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肱股之丞
子木2015-12-25 22:156,585

  但李啸云冷傲不俊,泰然自若,对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敌视目光更是视而不见。

  莘公子惊愕片刻之后,脸上却是大为异常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痛快、欣慰、释怀、甚至更多,这些李啸云只觉此人莫名其妙,是不是身手上稍逊自己,得不到自己欢喜之人,变得性情乖张,不可理喻,还有些错乱癫狂之态,李啸云自己也不敢发作,妄加出口伤人,否则就是自己逼人太甚,有违少林寺名声,自己处事从不计较什么后果,更于少林寺视为陌路,但这样只讨一时畅快,却难免树敌众多,也不得不从长计议后果了,毕竟此时寄人篱墙之下,得到本相的悉心照顾,为自己挡下不少头疼伤脑筋的麻烦,出于感恩之心也得为他权衡,与这个莘公子自己打心底就排斥、抵触、甚至有些妒忌,妒忌他的身世显赫,出生娇贵,身边还有那么多为其瞻前马后的仆从,独当一面的太常,只怕将来会成为万民敬仰、拥戴、羡慕的驸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得到上天眷顾与赵瑗瑗这位宠幸的帝姬结成神仙眷侣,更是羡煞旁人,传为美话佳名,换作是谁都会变得狭隘。

  李啸云在刚才的激烈较量中并未占到半丝便宜,相反体内翻江倒海似地难受,定是比拼内力时,耗损了元气,受了内伤,自己尚有浅薄的医理,对于症状略知一二,苦于情势,没有时间闲暇下来静心调理,在对手面前怎敢示弱,苦撑着站在柴堆旁与莘公子、植王子势成水火、暗藏杀机地对峙着。莘公子笑罢后脸上有股难以言喻的古怪,李纲为人沉稳,冷静,暂时不动神色,对于眼前之事他就像是看热闹的旁人。

  莘公子点头诚服,向李啸云道:“果然小师父非比寻常,好吧,福妹既看重依赖于你,定有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果然算是当世中难得的少年英侠,这股傲气便是无人可及了,太常,我们走吧。”

  李纲惊过神来,小声问道:“那要不要向帝姬告辞?”莘公子在旁边搀扶的侍卫身上连连摆手,苦笑地道:“福妹的脾气你我又不是不知,从小被父皇宠溺惯了,有这位小师父在身边,足可应对,还用我等操心么?”李纲也看出了李啸云刚才为赵瑗瑗那股奋不顾身的拼命劲,要不是自己至关重要之人,试问谁能办到,也明白莘公子的意思,不再接口,反而相觑一笑,不再置顾,笑中的意味更是耐人寻味,李啸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发作,审时度势之即,自己就算再孤傲,也经受不住这里四位精壮汉子轮番教训,何况外面罗列待整,还不知有多少精兵强将保护随行,这条命就算是捡来的,也得好好保住,留到最后,未报家仇,岂能轻生?

  一阵紧张激烈的比试后竟然是无声无息地较量,李啸云深有体会的事竟然是不动声色的杀机四伏才是最令人胆战心惊,惊惧恐怖的,好在这一切都随着莘公子的大度,与兴致冲冲地来,狼狈不堪地离开,但他心情竟是大为异常地释怀,一场足够令人窒息的较量化作莘公子单方面地示好消于无形,李啸云却蒙在鼓里,揣摩不透。

  莘公子被身边的亲信驾着,说不好会因李啸云施以重手变得终身残废,但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去左右的,再说莘公子身世地位不凡,什么灵丹妙药,起死回生的妙手请不来?自然不是你我能关心的。临走前莘公子最后一句话说得酣畅淋漓,“小师父如此英才激烈,前途不可限量,望有朝一日能再重逢,以博佳人风采,聊以宽慰。”

  李啸云终于见到“对头”悻悻而去,回以毫不示弱、慷慨激昂地道:“小僧自当奉陪,全力以赴,下次相见便不会令阁下痛快地离开。”话音传出,回音之中尽是莘公子那触目惊心的大笑,其中涵义自是不得而知。

  李啸云好在有神功护体,伤得并不太重,否则怎会有凌然气势与之相衡?自己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虚幻梦境一般,又不禁令自己深思反省,自己还有技不如人之处,不然也不会弄得这副惨象,只怕被赵瑗瑗看在眼里又要戏谑嘲笑,说自己自不量力替她出头逞强,结果不尽人意,不过心里坦然,也顾不了那么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世间常有事与愿违,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那样岂不是活得不痛快。龙爪手在自己手上渐渐得心应手,如不是修炼时日不久,换作本相,对付莘公子这样权贵自负之人只需电光火石便可制服,拿之与自己比较真是相差甚远,不然高深的武学岂不是拿捏如稻草般轻巧。陷入沉思之时,耳畔响起赵瑗瑗温婉动人的嘘寒问暖:“你没受伤吧?”

