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忠人之事
子木2015-12-25 22:156,257

  秦桧先不管身旁的公主,看来他定然得到了公主的信任,全权代理,暂不插手,他双手拱拳,向李啸云恭敬行礼,脸上呈现殷勤喜色,道:“数日不见恩人可曾记得小人?近来安健?”

  李啸云也客气地合什行礼,毫不客套地道:“叨烦秦大人记挂,李啸云算不上好,也并不坏。”秦桧自然明白,心知年轻人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也不耿介于怀,反而更增几分喜色,道:“秦某人明白恩公为何动气,只因其中关系重大,不得不权衡利弊,所以才制止刚才道出我家帝姬的真实身份,免惹得祸端,到时候于你不利。”李啸云蹙眉,大惑不解,却也懒得言语相对,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且听有何不对。秦桧一面看了看身边地位非比寻常的少年,倒很是在乎她的嬉笑谩骂,稍有不对必遭她的不愠,对于尊卑主次之礼李啸云还懵懂不明,奇怪一个堂堂须眉汉子竟对一位少女如此关心,就算真是皇帝的女儿,也不便毫无尊严,不禁过于矫揉造作了些,最是忌恨没有一丝骨气的软弱之辈,素来喜怒于色,不必吝啬。

  秦桧娓娓道来:“你义父叮嘱我要顾全你的安危健全,并让你在此潜心修身,我一家性命都是恩公所救,断不敢拒绝,只求业报不及,哪敢以怨报德?”

  李啸云有点不耐烦地冷哼道:“搬出我至亲之人便能迫使我屈服了吗?秦大人未免小觑我李啸云了吧?”

  秦桧摇首道:“秦某人不敢,也深知恩公年岁虽小,但心智过人,善断明辨,此次上山一来是苦于这位帝姬的盛情相邀,难以推辞,能侍奉主子也算是为人臣子的福气;二来是确实关怀恩公是否有恙,抽出时间来登临嵩山少林寺,探望故友。对了,忘了给你讲明,帝姬便是公主,你所料不错,只是帝姬再三嘱咐在下不得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以公子相称,还望你不要介意刚才阻拦止声,还谨请保密。”

  李啸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应道:“既是出生帝王之家,却也不收敛守节,难道这少林寺也是她皇宫内院不成?任由无法无天了么?”那帝姬身份即在李啸云面前拆穿,也不便装扮,反而是以原有的刁蛮性子肆无忌惮地骂道:“难道你没听过有言常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个打水扫地的小和尚凭什么教训我。”李啸云毫无惧色,反而苦笑道:“凭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刚才我好心助你躲过师兄的一记当头棒打,眼看就要伤败,这才情急之下以手中的水桶向缠斗不休的各位抛洒阻止,没想到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难辨是非,不是好坏,竟要令我出丑,这也是不是忘恩负义。”

  少女反唇相讥地道:“我该好好谢你这位恩公才是,是将你早晚一炷香地顶礼膜拜呢?还是当着你师尊的面夸赞你为人宽宏大量,侠义心肠?真是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和尚。想我对你感激,痴心妄想。”

  李啸云被她言语刻薄地讥刺一番,难以气畅,不禁胸臆起伏不定,恨懑难言地道:“你”

  秦桧一见这对冤家真是见面就吵,实在是扶额头疼,从中调解道:“二位小祖宗都少说一句,难道都想暴露身份,让少林寺视为意图不轨之人就地正法吗?何不化些末误会为和睦亲善之气,都是仰慕少林武学而来,何不惺惺相惜,大消敌意,共谋大事。”

  李啸云细想秦桧说得极是,若是与面前这位什么事都要千依百顺,谁也不敢违意一丝意思,娇生惯养的帝姬作对,谁也终归没有好下场。好在李啸云不惧强权霸势,素来邪意刁怪的性子,怎会轻易示弱?一副不值一屑的神气丝毫不惧,再说自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怕是赵佶亲自前来也是一般冷眼横对。李啸云心道:“我管你是当今帝姬也好,寻常妇人也罢,若不来坏我的事,什么都好说,假使处处与我为难,也休怪我不念情意,将大家的身份都公诸于世,来个鱼死网破,互不讨好,还道我真是好欺、软弱不成。”斟酌细致之后,对秦桧肃然道:“既是秦大人从中调解,我自应悉听尊便,如若有人欺到我头上还忍气吞声,就此了事恐怕恕难从命。”

