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获武力震慑全场,八荒六合,无可匹敌,一戟斩了西门惊虹的左肩,后者惨叫一声,顺势翻身落马,连滚带爬就要闪避逃命。
“想跑!”
乌获一勒马缰,战马嘶叫,前蹄高抬过人之高,就要踩落下去,把西门惊虹踩成肉泥。
“休伤我家将军……”
嗖嗖嗖!
十多支弩机朝着乌获射去,常后者挥戟旋扫如风,犹如一道屏蔽,冷箭被以一下拨开,根本射入不进。
但西门惊虹也趁机被侍卫拖走,保住一条命。
前前后后方圆数里战斗仍在惨烈继续,如火如荼,攻击如潮水,没有一刻停止,无数地秦兵前仆后继,仿佛遍地管涌,他们要用强大的战力和威势,压垮大魏骑兵。
战马凄声哀鸣,无边地杀戮中,双方将士一倒下,两万秦军黑甲精锐倒一个就少一个,大魏骑兵却像是连绵不绝的海水,迅速冲刷了先前留下的血迹,又卷土重来,三万骑兵发出,片刻后,紧跟着又是两万轻骑出击。
公孙衍要用人海战术,阻挡住秦军的疯狂冲锋,一旦抵挡住了,就为齐、赵两翼的夹攻争取时间来。
一轮喷薄的红日,自山原尽头奋力跳出,艳丽的朝霞映红了天空,照在他们的脸上,血气在晨光下,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彩虹,流光溢彩,血煞冲天。
“公孙衍,老匹夫,拿命来……”
声威远远传开,罕有内劲,隐隐一时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
乌获挥戟策马追击,一马当先,杀入魏军大阵中,直如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但凡靠近他一丈内的骑士,全被他斩落马下,异常威猛,近乎无敌的存在。
一里开外的公孙衍,站在青铜轺车上,指着乌获,问向左右将领道:“此人是谁?好生威猛!”
“禀报上将军,此人名为乌获,秦国第一勇士,武学修为极高,是六阶武者,大宗师小成的境界。”
“原来是他,果然名不虚传,我军中,谁能制服此人?”公孙衍惊叹道。
董祉岐抱拳道:“回相国,除非战国山河帮十大高手,否则无人能抵挡住此人,在我合纵大军中,孟尝君麾下客卿慕长风,平原君麾下客卿方震云,都是山河帮上有排名的六阶武者,任何一人在此,皆能抵挡住乌获!”
公孙衍点了点头,轻叹道:“难道我大魏国内,就无此人杰吗?有此等猛将,大军长驱直入,何惧秦国?”
策士鲁维在旁道:“相国,这样的猛将固然厉害,却只是个人勇武,在沙场上,带兵打仗,一个人的本领在高,难敌千军万马的冲杀,向这种勇士,我们可以用盾牌手、长矛手围住,刺伤其战马,然后用人海战术围杀,或者冷箭偷袭,我魏国需要的,正是像辰凌这样的人杰,光靠一人之力,连续三次大破秦军,扭转战局,乾坤大才,胜过山河帮十大高手之和!”
“说得好!”公孙衍哈哈大笑,上兵伐谋,下兵伐战,武将固然重要,但帅才更加可遇不可求。
“时候差不多了,两侧盟军也该偷袭到秦军后方大营了,来人,传令下去,围杀这个秦军猛将,一千人不行,那就出动一万人!”
“遵命!”
董祉岐率领两子董勇、董哲,带领精兵五千甲士,有盾牌手、长矛手、刀斧手,正面直接围向乌获。
就在秦魏大战时候,齐军、赵军从两翼绕走山原,来到稷山两侧,列好阵势后,发动进攻袭击。
突然,仿佛天塌地陷,两座山头的战鼓骤然间惊雷般炸响,山顶倏忽涌出数万人马,呼啸着呐喊着冲入山腰处秦国的营寨!
红蓝色和紫色的大纛旗迎风飘展,旌旗飞舞,依据阴阳家五德学说,赵国出于晋国,却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为主,木德为辅,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帜也就变成了七分红色三分蓝色。
齐国较为微妙,论发端的姜齐,并非周室的王族诸侯。且春秋中期以前的天下诸侯,尚没有自立国德的僭越行为,所以姜齐仍然以天子德性为德性,旗帜服饰皆为红色;但到了田齐时代,战国争雄,齐国既不能没有自己的天赋德性,又不能从传承的意义上接受火德,于是齐国推演出“火德为主,金德为辅,金炼于火,王器恒久”的火金德,旗帜服饰变成了紫色。
紫色军团从南面杀出,红蓝军团从北面切入,犹如两股洪流同时涌入秦军大营,骑兵、步卒一起俯冲杀来,洗刷着黑色军团,滚滚山洪,势不可当!
“杀!杀杀!”
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屠杀着别人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此时与战场调遣是否合理、团队配合的熟练程度、以及各种军械的完备、与谋略的运用已没有太大关联。
看哪一方先倒下,那么另一方就是胜利者!
“报——”一名飞骑奔驰进入方阵前的中军核心,斥候飞身下马,在司马错轺车前半跪下,抱拳道:“禀报上将军,大营被齐赵两军偷袭,守营将士全力厮杀,只怕就要抵挡不住了,请上将军定夺!”
“什么?”
司马错这才意识到,正面只有魏军在冲杀,根本没见其它盟军,起初由于受到铁鹰剑士被伏击,和平阳城安危的影响,让他这员老将,一个照面,几乎忘记了审时度势,只顾着激流勇进,孤抛一掷,撕破魏军,大破合纵联军,现在仔细一想,方知道一切都失策了。
“最精锐的铁鹰剑士毁在老夫手上,平阳城丢失,十万老秦将士洒血疆场,客死他乡,三十年的河东大计,都折在了老夫手里,司马错,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朝面对君王、先祖?”
想到这里,司马错一股火气自肝肺间上冲,猛然间,嗓间微甜,仰面喷了一口血柱,身子摇晃就要摔下轺车。
“上将军!”身边将领和谋士见状都惊呼失措,从未见过老将军如此窘态。
司马错被副将扶住后,满脸沧桑,仿佛一下子衰老十年,双鬓瞬息之间,花白不少,皱纹增多,不再是先前红光满脸,满面肃杀威严的模样,这一刻,更像一个花甲的老人。
“上将军,上将军!”他身边所有将领谋士都紧张万分,大敌当前,主帅病危,不是好征兆。
“我司马错,纵横一生,杀伐百战而不败,想不到今日,在河东之地,大败于魏,十万男儿,魂丧河东,我不甘心啊……”
司马错又吐了一口血,已经感觉到大势已去,败局无可避免,刚才得知平阳丢失的消息被强行忍住,现在也接受事实了,身子剧烈激动着,感慨道:“辰凌小儿,这一切肯定都是他的诡计,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和他交手了,大撼平生,大撼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