  李啸云看着她此时已焕然一新,竟与刚才悲痛欲绝时冲回房中的凄婉怜人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有种不言而喻的关怀,令李啸云心底不禁泛起丝丝暖意,看着她泪雨涟漪,定在房中大哭了一场,其中委屈自是如同亲眼所见,微微点头,凝望着她道:“并无大碍,倒是你你你”连说三个“你”竟然口拙,说不出下面的话,心意可鉴。

  不必明言赵瑗瑗也能深有感触,一脸梨花带雨地冲上去,将李啸云展开双臂紧紧抱住,此时李啸云心乱如麻,一阵不知所措,就这样被她抱着,不敢动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贴近、体会她此时的激动,在这隆冬寒澈,心底无限涌出舒服的温暖,此时李啸云的身材与赵瑗瑗一般高,原本赵瑗瑗比李啸云大了三岁,身材也较他为成熟,但这样在雪中抱在一团,难免会胡思乱想,更何况她的娇首依偎在自己的肩头,说不出的不自在,又说不出的微妙怪异,却又不忍心拒绝,只是这样借助自己依靠一小会,并无什么不便。正在无措之余,生怕被寺内其他人看在眼里,于情理不通,欲开口劝慰,赵瑗瑗柔声笑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明白,你我感同身受、心心相印,可是”

  李啸云纳罕,双手抓住赵瑗瑗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拉开,四目相距一尺地凝望,神情地问道:“可是什么?”赵瑗瑗一脸诡谲的模样真是难以琢磨,只觉她右手推却反抗,摆脱了自己的束缚,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左颊上一阵吃痛,灼热异常,毫没由来便是一记耳光,真叫李啸云一丝防备也没有,赵瑗瑗与他相距甚紧,出手时毫无征兆,原以为自己出手太重抓疼了她,蓄意摆脱自己的鲁莽冲动,不想竟是不动声色地耳光,脸色大变,剑眉直竖,瞪目而视地道:“你干嘛?动不动就打我,真是刁蛮任性。”

  赵瑗瑗眼神中有股杀气,脸色嗔怒,大有不愠,蹙眉怒视地看着李啸云,指责道:“愣头青,谁要你冒充英雄好汉,想对我英雄救美,我可不记你的好。”

  李啸云捂着左颊,真是恼怒地道:“那也用不着动不动就打人啊?我哪里冒犯了你不成?”

  赵瑗瑗骂道:“臭小子,刚才你在屋外的话我全听在耳朵里,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或是拿我当作什么人了?”李啸云脸色羞愧,原本被打得红涨的脸色变得更深了,好在赵瑗瑗没有细微观察,否则更是羞为男儿了。这时回想起自己与莘公子说了一番违背真心的哄骗之言,目的是要这个远来公子哥受气,知难而退,完全是出于好心,保全赵瑗瑗的名节,虽是有些过分,但也出于好心,想来定是女孩子脸面浅薄,经不起他人轻佻,恼羞成怒之下对自己加以教训,也属人之常情。

  欣然接受,歉愧地道:“我也是一时无奈,说了些有损你名声的坏话希望你不要多心才是”谁料话未说完,眼前又是由右闪过一记迅捷如电、出手狠辣的耳光,不由大怒道:“你干什么?道歉也打人,你真是不可理喻。”

  赵瑗瑗奴着嘴,满脸铁青地道:“你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道在我心目中,姑娘家的名节高于性命。”

  李啸云有气难以发作,自己虽偏执倒也能接受,看来刚才的言语过激的确深深伤害了她,这两记耳光权宜当作是弥补,好心问道:“那那你现在好受了些吗?”赵瑗瑗性子刁钻古怪,令人难以捉摸,亲近时如胶似漆,发起火来更是出手狠辣,不容情面,真是彻底无辄,只得以软语劝籍,聊以宽慰。

  赵瑗瑗急的嘴唇一扁,眼眶中泪光晶莹闪烁,似乎悱恻的泪水时刻便要决堤而出,呜咽地道:“你这臭小子,口无遮拦,竟然说得我一文不值,此事让王兄回去到处乱传,我的清白、声誉、名节还往那里搁?”

  李啸云纳闷地问道:“王兄?什么王兄?谁又是你的王兄?”