  那个帝姬也是冷哼一声,大为不屑地道:“小和尚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口出狂言,任地把天下人都瞧低了,真是掩耳盗铃。我才懒得理会你的破事呢。”秦桧在旁刚见二人有些缓和的起色,不想在中间受夹棒气,互不讨好,对帝姬婉言相劝道:“此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依我对他的了解决计不会牵连帝姬安危的,这点为师还能保证。”

  李啸云听秦桧在主子面前大肆夸扬自己,暗自得意,说不出的受用,但在同龄人面前不便表现出来,加上渐生一种忿恨,将面前这位帝姬连同赵佶这样不顾天下人死活的庸能之君视为一丘之貉,对其品行骄横跋扈大为气恼,自然不甘示好,免得还说自己讨好于她,蓄意巴结等等留言传出,有碍自己颜面,神情中一丝也没高兴,反而冷哼一声,置顾泠然。帝姬的一句话真是语风尖刻,甚是刺耳,只听道:“他是你恩人,与我半丝干系也没有,我只想出来散心,暂时不回那个闷得发慌的皇宫,有人不烦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了。”李啸云气得一脸铁青,真恨不得要一泄心头的不快,与她在口舌上一教长短,孰优孰劣?要不是见秦桧以长辈之身,为了自己能与帝姬暂修和善,对其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一丝尊严也无,势别发作不可,心念秦桧今日之好,犹比传业授道的名师还认真,尤为感动这才将冷语咽了回来。

  李啸云斜目瞪视帝姬,一点不惧她是出生显贵,素来呼风唤雨、颐指气使惯了,自己却一丝也不肯忍让偏袒于她,这就是自己刚正不阿的直性子。秦桧在旁窃窃私语了片刻,这时帝姬的脸上才怒气尽消,神情缓和不少,否则真要在少林寺外吵个天翻地覆不可,李啸云不想秦桧难为,试想一位长者能做到这一点已然是令人敬佩,甚为不易,若自己刁难,与面前这个不懂事、娇生惯养的帝姬又有什么分别,隐忍闭目,就算二人吵得不眠不休、天翻地覆又能怎样,只会增发彼此的仇怨,秦桧稳住了效命之主的脾气后,上前走到李啸云跟前,轻声地向李啸云交代了一声道:“恩人,谨请借一步说话,可允?”李啸云不答,漠然无神地点点头,随着秦桧的指引,二人走到七尺开外的地方,似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一样,不便令自己的主人听了去,李啸云疑惑地问道:“秦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何必鬼鬼祟祟的,咱们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说无妨。”秦桧笑道:“恩人可知道,刚才我与帝姬说了什么话吗?令她暂且容忍,否则依她的脾气定是搅得少林寺难得安宁。”

  李啸云心道:“我若不是顾念你为我义父办事,设身处地着想,才无心理会你怎么安稳你主子。你是溜须拍马、博得她欢粲也好,是由此得罪她,惹来一生祸事也罢,与我何干?”脸上歉然告慰道:“秦大人苦口婆心,考虑谨慎,多劳你费心了,不过我天资愚钝,却不敢妄自揣测,有什么话不妨直言相承,以解顿惑。”

  秦桧神色凝重,本喜怒于无形的他素来言辞多谲,一句话倒有三分可信,七分可疑,李啸云不愿与之多磨时间,这才不解风情地直问起来,秦桧不免碰了一鼻子灰,虽说怏然不快,却不想一面是效忠从仆,身为赵家的佐臣,唯有忠心办事的份,哪敢有半分怨言,借助这次机会好好地大献殷勤,计较日后的前程飞黄腾达,而李啸云这边却也不能顾此失彼,暂时猜不到李啸云身后那位人物的来历,但日后大难定能靠得住便是自己时运仕途不顺之时,也好多条后路,全然是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至极点,两边都是不能轻易得罪,不得不坦诚直率地道:“其实依恩人的聪明绝顶能识破我侍奉主家的身份,想必刚才之言也定能猜测个十之八九,但阁下于我有恩,没齿难忘,断定你是懒得计较理会,不想当着帝姬的面当面揭穿我,这份恩德秦某人感激不尽。”

  李啸云年纪虽小,心眼却多,格外谨慎,加上他对秦桧这种八面玲珑,始作俑者之人存有戒心,无论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为心动,木然地道:“秦大人若是无事,我这就回火工房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不如你们清闲自在,恕难相陪,就此告辞。”

  秦桧真没想到李啸云真是软硬不吃,不解风趣,顿然失望,连忙拉住他着急地说道:“好吧,秦某人不再啰嗦,直截了当地说正事。”

