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听命于人
子木2015-12-25 22:148,325

  又听他说道:“好了,我知你身无一物,跟你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必介怀,你有此心意我就欣慰了。”

  身后那个眼熟之人正是开始出去叫他们主子的高大汉子,他也说道:“我家主人最是恩怨分明,说一不二,你还是先静心养伤,说不定即将之事还真要靠你帮忙。”

  李啸云虽性子有些怪癖,讲到此节上,更是不能怠慢,冲口就道:“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之德,我李啸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那么急着想报恩,不会以为了结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吧?年轻人就是急躁,我要你去杀人,你可愿意?”

  李啸云对此人更加琢磨不透,可要是真要自己取人性命,开始犹豫不决了,为之疑难汉子又道:“李啸云,好名字!你年纪轻轻就是性子急躁,而且一说到一些事就不高兴,难免锐气大甚,需要好好历练啊,否则会吃大亏的。以后切记千万不能对自己稍有好感之人投以同情,否则会被他人所利用,我说得对么?越对你好,证明他需要你还有利用你的价值,不能失去你。”

  李啸云奇怪他怎么跟自己讲起这种道理来,完全与自己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爹娘教诲截然相反,颠覆常理,可是无力反驳,而他所说的实在是再对不过,人心险恶,其用意无非是投其所好,为之他用。欣然应道:“先生之言,如聆教诲,只是我现以对任何人都不再轻易相信,原因是这个世间再无亲近之人,无甚留念”

  “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心智实在难为你了,看来你定是经历了一场莫大变故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切不得不证明我最初那句话说到你心里去了,皇天不仁,奈何天下万物皆苦。你想必有许多不平和悲愤要倾诉,不妨说来听听,我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李啸云摇首苦笑道:“我怎能靠着他人之手来报深仇大恨,何况你不见得能帮上我什么。”那个大高个一听小看自己的主人,说道:“我家狼主”

  话到一半,汉子白了高个一眼,提醒道:“龙虎,又忘了我怎么交代你的,怎能无视我的话?”高个原来叫什么龙虎,只见他性子直,差点透露出这位汉子的身份,垂首地认错道:“对不起主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啸云听得云山雾罩,满腹狐疑,难道此人的身份真的特殊,竟连身边的人也要事先警告,不便透露,以免影响,汉子转过头来,一笑应对,似要平息李啸云心里的疑问,说道:“阁下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个手下就是笨了点,并无坏心眼,你有何难处不妨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李啸云凄笑,还是觉得自己的事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否则自己活着也无什么意义,好意回应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心中有数的好,不敢劳驾他人。”

  那汉子看出李啸云的难色也不强求,安抚地道:“我看你身上的伤还未愈,不要太动肝火,免得牵连心脉,安心养病,待明日再来闲叙,龙虎你差人准备一些吃的,顺便别忘了水,大病之人最需要水,看这位小兄弟伤口恶化,有些发烧,定是口渴的很,不能怠慢照顾不周,我就不多叨扰,好好养伤。”

  李啸云看着他处事周详,就连细端末尾之事都考虑得滴水不漏,真令自己佩服,而且他所说的也正是自己亟须伤口严重,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化脓引起的低烧很难令自己情绪安稳,只得依言行事,不得延误,客套几句,那人站直身来,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屋子,似乎很注重自己的安危和清静。心里感激万分。叫龙虎的那人听了主子的话立即照办,没有延误和为难自己,还把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病人来照料,实在是心里温暖无比,暂时被他们的热心所打动,没有过多想其他的事。

  次日,汉子像照顾病人的大夫,按时而来,李啸云也不知说什么感激的话,做什么事来回报他,虽说自己略懂医术,对于身上的伤也多少知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他平易近人,待人谦和的态度足令自己为之感动。

  李啸云却一直有个疑问久久不能平静,要是不弄清楚,说什么也会怀疑此人的用意居心,到底处于什么目的要这样亲密无间地对待自己,就像一见如故的朋友,未免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几次都想搞清楚,却又无从开口,不知从何问起,弄得悠叹滋扰,暗自神伤。

  汉子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自己又不是不懂察言观色的木讷之人,一眼便看出李啸云的心事,反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拖泥带水一点也没有男儿气概。”

  李啸云苦笑,没想到自己的隐瞒终究还是被他戳穿,要是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未免不近人情,问道:“你们是怎么救的我,为什么我还没死?”