  赵瑗瑗哭笑不得地嗔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刚才跟你争风吃醋的就是我的王兄莘王赵植。”

  李啸云乍然一闻,双目睁得如铃铛,言拙词穷地道:“什什么?难道不是你以前跟我提起的未来夫君?我”

  “什么夫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道我是什么人了?”赵瑗瑗一时哭,一时笑的,真把李啸云弄得哭笑不得,但回想起刚才莘公子的举动与言辞来,不禁怀疑,想不到赵瑗瑗一经点拨,似乎心中疑团尽数而解,恍如大憾,自怨自艾地辱骂道:“我真是蠢驴木马,连这点都未想到,但见你痛哭流涕地冲回房中,闭门不见,避如仇敌一般,我道是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公子哥,王公贵胄什么的,看来未弄清来历就冲动真是糟糕。不仅全然啊,只听身边的人都叫他什么莘公子、一会儿又叫什么植王子,对了”一时恍然大悟,这些不过与赵瑗瑗如出一辙,为了避人耳目,随便编造出来,让外人不致怀疑其真实身份的虚幌罢了,一阵自责下,不由一手遮额,陷入头疼。赵瑗瑗见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吃吃一笑,笑声中充满兴高采烈、志得意满,似乎倒不在计较李啸云所犯的疏忽,相反让赵植见证李啸云才是她真正的打算。反问道:“现在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你不是自忖聪明吗?连这都没有发觉后悔了?”

  李啸云对她的在旁取笑一点不计较,相反对她刚才怒不可遏,动不动就打自己耳光,追究其责,现在却是偷笑窃喜不已,知她定是存心找自己难堪来的,抱怨道:“你们一家真是诨号多的令人头疼,我以后离你远点好。”

  赵瑗瑗奇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是我同母同父的血肉至亲,我母妃乃是懿肃妃王氏,我大哥在父皇的众多儿子中只排第六,我也只在众多女儿中排至二十。莘王赵植,我乃是赵多福、小名那才叫个多呢,嬛嬛、瑗瑗怎么,这也有妨碍师兄视听辨别之误吗?”

  李啸云负气不快地道:“谁跟你还有心思胡闹,赵佶真是纵欲无度,荒诞离奇的昏君,竟然有这么多”

  赵瑗瑗假怒亦乐地骂道:“你说什么?这可是大逆不道,难道你活腻了,敢诋毁圣上?不过我代最亲近、最关心、最体贴我的植哥哥莘王兄教训了你,我们之间的矛盾也就没有了,不过日后这些玩笑话不能随意说。”

  李啸云心道:“迟早有一天我会令残害我爹娘性命的真凶统统付出十倍的惨痛代价偿还,就连你引以为傲的昏庸皇帝的爹都不列外,此时暂且对你迁就,讨你欢心,待我长大点,也要你们尝尝家破人亡、行尸走肉的滋味。”嘴上支吾道:“我想你的哥哥似乎也并不讨厌我啊,走时还对我亲眼有加,寄予重望呢?”一股得意洋洋的喜悦跃然脸上,刚才被赵瑗瑗打的耳光也淡忘了。

  赵瑗瑗赌气道:“你还说呢?众位王兄中也当属他最关心我,事事都能迁就我,从来都是顺着我的脾气讨我开心,平日里我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欺负时也是他替我出气,如今倒好,我却有点使小性子私自出宫,他也极力在父皇、母妃身边为我打圆场,没想却遭到你的无礼羞辱,日后怎么交代啊?”

  李啸云暗怒道:“早知如此你又躲在一边看热闹,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最后落得吃力不讨好,我受伤了不见你有丝毫担心,看来真是还拿我当作外人?”愈想愈气恨不休,可又自顾心中的愿望未达成,还不能与她彻底划清界限,脸上讨巧道:“日后相见我向他赔罪致歉便是,要我偿还远胜今日十倍的折磨痛苦都毫无怨言。不过我见你悲痛欲裂地逃回房中,定是受到了什么委屈,并不知晓他是你兄长啊,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也打还了我,有什么事也总该告一段落了吧?”

  赵瑗瑗见他脸色诚恳,言语含情脉脉,眼神中透着几分怜情,足见他心中有自己,否则也不会拼命回护自己,完全也是全为自己出头,莫名地感伤触动,对视激越地道:“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的安危,我”

  李啸云微微笑道:“好了,你什么话也不必多说,我明白,如不是情势无奈,我只希望日日与你朝夕相处,天天跟你一起打骂,你如再哭,寺内众位师兄弟看在眼里还道我欺负你了。”

  赵瑗瑗泪眼阑珊,用手轻试脸上的泪痕,噗嗤一笑道:“年纪轻轻,心眼却是不学好,你脸上还疼吗?”

