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眼角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碧衣,挥挥手。
“你要是识相就快滚的远点,否则惊扰了皇上议事,你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碧衣见李忠如此不通情理,心知不能指望他了,他是铁定了不会帮自己的。
于是,站起身来就往里硬闯,管不了许多了,主子的病不能等了啊。
一边大喊着,“皇上,请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皇上……”
李忠一看,当下大怒。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丫头。”
几个小太监上前就要对碧衣动起手来。
碧衣一个女子,怎么能敌得过。
不多时,就倒在地上。
她的嘴里却一直不停大喊着,要见皇上的话。
李忠怕里面的人听见,传到皇上的耳中,当下下令,要将碧衣拖走收拾。
碧衣此时早已浑身是血,嘴角和双颊肿胀的老高。
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却拼着最后的力气嘶喊着:“我要见皇上,奴婢是玉雪宫碧衣,我要见皇上……”
夜铭风正在与几个大臣议事,却突然眉头一皱,“明月,去看看外面吵什么?”
明月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群太监似乎在围攻着一个人。
“李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李忠当即一身冷汗,“回公子,是个贱婢不知深浅,吵着要见皇上。奴才正在教训她。”
明月面色不悦,“这风华殿是你教训奴才的地方吗?”
李忠躬身,“是,公子教训的是。是奴才的罪过,奴才这就将贱婢待下去。”
碧衣被捂着嘴在缝隙中,眼看着明月在自己面前转身离去。
她知道,是成是败这是最后一线生机。
用足了劲挣脱了那人的手,在他的手上狠狠一口,随即喊出口,“明月。”
嗓子嘶哑,失了力气,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随后被淹没在众人的音波里。
李忠鼠眼一瞪,“快把她待下去。”
那被咬的小太监,伸手就甩给碧衣一巴掌。
再说,明月身怀绝技,即使那句微弱的声音,怎能逃过他的耳朵。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
那帮人已经拖着碧衣走去,地上的闪亮的东西映入他的视线。
他快步走过去拾起,心头一惊。
紧紧握在手里,脚一点飞到那伙人上方。
那几个太监只觉得一阵风过,自己怎么躺下的竟不知道。
明月将地上奄奄一息的碧衣抱起,心疼不已。
“来人,将这几个奴才给我拿下。”大吼一声,殿外的侍卫呼啦过来将几个太监拿下。
他轻声对碧衣说,“碧衣,我这就是带你去找御医。”
刚走几步,他的衣角却被死死抓住,低头一看,是碧衣。
“带…我…去…见…皇…上”她眼神笃定。
他点头,随后将手中紧握的玉佩放在她手里,“收好它,我送你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丢。”
她红肿的脸上映上一丝笑容。
李忠早已经哆嗦着跪在殿外,明月抱着碧衣走进风华殿。
将碧衣放在殿外,明月入内双膝跪倒。
“皇上,属下斗胆请皇上宣见一个人。”夜铭风看到明月凝重的脸色心中觉得奇怪。
“谁?”
“玉雪宫,管事姑姑。碧衣。”
听明月说出玉雪宫的时候,夜铭风心中一紧。
“宣。”
“谢皇上。”
明月叩头,随后退出。
大家正奇怪为何碧衣还不进来见驾,却见明月又再次折回,而这次他的怀中还紧紧搀扶着一个女子。
夏渊细细辩来不由一惊,这不是碧衣!谁将她打的面目全非?
夜铭风也觉得惊讶,却只见碧衣离开明月的搀扶,努力站定,随后扑通一声推倒在大殿上。
泪水自红肿变形的脸上扑簌而下,“皇上,请救救奴婢的主子。”
夜铭风心中一震一跃而起,“你家主子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碧衣却已经昏死过去。
明月再次回话,“回皇上,据说白主子病重了。”
夜铭风几步来至明月跟前,“你说什么?”
夏渊也大惊,急忙备了龙撵。
明月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惊慌失措,“皇上,属下也只是刚才听碧衣说了这一句。具体的情况,还得去了玉雪宫才知道。”
“夏渊。”
一声怒吼响彻大殿,众大臣心中都在揣测,这白妃如今恐怕还在皇上的心头上。
夏渊赶紧应了声,紧跟着夜铭风出了风华殿。
李忠跪在门口见皇上焦急着步上龙撵,心中大叫不好。
夏渊一路小跑,跟随龙撵急向玉雪宫而去。
明月护着碧衣紧随其后。
小鱼和王云在宫外焦急的期盼着,突然一队明黄跃进视线。
二人大喜,急忙跪在门口接驾,心中只道,主子有救了。
龙撵尚未停稳,他足下生风已落了地。
凤床上,那一张苍白憔悴的容颜是她吗?