  汉子皱眉,对于李啸云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话,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李啸云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势,拒绝反而令他更加疑惑,还是娓娓道来:“我们在淳安府外的河边救下了你,当时你浑身是血,肋骨也断裂好几处,最严重的是你深受内伤极其严重,可谓是危在旦夕,我就把你带到我的居所,好生疗养,经过我手下的真气传输,护住你的心脉,你才能得以存活,真不知是谁竟对你下如此狠手,誓要置你于死地啊!难不成你得罪了什么狠辣的人物,这些令人难解啊。”

  李啸云本不想旧事重提,伤心感触良多,哀声怨气地道:“原来是我命大,可能是老天垂怜,不让我就此死得不明不白,似要我存活下来报仇。”

  “或许是吧,人求生欲望愈强,就会感动上苍,无奈你生活在这个天子无道,皇道不仁的世间,有此遭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汉子悲叹,大有为自己鸣不平的意味。

  李啸云深为感动,可是自己现在这副苟延残喘的狼狈模样,连下地自由活动就是一种奢望,更不必谈什么报仇雪恨,黯然地叹息道:“我白捡一条命也是饱经屈辱罢了,真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汉子知他定是遇到件极难办到的事,还是好心规劝道:“你也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难道你就甘愿认命,被这无情的世道所打倒,枉我一片好心将你救回来,真是多管闲事,应该放任你自生自灭,死了也好,省得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颓废模样。”

  李啸云无地自容,内心堪受挫折,叹道:“我还能怎么办?我的对头来历不凡,地位又是当今朝廷中人,我不自量力与他们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汉子冷笑道:“别说是朝廷,就是当今整个天下人为敌,我也义不容辞,只要你愿意,我也为你做到,与其被这无情的世道所湮灭,不如放手一搏,为达目的我们也可以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愿意?”

  李啸云听得更增内心的仇恨,眼前似乎又一次亲眼所见自己爹妈惨死的情景,欲壑难填,别无选择地在他的话语一激下变得双目坚定,答道:“好,怎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不仁,我又何必讲义,现如今忠义难两全,我从今往后就是彻底为报仇一事而活。”

  汉子又道:“小兄弟如今大彻大悟,实乃幸事,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此之前,你可想好如何进展?”

  李啸云又想起自己的死敌之中不乏有身在朝廷中的官宦权贵,又有方腊余孽,他们可是人多势众,又有江湖之中狠辣的角色,自己若是只身前往,无疑还是自取其辱,一直再考虑如何报仇,却未想到如此周详,不由黯然,垂首丧气。

  汉子似看穿李啸云的心事,不惜欲擒故纵地道:“你又何须焦虑,酬酢不安,你如今举目无亲,有家不能回,不如不如”

  李啸云看他脸色凝重,有点故弄玄虚,吊自己好奇心的意思,正中他的圈套,追问道:“不如怎样?只要前辈明示,在下就是答应您与天下为敌,背驰正义人心而活也在所不惜,现如今我别无选择,被逼上绝路,那怕再效仿水泊好汉、方腊一行人的行径,替天行道,报仇雪恨,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数倍奉还。”说完,双拳紧紧地死拽着,更加坚定自己的狠心,咬牙切齿,性子大变。

  汉子嘉许地窃喜,不住地点头称赞道:“这才是敢作敢为的大丈夫所为,猥猥崽崽,软弱无能只会害死自己,我也是个在这个无情世道下受尽凌辱之人,不惜要让这个天下还以最惨痛的代价弥补,你我同为天下沦落人,彼此又有着共同的志向,我很是欣赏你,可否愿意与我共同完成心中宏远?”

  李啸云坐在床上,看着他那般慷慨激昂,激的自己内心汹涌澎湃不已,点头应道:“愿意,前辈既然与我如此投契,正是同道中人。”

  此时房门推开,走进来一位獐头鼠目一样难看的中年人,一脸奸笑地对二人的谈话赞不绝口地道:“好,好,好,看来我们狼主在中原慧眼识能,简直可喜可贺,小子,我狼主膝下无子嗣,而且你们彼此性子、为人、品行、睿智,正是不谋而合,可谓是命中注定,你不妨拜在我们狼主膝下为义子,成为他的继承人,也是领导我们向这个无情的世道,黑暗的朝廷报复的小主子,你可否愿意?”

