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前生怕说漏了嘴,只字不敢多提。
她自他的怀中抬起头,“夏渊,七夜,夜铭清,明月,暮色,从来没对我提过。你要一一审问吗?”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子沫……”
“罪臣之女,怎配伴君左右,再获恩宠。”
她一字一句的说。
“朕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子沫这件事交给朕办。”
他将她重重搂进怀里哄着。
“十四郎,这件事你必须依了我。叛臣刚除,朝廷必定人心惶惶,此刻首要安定人心。一时的委屈没什么,再说有你在,谁敢给我委屈受呢?”
她自他的怀里抬起头,对上他的风眸,“让我留在这里做你的贴身侍女,每日相随相伴,不是比从前更好?”
他心疼的看着她此时还微笑的容颜,这个女人竟让他如此舍不得,一点点委屈也舍不得给她。
“夏渊,你说这样可好。”
子沫转头看向夏渊问道,夏渊面色无奈的回道,“皇上,难得娘娘深明大义。只要现在安定了人心,过段日子再恢复娘娘的位分也不是件难事。况且有奴才照顾着,定不会让娘娘受到一点委屈的。”
夜铭风只是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翌日
白凯一家在午门刑场斩首示众,于此同时还有一道圣旨。
将白子沫贬为宫女,不过听说是皇后跪求皇上一夜,皇上才免了她的死罪。
玉雪宫中哭成一片,子沫本来心情还不错,被她们一哭闹也跟着掉起眼泪。
“你们别哭了,再哭我可就真永远不会回来了。”
碧衣抹了把泪眼含惊喜的问道,“主子,你是说您还会回来的是吗?”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子沫无奈只得跟她们说了。
等过一阵风头过了,皇上会让她再回来的。
几个人这才停止了哭泣,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子沫便跟着夏渊来到了风华殿。
从此后,这里便是她的家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少了许多的麻烦不说,每日还可以看到他。
他早在殿门口等着她,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便知道刚才肯定是哭过了。
一进门她就开口,“可以让碧衣她们依旧留在玉雪宫吗?”
他拉过她的手,“朕从打算让她们搬离那里。”
她欣喜的又落下泪,钻进他的怀里。
他轻拍着她,“想她们就去看她们,那里永远是属于你的。朕很快就会让你回去的。”
看似对她说的,却也是说给自己的。
暮色这时走进大殿,“皇上,白嫔娘娘至今不肯服刑。吵着要见娘娘。”他看了眼子沫。
夜铭风眸色一凛,“这点事还用得着禀报吗?”
暮色心中一慌,“属下知道了。”
“等等。”
子沫叫住了暮色。
“就让我去送送她吧。”
夜铭风担忧的看着她刚要说不准,她抢先开口,“省得到了地下她再来找我,将死之人还有何惧。”
“朕陪你去。”
子沫点头,与夜铭风一起来到白如玉的寝宫。
子沫坚持自己进去,夜铭风便在外等候。
如玉一见子沫进来,满脸泪痕的脸上即刻充满了仇恨。
“白子沫,你为什么不死?出卖了父亲,苟活于世,你的良心能安吗?”
子沫淡然一笑,眸中含着同情,“那最关键的部署图是你带给皇上的,并非是我。要说出卖,恐怕也是你吧。”
白如玉厉声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就被我藏在盒子的夹层里。”子沫说。
白如玉自地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眼神愤恨,其实她知道子沫说的是真的,只是不想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咬牙说道。
“白子沫早已被白凯烧死了,我只是他抓来的替身。”
子沫一字一句的说。
她就要死了,她不想让她将仇恨带到地下,她应该知道。
白如玉却一阵冷笑,“你骗谁?我才不信。”
“信与不信,都无所谓,等你到了地下见到你姐姐,自会相信了。”
“那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替身?”
她突然发起癫狂,上来便掐住子沫的脖子。
一旁的太监见状急忙上来拉,却怎么也拉不开。
夜铭风听见动静急忙进来,见此情景一脚将白如玉踢开。
她当即倒地,口吐鲜血。
夜铭风怒吼道,‘你们还等什么?“
一旁的太监早已经吓的要死,哪想到皇上会在殿外,急忙拿过白绫上前就要行刑。
“皇上……”
一声凄厉的喊声让人毛骨肃然,夜铭风停住脚步将子沫交给夏渊。
他转回身走到她的面前,眼眸冰冷,充满了厌恶。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白如玉嘶哑着嗓子说。
“从来没有。”
他绝情而坚定的说,然后转身而去。
“那为什么那一夜对我那般好?”