  李啸云微微笑道:“秦大人能体谅在下疾苦实是万分感谢,有什么吩咐,你不妨直说了吧,我真还有要事,哪有闲情逸致在此叙旧。”秦桧道:“恩人在此也是一览少林正宗武学的奥秘,趁其不备,学艺有成下山相报大恩,而帝姬也是贪玩成性,想亲眼目睹少林功夫的神奇,大家既是出于同一目的,不妨鱼目混珠,相互扶持才是,免得孤掌难鸣,你家主子再三叮嘱我要与恩人保持联系,难道你不想有当今天子的帝姬作掩护靠山吗?”李啸云惨然虐笑地道:“李啸云是没有什么骨气,却也从不向人屈服,秦大人真是高看小的了。我何德何能敢高攀当今皇上宠溺至爱的帝姬殿下啊,还是踏踏实实地做我的杂役,免得授人以柄,惹来笑话不是?”秦桧摇首否决,缓缓地道:“恩人误会,我想恩人你在此也没有一位值得荣幸、交心的朋友,倒不妨先听我一句,你在此也就不会任由人凌辱,遭受欺负了。你能有当今皇帝的女儿作伴,总不至于处处谨慎,事事小心吧?真有什么难事,一切都有帝姬待陛下出面调解,这样毫无后顾之忧,岂不是两全其美?还有帝姬与你坦诚相见,向东京高堂内的皇上禀明这里的情况,自然犒赏少林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重整少林寺在武林之中的雄威,这样寺内的老和尚、大和尚、小和尚感激圣恩浩荡,念其帝姬与你之间的关系,定是不敢对你有丝毫冒犯之心,到那时更不必担忧彼此身份之事,而少林寺上下都不知是帝姬所为,对于这种事,帝姬于功名利禄看得极淡,上面大肆宣称是你所为,到时候对你敬若神明一般供奉着,还向你道贺感激,不再约束于你,习武一事岂不是水到渠成,唾手可得?”

  李啸云听得秦桧的话也大有道理,但这样显得自己毫无本事,反而是仗借着他人之人才达成心愿,未免无味得紧不说,还增添了一种懦弱无能、大受凌辱的隐影,自尊心过意不去,即使得到也素无乐趣了,想起沈闻疾师父的一句话:尺蠖之屈,尚能独善其身。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父母尸骨未寒,多延滞一刻,心中那份自责难安,幡然通悟便多一分,心中的信念又在坚定一份,要是自己再顾虑甚多,到最后又怎能相报父母之仇。一经凝神静息的再三考虑,不由爽快答应,道:“秦大人真是面面俱到为小人考虑周全,真是没齿难忘,难以报答。我就答应了,何况我前景渺渺,也不知能在这少林寺中隐藏多久,我义父交代下来的事,怎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岂不是很令他失望,既然有秦大人为我作依靠,何愁大事不成?”

  秦桧点头称意地道:“恩人即以明白不过,那我也算是相报大恩又近了一步,虽说为难,但请你见谅,务必多多迁就我家帝姬殿下才是。”

  李啸云苦笑道:“秦大人但请放心,李啸云答应了,就说明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何苦谦虚?你我之间何须客气,能有秦大人这位知交真是我李啸云的福分。”

  “原来恩人名叫李啸云?云中龙凤,非尊既贵,见龙再田,利见大人。好名字,好男儿!”秦桧不禁说着一些似懂非懂、若明若暗的机杼,李啸云有丝难以明白,但宣扬名字的优劣,命中的好坏时,心里有种沾沾自喜的欢愉。客气地道:“秦大人何苦自贬身家,在外人面前恩人恩人地相称,李啸云愧莫难当,你我一见如故,情趣相投,不如以兄弟相称,秦大人意下如何?”秦桧开怀大笑,甚是欣喜异常,正欲答应,不料帝姬在身后努嘴负气地道:“你们倒是拜了把子,认了兄弟,我堂堂一位公子爷,身份岂不是自低一等了?臭小子的算盘打得够精细啊?”秦桧没想帝姬不同意,一想自己是传授她琴棋书画、行酒唱曲、猜谜应对的恩师,辈分上是高了一辈,若是与李啸云结成兄弟,日后帝姬就要叫他师叔了,无形之下低人一等,颜面上说什么也不允,于她声名有碍,不由回首笑道:“秦某人怎敢当我们机灵古怪、聪慧绝顶的帝姬的师父,你从今往后与恩李兄弟以师兄弟相称,仍是同辈啊,何况我又是你的奴仆下属,身份上高我何止十万八千里。帝姬何苦在小节上拘泥不化呢?”