  李啸云惊奇地看着此人,有些厌恶他的那副嘴脸,这个被他尊为狼主之人却是赔笑,忙着解释起来,“他是我们一行人之中眼见卓识高人一等之人,你切莫感到奇怪,我一直仗着他的足智多谋,为扫清前面的一切困难险阻,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人物,从今往后你们多多亲近,何况人不可貌相,内心其实很好的。”

  李啸云听了这位神秘狼主的话,戒心全卸,欣然点头,对他们的称呼或是身份陷入迷茫,一点也不知他们的确切目的和来历。

  但是只要能报仇雪恨,那怕是十恶不赦之人,自己也心甘情愿,说道:“我李啸云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义子,不论你成败以否,终将侍奉你,唯命是从,不得违背。”

  神秘狼主感动地热泪盈眶,情难自禁地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赞道:“好,我乃是金国四狼主完颜宗弻,即日起,你就是我义子,一定为你的事不遗余力,你们也听好了,现在他就是你们的小王爷,他的话就是命令,不可违背。”

  屋外异口同声地应道:“是!我们将以狼主的一切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李啸云没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就成为什么王爷,有点恍如梦境般的不敢相信,完颜宗弻向李啸云引荐刚才那位大胆提议的中年人,说道:“来,云儿,这位是我们的长白苍鹰——哈迷蚩,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嘱咐他去办就是了。”

  李啸云行动不便,浑身被裹着厚厚的纱布,不能行施大礼,微微点头以示恭敬地应了句:“哈叔叔,李啸云在此有礼了。”

  哈迷蚩得意非凡地笑道:“小王爷不必客气,你我主仆之间就直截了当些。”

  李啸云心领神会,又最是洞察一人的心思,说道:“哈叔叔,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想义父最是信任你,可能我初来乍到,令你们有些不适应。”

  哈迷蚩与完颜宗弻使了个眼色,被李啸云瞧见,为了使彼此之间不再尴尬,自己圆滑起来,消除芥蒂和怀疑,李啸云必须尽快融入到他们之中。哈迷蚩也没想李啸云不但头脑机智,而且是个难得的少年才俊,开怀大笑道:“我说小王爷是个千载难逢的接班人,果真没有看走眼,那就推开天窗说亮话了,小王爷能否更易姓名?”

  李啸云皱眉道“怎么个更易法,还望明示?”完颜宗弻捋了下胡须,说道:“为了给你个真正的地位,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儿子,我看你要暂时舍弃原来的名字,不知你可有异议?”

  李啸云愁眉苦脸,自己有话还是直说,可是也不得不留着心眼斟酌,道:“我想还是原来的名字比较顺口,可是却又令义父空欢喜一场,实在抱歉!”

  完颜宗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哈迷蚩看出完颜宗弻的意思,高挑的鼻子上面那对明眸眼睛骨碌碌地闪着,计上心来地道:“我看这在中原,狼主大有必要也隐瞒了身份,那完全也可以让小王爷到了那边后用我们的名字,大家意下如何?”

  完颜宗弻大为赞同,惊喜地道:“哈军师说言极是,我在这里的也必须隐姓埋名,在外称我为王宗弻,而私底下我还是完颜宗弻,你也可以保留原有的姓氏,不过也得从长计议,毕竟日后还得回我家中,那时你就不能用这里的姓名了,你可同意?”

  李啸云知道这已经是很关照自己的事了,换作任何人恐怕没有这样讨价还价的待遇,更不可能令完颜宗弻为之心软,欣然点头答应,也不说话,可能是要暂时忘记自己的名字,未免伤心,想起胸口带着韩世忠送予自己的那块枣木龙雕,不由悱恻起来。

  哈迷蚩也有犯难的时候,仔细思考一阵,说道:“叫什么好呢?这儿有些难度。”

  就连完颜宗弻也开始冥思苦想着,在为李啸云更易新名字犯愁。还是哈迷蚩灵机一动,惊奇地道:“我想到了,小王爷不妨取名完颜云,既保留他原来名字,又入乡随俗,成为狼主名正言顺下的儿子,更何况小王爷恐怕出去也不能以原来的性命示人,否则会招来起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完颜宗弻点头会意,赞道:“果然军师考虑周到,那你意下如何?”

