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凝气成形,运起“手剑”竟然狠下杀手欲向生死宿怨大敌韩世忠发招,棋差一招,算漏了堂内还有李吟风的存在,但事迹败露,不论成败,这一招是不会因亲情嘎然停手的,更不会因感情干扰半途而废的,就连一丝犹豫与迟疑也没有,不管正面相对的是自己骨肉血脉相连的亲生大哥也好还是宿仇大敌也罢,招式一出必然饮血而回,绝无收手的可能。既然不能立毙韩世忠性命,谁要从中阻拦就是自己报仇大愿前途上的障碍,看来要想达成愿望,必先打倒亲生大哥李吟风,然后再作打算。李啸云心意已决,谁也阻止不了,机不再是失不再来,如今晚不取韩世忠性命,他事后必作精心部署,想要再杀韩世忠难如登天。李吟风这个傻哥哥半道杀出来多事,也不念什么手足之情,一不做二不休,誓该令他彻悟的时候。
韩世忠文治武功深受大宋上下一致钦肯,高宗赵构亲自加封他为“扬武翊运功臣”绝非养尊处优的泛泛之辈,他一觉身后凶险异常,再加上李吟风面色不容刻缓的性急断定性命有危。高手较量,电光火石之即便立即分出胜负,更关乎着生死,李吟风只能抵挡一时,以自己对这位义子的了如指掌断言,遇到大事必然会受情感羁绊,面对敌人下不了手,相救自己还得靠自己,何况骤然变故,暂得一时安全决不能高枕无忧,久经沙场多年,敌人一击不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祈求上苍庇佑或是他人相助也不过是侥幸,唯有自救,力克大敌,化解围困方才是上上之策。
李吟风推开韩世忠的那一瞬间已是来不及出招抵挡李啸云的杀招,尽数击在自己的左肩上,顿感肩胛骨处被千斤巨锤狠狠地重击一样,随即顿感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神智尽夺,几乎不能喘息,但脑海中执念着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单凭一口气在,决计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韩世忠毫发,就算眼前这位是与自己有着血脉相连的弟弟也休想伤到生命中最为敬重之人,身子摇摇晃晃地站立不定,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心里窥探不破,萦绕心间的疑云难散,强忍剧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小……龙……你为何……要……这样……做?”没想这一记重手远比自己想象中要伤得严重,栽倒在地,生死未卜。
韩世忠转身回神,全身运足罡气,已将周身三百六十个穴位护住,赫然一见,又惊又怒,李吟风是为了救自己才遭此毒手,也不知他现在伤势如何,到底会不会危及性命,但李啸云的神色平静,一点懊悔、紧张之色也没有,足见他的处变不惊,沉稳狠辣,枉把他当作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孩子,没想到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竟会误信奸邪,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大为颓丧与怨叹,身边无半寸之铁,对手心机城府阴沉狠辣,独以赤手空拳与之抵抗。
李啸云向前踏出一步,欺近韩世忠身边,决计不容这位南朝人人敬重的大英雄有反手之力,一招不成,伤了亲生兄长面不改色,决不再多看一眼,也顾不上李吟风是死是活,若是待韩世忠反应过来,沉着对付自己,恐怕难逃一死的下场,右手直劈砍中李吟风的左肩“肩贞穴”后,将其击倒后,劲力已被李吟风的舍身取义尽消,唯有重新暗运真力再作下一招的准备。李啸云既有神功护体,意念心动,随心所欲,既然一招失手,重新发招已成举手投之间的事,一招“除去巫山不是云”以气化形,将体内的至纯至阴的真气凝聚在右掌之上,形成“气剑”,趁着韩世忠气怒之余,难平心静气处置,直削韩世忠头颈要害,这一招既巧又毒,即使世间仅有的高手也决计躲避不及,从谁也意料不到的刁钻方位出手,李啸云已能与任何一位高手一战。
韩世忠完没料到这个多年未曾蒙面的义子心智、武功、胆色、计谋无不是世间罕有的奇才,但他心术不正,不值得自己感到惋惜与同情,心底一狠,双手使出大擒拿手,势别要将他生擒,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问个明白不可,到底为何要与自己作对,要与天下苍生为敌?究竟遭受到什么样的变故与罹难变得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韩世忠全身横练罡气已然运足成形,整个人就像刀枪不入的战神,以坚若磐石之盾,抵挡李啸云无坚不摧的利剑,孰强孰弱,谁胜谁败,也只在眨眼那一瞬间知晓。
一场势均力敌,争锋相对,紧张激烈的生死相搏之后变得格外寂静,静得令人不敢喘息,死灰笼盖着整个大堂,充斥着死亡与血气。地上一滩鲜血浸流淌地,韩世忠千钧一发之即用左手护住自己的头颈要害,右手气凝如山地轰出一拳,应敌经验远胜李啸云的他多少占了些便宜,但如此两败俱伤的搏斗已令自己小看李啸云。左手竟被他以气化剑锋利无比的劲力削断了无名与小拇指,血如泉涌,滴答滴答地溅在地上,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也不由庆幸余悸,如不是自己及时护住要害,凌厉锋利的气劲就会砍中脖颈处,那时削断的不是两根手指那么简单,而是自己的性命,二人相隔近在咫尺,出手迅捷如雷,根本容不得半丝迟滞与细思,李啸云又从谁也想不到的方位抢占先机得手,处于被动的韩世忠只受了一点轻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己常年与虎狼交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两根手指浑不放在心上,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处之泰然地忍了下来。
“他是你亲生大哥,想不到你下如此狠心的毒手加害于他,难道你就这么冷血无情,韩世忠又与你有何深仇大恨,需得这般毅然决然、迫不及待地要取我性命?”韩世忠右手紧抓住李啸云的右手腕处,紧掣着他的“列缺”要害,迫使他一点劲力也难以使出,暂且将其制服,但苦心劝悔,不忍见到手足相残的悲剧发生,势别要弄得一清二楚不可。
李啸云性格执拗,被韩世忠紧拿住要害,手腕疼痛锥心透体也不哼半声,反而一脸铁青着冷笑道:“您要问原因,我现在是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弻的义子,这个理由够不够?您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韩世忠双眼呈现耸然听闻的震惊,松开了抓拿李啸云的那只手,整个人丧乱地倒退几步,口中念念有词,恍如置身梦中般不敢相信,道:“什……什么?你说你是金国小王子,这……不可能……”
李啸云摆脱了韩世忠的束缚,一脸邪笑,冷削地道:“您道我不惜屈尊受辱,饱受磨难接近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取您项上人头,既然您还念念不忘旧情,那就成全云儿,休怪世事造化弄人!纳命来吧!”李啸云决不会知难而退,反而穷凶极恶地朝着韩世忠再次施展杀手,一图立取他性命,再次博得兀术信任,从此世爵高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