  帝姬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认为他说的有理,不由粲然一笑,说不出的娇妩动人,令人不禁看了也心驰神往。李啸云见她不再无理取闹,暗生古怪的由头,这才放心,秦桧也释怀,悄声地道:“我们的帝姬任是要哄着,真是一个孩子,她叫赵多福,不过她嫌俗气难听,常要人唤她‘媛媛’的小字,李兄弟可谨记了。”李啸云没想这个秦桧变幻之快,定是对自己心生隔阂,处处防备,刚才以兄弟相称之前,那副丑陋不堪的嘴脸真叫人全身不自在,但不过倏尔之间,他即改口,看来此人心口不一诡谲多诈,日后定要多加防范此人才是。经过一番调解之后,三人一笑泯恩仇,尽将一切不快之事抛得一干二净,以示坦诚相见,互不相欺,其实秦桧与李啸云这一大一小之间却各自警戒防备,若不是各自还不足以达到令对方消失的能力、权利、地位、本事只怕将视为自己前行的一大块阻碍,势别早日刈除,以绝后患不可。赵媛媛心地纯真直率,自然看不出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锋芒毕露。

  少林寺有秦桧这个靠山,在朝中有人自然好办事,重振昔日声威都要仰仗他,当然对其推荐的弟子也就不过多追究,赵瑗瑗以女扮男装混入少林寺,竟和李啸云一样成为一名挂名修行的待发弟子,赐予法号“可福”,也被安排在火工房香积厨内,赞时帮忙劳作,以观其心智是否真的尘缘了尽,才正式剃度纳入门下。

  秦桧自有公务在身,克日便要离开,李啸云向师伯祖本相请辞片刻,将他送至山门前,倒没有让赵瑗瑗跟来,一来是生怕她知晓了自己与秦桧之间不可告人的隐秘,不便当面直承,免得坏了其中的大事,秦桧一个身份低微的臣仆,怎能让贵为帝姬的赵瑗瑗降架屈尊地送行,有失颜体;二来赵瑗瑗与李啸云性子多有不合,谁也不容对方,一位心性高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王之女怎会轻易示弱,不愿在李啸云面前表现得依赖、不舍,似乎有李啸云的地方就没有她的出现,少年人赌气,一消半会总难免谁都不肯忍让谁,自然是有他没我,有我无他。

  秦桧也摇首好笑,二人性格都争强好胜,还得需他们妥善处理,化解恩怨,终有一日会化敌为友。临走前对李啸云笑道:“小兄弟,我虽不知你如何与当今天子结下了不解之仇,但是你身为大宋子民定要三思而后行才是,不可一时冲动,犯下了难以弥补的过失,到时候追悔莫及,我既与你结为异性兄弟,又在朝中为官,荣华富贵这些虚妄之物不过是眼前浮云一般,难说得很,即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秦某人不才,却也明白忠心效主,愿为社稷江山稳固接近全能,所以”李啸云没想他竟向自己袒露真心,也不枉真拿自己当朋友相待,对于他是真心诚意还是逢场作戏也暂且不管,大觉感激地道:“我知道秦大哥自有难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至于一己私利而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错失我断然不会,也毋需借助他人相助而达成目的,实为窝囊,日后定要再三思量,免铸成万死莫恕的大错,我年纪尚轻,也然知晓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万万做不得的道理,既然大哥相劝,我会另寻它法,决不再于天下苍生不顾而任性胡为,所以我义父向你交代的事也不必履诺什么,在我这里你大可放心,全由我个人处置。想来赵佶这个昏君也没有几日好日子,我胜在年轻健旺,另谋高就。”秦桧若是为了暂且稳住李啸云,下山后翻脸,派人来捕获他,易如反掌,将其以图谋造反之罪斩立决,恐怕会在皇帝面前领功请赏,从此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他并未这样做,似乎对李啸云留有情意,所以才不惜语重心长地讲明,也不怕李啸云会记恨自己,看来秦桧心中大有所图,城府极深,是在对两边都敷衍塞责,自行盘算周密。对李啸云赞道:“你能这样想很是难得,秦桧还有满腔热血与抱负未能实现,兄弟好自为之。”

  李啸云拱手谢承道:“望大哥心所有诚,一展宏图,李啸云在此敬候佳音,至于义父那里我决计不会透出半丝对你不敬之言,谨请放心,我们就此别过。”

  秦桧也回礼道:“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便神色洋洒地奔下山去,人影由近极远,随而消散在山下的云气氤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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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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