  李啸云举得这个名字也不错,答应下来,道:“如此甚好,那就依从哈叔叔所言,就叫完颜云。”几人在一起不住为李啸云大是称赞,一片其乐融融,如获新生至宝般的心情,喜溢于色,好不开心。

  哈迷蚩又想起什么来,对完颜宗弻恭敬地道:“这样狼主在中原又喜得小王爷这样千里挑一的承志之人,无疑多了位完成宏愿的帮手,那么我们也自然多了位得心应手人物,只是”

  “只是什么?”李啸云、完颜宗弻异口同声地好奇问道。

  哈迷蚩道:“小王爷的深仇大恨也不能立即达成心愿,需要潜心积虑,好好布置才是,不能顾此失彼啊。”

  完颜宗弻大为赞成,点头道:“是啊,说什么不能亏待了我的儿子,而且我们此时能力也有限,暂时不能在此处泄露风声,免得让外人起了疑心,对我们不利。”

  哈迷蚩推波助澜地道:“狼主所言正是我疑虑担忧,毕竟我们在大宋人眼里是夷狄番邦,未经许可擅自潜入,让有心之人得悉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所以”

  “你们大可放心,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只字片语,如有违背,定让我不得好死。”

  完颜宗弻与哈迷蚩二人对视一眼,互为得意,幸喜异常,可见二人真是达至默契,成为惺惺相惜的知己。完颜宗弻道:“云儿有此心迹我全无后顾之忧,那军师对接下来有什么高见,还望直言?”

  哈迷蚩计上心来,坦诚相告道:“既然小王爷摈除偏见,对我们心意明鉴,自然是值得确信之人,那么我就直言相告,王爷此次江南一行暂告段落,可谓天随人愿,但局势紧迫,不可久留,倒不如先行回我大金才是,也好向大狼主交代。”

  完颜宗弻点头赞许这个提议,道:“军师所言正是当前疑虑,一语点破,实在惊醒梦中人,那么云儿也随我回大金复命。”

  “不可!”哈迷蚩还未等完颜宗弻说完,连忙打断地道,连李啸云也感到惊愕,既然你们来此的目的也达到了,为何单单留下自己,还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根本是瞧不起自己,把自己当外人,之间隔着什么似的,好不痛快。

  哈迷蚩连忙解释,为了不让二人误会,又道:“这样回了大金,小王爷的大仇又会搁置,狼主身务繁忙,哪里还能顾及?所以依我之见,小王爷要想报仇,不得不强筋健骨才好,这样一来,也不必害怕什么武林高手,同时也是给予我们日后大有帮助。”

  完颜宗弻眉头一扬,为之惊喜地道:“哦,还有这样的好事,军师有话不妨明示,不要拐弯抹角,我好不痛快。”

  李啸云也不明这个狡黠如狐的军师到底有什么高明的意见,只是隐忍不说,侧耳细听,以防错失了实现心中志向的细节末端。

  哈迷蚩踱着步子在房中走来走去,细细品味什么似的,像是一个丹青高手在琢磨着自己的妙笔如何生花,构思自己的传世杰作,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画卷需要一番心思和辛苦的功夫,又像是一位才思敏捷的大诗人如何传下一首脍炙人口的绝妙佳句而踌躇不展时的疑色,直钩起大家的好奇;经过近一盏茶功夫,哈迷蚩灵光乍现似的,惊呼道:“狼主,小王爷你们看这样如何?”

  完颜宗弻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军师快快道来,好叫人着急。”“小王爷倒不妨休养生息,先学得技压群雄的本事,然后也不惧天下任何高手的前题下,才能遂愿,否则以现在的情况,无疑是白搭性命进去。”

  哈迷蚩似乎再次讲明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由重申起来像在提醒李啸云不能冲动。完颜宗弻点头赞服道:“不错,这样无疑又是以外族入侵,天下黎民憎恨和不耻之事,反而更难。”

  哈迷蚩果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远见卓识竟不啻一个真正的纵横家,足智多谋的兵者。完颜宗弻此刻成了李啸云排忧解难的吹话筒,一来解开心中疑惑,二来又让李啸云彻底心安,问道:“那又如何?”

  哈迷蚩说道:“我们大可让小王爷前去少林习武,这样又可以强身健体,隐姓埋名,令谁也认不出他,毕竟佛门重地可不许什么人都能进入,那样小王爷可以安心习武,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就算那些仇家知道你还活着,也万料不到你会潜伏在少林之内,更至关重要的是还能让我们远在金国,完全不必顾虑,相反于狼主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李啸云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借助少林学艺之时,对整个大宋的境况了如指掌,然后向远在金国的完颜宗弻通风报信,掌握中原的动象。自己本不想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无奈自己要不是有完颜宗弻的援手相助,恐怕连自身性命都保住,何谈什么报仇雪恨。自己又是他的义子,说什么也不算违背良心道义,认同这种做法,答道:“哈叔叔考虑周详,实在令我佩服,我竭尽全力,责无旁贷!”

