟然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男人此时眼中犹如湖水闪烁出的破碎的光芒,突然间刺痛她的心。
伸出手便搂住他的脖颈,“傻瓜,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难以释怀?我是受了痛苦,但是你亦受到了惩罚和折磨,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谁也不亏欠谁的了。”
“我早就原谅你了,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芊苡尘说道。
男人将怀抱锁的更紧些,她发间的清香自鼻端传来,让人的心情舒畅极了,也踏实极了。
“芊芊,谢谢你。”
“不必谢我,但是你要知道,治军严谨,首先要以身作则。李臻对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该那么对他。”
芊苡尘轻声的说道。
司徒兰枫抬起头,微微的笑了。
芊苡尘脸色一变,“怎么?你仍旧不相信他?”
“我相不相信他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的芊芊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司徒兰枫十分自信的说道。
“只是,李臻就算从前是真心效忠我,只怕以后也不会了。”司徒兰枫说道。
芊苡尘笑道,“虽然我知道李臻会的,但是亦不会让他重新回到你的军中。”
司徒兰枫疑惑的看着她,芊苡尘无奈的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不相信他,他已无法发挥所长,如此两个人之间既然必定无法相扶相携,便不如离的远远的。”
司徒兰枫却说道,“所以你让他跟随舅舅去了?”
芊苡尘眸色怅然的说道,“舅舅已不是从前的飘雪岭少领主,前路凶险我只是想帮他一把,日后的路会怎样,全靠自己,别人无法左右。”
卿克谷走的前一天,她找过李臻。
一是想拜托李臻能护送卿克谷一程,二是送别。
李臻是将帅之才,她的庙小,怎能就此埋藏了他的才华。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李臻注定了会有一份锦绣前程,她无法成全更不会牵绊。
对于他的心,她想自己再明白不过。
越是清楚,越是要推理。
即使,没有司徒兰枫,她亦不会将选择移步到他的身上。
一切也许是命运使然,也许是机缘巧合。
但是无论是什么,她都只会听凭自己的良心做事。
“芊芊,你觉得我小气吧?”男人见女子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
芊苡尘呵呵的轻笑着,手挽过他的臂弯,“一点点。”
“我以后会尝试着改变的。”司徒兰枫说道。
女子却说道,“不,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男人惊愕,女人偷笑。
爱情是自私的,甚至可以将一个冷酷的人变得无情,也可以将一个热情的人变得冷酷。
她两世为人,对此体会很是深刻。
但凡是真的在乎,无论是多么彪悍强大的男人,总是会不自觉的被情所困,做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司徒兰枫所做的,她觉得还远远不够。
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至少要懂得去吃醋。
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
他们吃起醋来,比常人来的更猛烈,却更容易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所以,当时芊苡尘是觉得气愤,不过今日想起,心头竟然有几分甜意。
“郡主府什么时候修好?”她问道。
男人被突然转移到另一个话题还有些不适应,“嗯?”脱口说出了一个看似装傻的答案。
女人立即不乐意了,嘴一嘟,脖子一歪,眼神一斜,“你后悔了?刚才只随便说说吗?”
司徒兰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女人仍旧不依不饶的。
“我已经派人在日夜赶工了,春猎回来就可以修好,到时候就送她去郡主府。”司徒兰枫说道。
芊苡尘这才放下表情,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
“为什么突然要送她走?”芊苡尘问道。
司徒兰枫心思一紧,面色不变,“那本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怎么是突然呢?”
芊苡尘想,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毕竟曾经东方舒与他之间有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时光,她为他做的一切是谁都无法抹去的。
只是,他后来遇到了她,所以一切都变了。
否则,今日她应该是瑞王侧妃,而不是荣良郡主。
“如果没有我,你会娶她吧?”她将心中所想不自然的说了出来。
男人一愣随后缓缓开口,月色如水,照的人心清亮一片。
“可是,我遇到了你。”
男人嘴角带着微笑,含满了幸福之意。
“那你后悔过吗?”她说。
将一双小手放在掌心中,他看着她的眼睛,光洁如月。
“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芊芊,从此后无需再怀疑司徒兰枫对你的心。”
深情地话,加上痴情的眸色。
女人渐渐陶醉在眼前的月色中,踮起脚尖来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吻上他。
男子身子一僵,手放在她的腰和后脑上,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诉不尽的婉转柔肠。
一直以来的思念与歉疚,不敢碰触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此刻都抛到了脑后。
他的吻来的浓烈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