  李啸云一笑置之,应道:“脸上的疼那及心里的伤,反正习惯了,再说能让你开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赵瑗瑗又是款款盈笑,花枝乱颤,令人看着都心醉神眩,只是苦于她的身份特殊,不能公然相处,加上赵植临走时交代要自己照顾好她,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也就暂且再多忍耐一段时间,苦于时机不熟,更不具备报仇的实力,功浅力薄,难以与强敌抗衡,何不得其赵瑗瑗的欢心与信任,借助她的身份和地位一步步往下走,更是容易些。

  赵瑗瑗自然不知道李啸云与她朝夕相处所怀异心各执,当然不会怀疑他,防备他,一心都尽扑在此人身上,被他一时的感动深深蒙在鼓里,年少懵懂,自然于人心少了几许戒备,何况谁又会想到李啸云不过年纪十三四岁的孩子,竟用心阴狠,歹毒,甚至令人不寒而栗呢?对李啸云尽信无疑,满心充斥着欢愉没有了方向,笑道:“那我以后动不动就使大家闺秀的任性、刁钻、古灵精怪的脾气,你可别受不了不理我?”

  李啸云笑道:“那会呢?你不论脾气多坏,动不动就打人,骂人甚至杀人,伤人性命我想都不是你个人本意,只要有合理正大的理由,我义无反顾地接受。”

  赵瑗瑗也没怀疑这话从李啸云口中说出来未免与之大不相符了,完全被巧言令色所迷惑得神魂颠倒了,哪还有半丝判断的理智与清醒?

  李啸云却在奇怪另外件事,似乎与此时并无多大关联,甚至有些破坏赵瑗瑗心中美好的遐想,不禁皱眉愁锁,其担心顾虑之色足见焦虑。

  赵瑗瑗突感李啸云脸上喜色顿间而扫,换来的却是满脸不安与踌躇,当即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令你如此彷徨不安?”

  李啸云也不相瞒,如实而答道:“你不觉奇怪吗?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赵瑗瑗追问:“有什么奇怪的?我并未察觉有任何古怪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或许我能帮得上一点忙?”

  李啸云脸色越来越凝重,一会儿沉吟半响,一会儿徘徊失惶,叫赵瑗瑗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跟着起伏不定,紧张地催促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倒是说啊?”李啸云为了不让她担心,甚至见到她的样子比自己还紧张,真有点不想将心中的疑团说与她听,但赵瑗瑗对于李啸云的事不分亲疏彼此,怎能敷衍塞责,说不定会一直逼问下去,为了不让她跟着自己担忧,又隐瞒不下去,只好说道:“少林寺素来遇有外人时,必定是有人知客迎接,其他弟子照旧修习功课,今日却如此安静,却是何故?”

  赵瑗瑗还以为他在担忧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竟然为了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琐事焦虑,未免真有些小题大做,说道:“你多心了吧?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的,都在证道院或是佛堂前诵经说法去了吧,你未免杞人忧天了吧?这些事以前你从来不关心的,怎么今日特别热心起来?”

  李啸云的机智、冷静、警惕也是从所处的环境中学会的,摇首道:“绝不是那么简单,你想想,你兄长带着大队人马,不辞辛苦地冒雪探望你,自然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了些,难道你就没觉得少林寺大为反常吗?”

  赵瑗瑗摇头,颦眉思索道:“没有啊,王兄大老远跑来,其他师兄弟都回避了,甚至连寺中名宿,德勋昭著的高僧都不来打扰,定是严于礼数、清规之故不来滋扰我们清静。”

  李啸云道:“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疑心,为何他们如此对你一下客气周到起来?其中就没有纳闷的意思吗?”

  赵瑗瑗又是摇动娇首,根本就是无知无觉,令李啸云好生无趣,只好隐忍不以明示地道:“好吧,看来少林寺立处武林以正大光明著称,我今在其中,不能虔诚向佛,真是心怀疑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正如你所说,他们不便礼节上的冒失,给你们畅谈家事也说不定。”其时心中已然明白不过,定是赵植身边那位太常太卿为二人方便聊天,腾出足够的余地,与寺中方丈交代不便任何人打扰,而且还叮嘱再三,不能让赵瑗瑗瞧出丝毫破绽,识破了她贵为金枝玉叶的身份,还不得声张,如此得过且过、瞒天过海的计策也唯有此人能办到,大为敬佩,好在此人出于一片忠心效主、誓死绝对的真心,倒不足为虑,李纲的处事慎密、疏无遗漏真是世间少有的良才。

  李啸云心中暗自担忧起来,此人虽是文臣,却具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如,大有诸葛孔明遗风,又身居权贵重位,只怕自己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定会无遗识破,而且自己的义父完颜宗弻曾交代自己要将中原局势传递与他得知,看来李纲正是力撑大宋江山的一个支柱,也是阻碍完颜宗弻雄图霸业、自己向朝廷施加报复的劲敌,不容忽视,不过从他身上那股镇定自如中看出了几分豪气、也有几分郁郁不得志的苦闷,何况深得赵瑗瑗、赵植的欢心,大内之中赵佶无心朝政,极奢豪侈,荒淫无度,这些也不足以成为足够的威胁,心想他不要出来当面妨碍自己,也会给他一个很好的归宿,免得损折一位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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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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