  完颜宗弻急道:“哪有怎样,随我一道南征北战,上阵杀敌,青云直上也能回来报的大仇,我完颜宗弻虽不能泽被苍生,可也不是失信于人的小人,叫我把最认可的义子寄人篱下,实在是奇耻大辱,日后威严何存?颜面何在?怎么取信于人?”

  哈迷蚩深知自己这位四狼主是位义薄云天的真汉子,可惜关乎着天下的大势,金国日后的前景,自己不得不再三赘诉,好意相劝道:“四狼主,此事须从长计议可不能意气用事。难道想成为我大金的千古罪人么?”

  完颜宗弻怒道:“我怎么成为千古罪人?此话怎讲?哈迷蚩,你把话讲清楚,可别在此耸人听闻,夸大其词,你知道我的脾气,要是不满意,定让龙虎大王把你碎尸万段。”

  哈迷蚩似乎不擅长武功心法,在他们面前就是一无是处的谋士,但对整个局势和战场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也是这些谋士,或不可缺,完颜宗弻自然很清楚失去他无疑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拿话出来吓唬他而已。哈迷蚩不以为然,反以为是地道:“其实狼主无非是要给小王爷一个名正言顺的名节罢了,我想小王爷明白您的用心良苦,心存感激,这事还是由小王爷来向狼主说明,再好不过。”

  完颜宗弻一时纳罕,疑惑地看了看哈迷蚩,只见他眯着双眼,一肚子的坏水在酝酿着什么,又看着李啸云,他神情自如,虽不能行动,却是欣然点头,弄得他倒是一头雾水,问道:“云儿,哈先生的话你可听见了,那你作何看法?要是不同意,我便立即取他项上狗头,这个狗头军师。”

  李啸云道:“义父也毋需责怪哈叔叔,他考虑周全,我竭力赞同?”

  完颜宗弻奇怪地诧异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这样你反而不在我身边,我们刚刚结识,没有好好亲近亲近,还想向大哥力荐你,让他也为我有这样的义子感到高兴,谁知竟然是这般的结局,可谓好事多磨。”

  李啸云劝道:“义父其实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一个山野村夫,竟然能在大金国位高权重的王爷膝下得蒙庇护,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过哈叔叔的话说得极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要是此时无功无德随你回到黄龙府面见金国天子,非但有损你的名节,动摇你在其金国的地位,还会以妄加通敌之嫌累及下狱,我可不想成为您的包袱累赘,也想成为一个功不可没之人,义父也不必担忧,何况您的话让我更加清楚地看到大宋已经是病入膏肓,深及俦里,无药可救,要是朝政殷实,四海归平,百姓安宁,也不会发生同室操戈,亲人反目的凄惨在我身上。”

  完颜宗弻有些为李啸云感到同情,没想到他没有因得到扶摇直上的身份而不可一世,相反为一切考虑周详,令自己都感到汗颜,无比庆幸地问道:“那你作何打算?”

  李啸云懒洋洋地靠在床岸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屋顶,那种下定决心的坚毅,深恶痛绝的仇恨令他更加清醒,淡淡地道:“既然天子已为刀俎,我岂能任其宰割,无力反抗,父母的大仇,大宋的昏君和奸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也会为我爹娘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而我的宿仇也会为此得到报应。”李啸云已经变得性情大变,在他眼里只有仇恨,别无一物,甚至什么大宋命运,黎民百姓的生死也与自己无关。

  完颜宗弻也为他所受的凌辱感到怜悯,又道:“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卖国之罪,与我同流合污,会致使你万劫不复。”

  李啸云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什么,说道:“我已没有退路,何况一个死而复生之人,只有这样才能打倒这个暗无天日的世道,那就上少林,韬光养晦,谋定后动,这样能使义父长驱直入,无往而不胜,那样谁也不敢再小看我李啸云,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哈迷蚩赞道:“小王爷果然是高瞻远瞩,世间少有的奇才,所到之处毫无纰漏,就连老生也自叹不如!”

  完颜宗弻对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听得麻木,不值一屑,却是意重心长地道:“真难为你了,没想到让你陷入不忠不义之境,为父实在愧莫难当。那一切都只求你情愿就好,我绝不强求,我所看重的是你身上的气概。”

  李啸云苦凄笑道:“义父已经为了我仁至义尽,我又怎能安于现状,贪图小利,我要的是这个逼我走上绝境,这个肮脏、卑劣、无道、无情的大宋倒掉才能平息我心头之恨。这是我自己决意之事,谁也难以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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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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