他站定,“朕从来没碰过你,那一夜不过是个侍卫。”
空荡的大殿中只留下一串悲戚而凄惨的哀号。
一个一心想进帝王家的女子,一个一心想得到恩宠的女子,到了最后只是个笑话。
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笑话。
一个侍卫的一夜,她却做了帝妃的美梦。
到最后,只落得了个凄凉下场。
谁的错?
想要荣华富贵,从此过着锦衣玉食的美梦,她没有错。
错就错在她生在了白家,遇上了个机关算尽的父亲。
错就错在她太过肤浅,以为自古帝王都喜爱美色。
转眼间,一个月飞逝而过。
这期间,她一直呆在风华殿,每日看着他批阅奏则,与大臣商议国家大事。
一直相安无事,玉雪宫那边也偶尔回去看一下,碧衣她们都好好的,只等着有一天她能回去。
夏渊更是小心谨慎的服侍着,她名为宫女,实则却是主子。
风华殿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她对皇上的重要。
晚膳的时候夜铭风一个劲的往她的碗里夹着她喜欢吃的菜,子沫一直没做声。
他夹来,她便吃了。
奴才们将晚膳撤了后,他又拉起她的手,欲言又止。
子沫看了看他先开了口,“要走就走吧!何必为难成这样子。”
他轻叹一声,“静妃怀孕了,这几天闹的厉害。”
她点头,“恩,去吧。”
“晚上乖乖的,别踢被子。”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她的泪不争气的落下。
住进风华殿是可以每天看到他,他游走与别的女人宫中她也看的真切。
从前在玉雪宫,至少她不会每天想他今夜在谁的床上。
而在这个属于他的地方,每一次她独自过夜的时候便专心的疼,整夜不能入睡。
静妃有孕以来,他几乎隔两天就要去,有时候说好了陪她,静妃却打发宫人来催。
他睿智聪明,却不知道静妃与夜铭弘有染吗?
那孩子……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夜,她双臂收紧抱着自己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以为只要他爱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刚刚一个月而已她却已经受不了了。
笑容越来越少,一个帝王三宫六院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她却偏偏小心眼到如此地步。
第二天很早她就早起,可是直到快到午膳时间他派人传话说让她先吃,说太后设宴。
只觉得一丝苦涩自心底不断蔓延,奴才们小心翼翼的端来了午膳,她却只看了一眼便一阵恶心,便让他们撤下了。
夏渊不在,也没人敢劝她。
她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裳,打算出去散散心。
刚走出殿门,却听见一声吆喝。
放眼过去,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原来是来替皇上取东西的,那宫女一见她一身宫女打扮便没多想便对她使唤起来。
“你,将龙案上那只粉色的锦盒送到永寿宫给皇上。”
子沫一怔,随后答应着。
那只粉色的盒子……
那是他的秘密,多日来他一直背着她在做着什么,却不告诉她。
她很好奇,却耐着性子等她。
因为她觉得,那必定是做给她的。
今日他差人来拿,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她来到龙案上,将那只粉色的盒子拿在手里。
不大,却精致的很。
虽然赶不上她的蓝色之月,但是却也是天工巧匠。
赶往永寿宫的路上,她一直很纠结。
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如此在意,又不让她知道的。
又或是,他是为谁做的。
最后,她还是很无良的打开了。
一只血玉鸳鸯,栩栩如生,安静的望着她。
他的雕工竟如此好吗?
合上盖子,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鬼都知道鸳鸯代表的是什么,而这份相守不离却不是送给她的。
心神不宁的来到永寿宫,太监通禀之后她出现在大殿。
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一个月的时间差点将她遗忘了。
太后脸色红润,老远便听到她说笑的声音,看似病已经大好。
皇后娇羞的坐在那人的身侧,她的手在袖子里,却与他的袖子重叠交缠在一起。
静妃坐在太后的一侧,一张绝美的容颜徐徐生辉,一看便知是食补精心,爱情滋补亦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