怎生憔悴成如此模样,才几日不见而已。
他心疼的抱起她,身子轻了许多。
伸手搭上她的脉,眉头却越蹙越紧。
她竟然血气不通,阻了心脉。
如若再耽搁几个时辰,便回天乏术了。
傻子沫,蠢女人,他不过是气气她而已,她竟然当了真,闷气倒流进了心脉。
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了明月守卫。
他运用真气,灌进她的身体,试图打通她的心脉。
一炷香的时间后,子沫微哼一声,慢慢转醒。
睁开眼,她就看到了他的脸。
她笑自己多可怜,他那样对她,竟然在梦中还是要梦到他。
他额头的汗沿着鬓角流下,她的笑跌进他的视线。
终于他松了口气,拥着她喘着气。
她乖乖的爬在他的身上,他低头,她原来又睡着了。
他放下她,然后自背后抱着她。
他的傻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手拥的更紧些,他的心也揪得愈来愈烈。
如果自己晚来了一步,如果碧衣没机会见到自己,那么……
他用传音功给外面的夏渊,“办了那些没有尊卑的奴才们。”
夏渊回,“遵旨。”
他闭上眼,这几日他也没睡好,此时抱着她睡意袭来。
夏渊带着小鱼来到御医院,御医们一见到小鱼,即刻摇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现在没有闲暇的医官。你先回去等着吧!”
“是吗?那何医官你在忙什么?”
何医官一看来人,即刻吓得变了脸色,“夏…总管…您怎么…得空来了?”
夏渊也不说话,直接步入正堂坐在主位上。
“去叫你们主事的出来见我。”
何医官夹着尾巴三步并作两步进去通禀。
不一会自里面出来一位年仅六旬的老头,领着所有医官来到夏渊的跟前。
小鱼一看立即说,“夏总管,就是他说的。我们主子的病不用瞧,自个就会好。”
夏渊抬眼看着那老头,“郑院士,你是这御医院的主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你说的。”
郑老头,早吓的面色苍白,“夏总管哪里话,老朽身为医官怎能说出这等忤逆的话。”
“既然如此,玉雪宫白妃娘娘病重,怎的你御医院拒绝出使医官医治呢?”
郑老头一抱拳,哆嗦着说,“这个…老朽从没有…接过玉雪宫的召唤啊。”
小鱼大怒,“死老头,我和碧衣姐姐来苦苦求了你多少次,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单子是你开的吧,说是按照这个调理就好,不用医官诊治。”
小鱼将一张方子扔到他面前。
郑老头还想狡辩,夏渊却大叱一声,“大胆,郑云此。身为御医院管事,竟然目无尊卑,拒绝出诊。来人,将他压入死牢,等候圣上发落。”
随后看了小鱼一眼,“小鱼,还有谁驳过你们的请诊去给本总管一一指出,一并拿下。
小鱼此时心里别提多舒畅了,口里响亮的答应着,便下去一个一个将曾经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医官都指了出来。
郑云此叩头如捣蒜,“夏总管手下留情,是静妃娘娘下的命令,老朽也是奉旨办事啊。”
夏渊一阵轻笑,声音清冽,“与妃嫔暗通递信,不用审了,你直接就可以荣归故里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皇上有权利下旨吗?”
身后一众医官都颓然傻了眼,有的哭泣,有的干脆吓傻了忘记了挣扎。
走过一众身侧,“蠢材。”夏渊踱着步带着小鱼步出御医院。
看来,这御医院要换批新鲜血液了。
回去的路上,小鱼围着夏渊高兴的团团转,“夏总管你好威风,多谢夏总管做主。”
夏渊笑道,“甭谢我,要谢就让你家主子谢谢皇上。”
小鱼傻笑着一个劲点头。
夜铭风自玉雪宫回到风华殿的时候,子沫还睡着。
来到殿前,他盯着殿外跪着的人,“明月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这才想起,“就是他将碧衣打成那样,据说也是他有意阻止消息传到皇上这的。”
夜铭风眸光冷冽,“带下去,斩。”
斩字一出,李忠已经瘫坐在地。
他大喊,“皇上饶命,是静妃娘娘让奴才这样做的。皇上饶命!”
夜铭风嘴角一动,静妃。
这宫中的女人都是蛇蝎,除了他的子沫。
明月看着李忠被人拉下去,突然出声,“等等。”
侍卫停下脚步,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明月走到李忠面前,俯下身子,“下辈子托生人,恰巧又做了奴才,要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要欺负的人后面有没有后台。”
李忠惊诧,“公子饶命。”
话未说完,接到的是明月的一顿暴打。
把碧衣打成那样,他真想此刻就杀了这个狗东西。
出了气,挥挥手示意侍卫将鼻青脸肿的李忠拉走,
随后,他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