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晓其心动以情
双井2018-01-25 12:193,430

  可是,她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世子这会儿来,可是有事?”

  冷言冷语,的确,这种情况下,谁能真正的心平气和。言柒转身面对着她,“瑾王……”

  “本王欠过世子什么吧?”

  “未欠过。”

  “那世子又何必千辛万苦的非要拿走些本王的东西?”听禹双目不离言柒,甚至还有一瞬间的杀气,“世子很大的胸怀,不知道能装下多少宝贝?或者说,还打算让本王还多少、还多久?”

  “瑾王是在恨我?”言柒丝毫未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杀气,有些苍白的问。

  “岂敢。”听禹兀的转换了语气,淡淡道:“裴墨死了,本王只是无处……无处诉说,方才有些过激,还望世子见谅。”

  “听禹……”言柒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又觉得喉咙深处像卡了刀一般,想说说不出。

  听禹勾唇一笑,“丰世子无论从何看,都是大军主将之主将,听禹有违军令,擅自动身,孤闯敌营,打破世子计划,救人未果,却害一将士送命,本……越听禹甘愿受军法处置。”

  话音落下,听禹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咚的一声,一记重锤砸在心口,震得他的心窝一阵猛颤,颤得如此明显,以至他的手都是颤抖的。深深呼吸一口气,言柒下意识冷了脸色,“瑾王这是何意?不过区区小事而已。”

  “小事?”听禹淡淡道,语气轻的无法捕捉,“就是这么个小事丢了一个人的命。越听禹擅离职守,至万军于不顾,至世子之话如耳旁风,按军法该以四十军杖处置。”

  “你……越听禹,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言柒顿时咬牙,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劝阻。

  听禹依然深情淡然,“听禹从不胡闹。”

  “你现在就是胡闹!”言柒愤愤的看着她,“四十军杖都让你说成笑话了,你以为有那么轻松?!”

  “我没有。”

  “你……”言柒气结,“很好,越听禹,你有骨气。带着本世子的口诏,去营中领法!”

  说罢,言柒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谢世子。”走出三步,身后平淡如初的声音再次响起,言柒更是恼火,双拳紧握,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一扬袖口,那柄玉笛随之飞出,撞上某个桌角,粉碎成瓣。

  还不待他走远,只听身后帐中传出一阵乱响,似是茶壶打翻,更似是铁器倒地。

  言柒背脊一僵,霎时寒风拂面。

  长枪周身,灵光一闪,掀帐而来的言柒,几乎是同一时间单手撑案跃起,广袖浮动,白影一闪,流光浮动。

  啪擦!长枪断,言柒一举,拦住了王鞭,却未能拦住那道内力,即使再快也未能拦住。眼下,一人随之倒地。

  “听禹!”言柒就如失魂丧胆般上前,捞过听禹欲倒下去的身躯,“听禹……”

  “言……”听禹倒在他怀中,才一开口,喉中一甜,鲜血瞬间涌出,马上别开头,一滩鲜血洒在地面。

  言柒见了,将她的脸扭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瓶子,倒出一颗极小的药丸让她服下。

  “咳咳……咳……”几度欲张口说话,都被不断外涌的血液打断了所有的话。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一向喜爱干净的他竟毫不在意。

  “怎么会?怎么可能没用呢?”言柒慌张的擦拭着她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第一次觉得这么手足无措。

  “哈哈哈……丰言柒,你没了越听禹,就等于没了白羽军、没了玄甲军,你还想要这天下吗?”廖羡趴在地上,虽然已经受了重伤却还是张狂无忌。

  “来人!给我拖下去!军法处死!”言柒早已怒不可遏,指着地上的人,目呲尽裂。

  听到声音的几人进来,不得不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柘青最先应声,托起躺在地上的廖羡,就是一瞬间便明白了所有实情。

  “王。”殷明玉跪下,目光焦灼的盯紧了听禹。

  “世子……”苻遗跪下,同样有些惭愧,言柒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他看好廖羡,他还是失职了,“卑职……”

  “滚出去!”言柒再不顾什么形象,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打横抱起听禹,大步朝瑾王营帐中走去。

  “苻遗,你怎么也爱玩这么悬的?”柘青拍了拍苻遗的肩膀,有些替他苦恼。虽然今天是真的揪出了军中的叛臣,可是代价极大。但看世子的反应,就该知道了些事情。

  苻遗摇头,“没事的,我不是打仗的,不好赌。过了今晚,瑾王绝对无事。”

  柘青挑眉,思维转动一瞬,扭头问他,“你为什么不听世子的话,有计划?”

  苻遗赞赏般的看着柘青,“看人心。”

  “哦?”柘青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道,“我也觉得,世子和瑾王……”

  苻遗笑笑,手肘很自然的搭上柘青的肩膀,“往日的小弟弟长大了,还聪明了呢。”说完,还不忘抽手拍拍他的头顶。

  转身看向最亮的一个营帐,苻遗叹了口气,又迎向月光,任它洒满一脸芳华。

  “人家都说你长得清秀俊逸,为什么我看着就是一个娘字呢?”柘青鄙视性的递上一眼。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用嘴说的喽。”

  瑾王帐中,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屏风。

  屏风内外,两个世界,两个心跳。

  “怎样?”徵儿绕过屏风,来到言柒面前,言柒旋即起身,问道。

  徵儿摇了摇头,“没事,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听言,言柒倏地松了眉心。

  “别说又是苻遗先生的责任。”言柒身后一人答道。

  言柒回头,却发现那人竟是莫断桥,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哪跟哪。“你怎么又来了?”

  莫断桥摊了摊手,指向徵儿,“你去叫徵儿的时候,我也在的,她死缠烂打把我缠过来的,你以为我想掺合这事啊?”

  言柒不打算深究,转头回想了一下苻遗的药,忽而一笑,恍如春日,又像冰冻三尺,让人望而生寒,嘴中念叨了一句,“苻遗……够精……”

  待那两人退下,言柒才轻手轻脚到了听禹床边,可有可无的深呼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醒了,就别再睡了。”

  听到话语,听禹便睁开了眼,清明透彻,翻身下床,坐在床边,目光所及之处,是白衣的下摆。

  言柒甩开衣袖,坐到床边凳上,目光牢牢锁住听禹的脸,仔细看才是真的发现,一张本是白净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灰白,高高低低起伏的胸口象征着她的呼吸并不是很稳,言柒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正欲张口,就听得一声毫无生气的声音。

  “为什么要他去?”

  她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两人都听清楚。言柒握着拳收紧,再收紧。

  “他是我的……亲弟弟。”她双手抓着床上的被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努力让她的声线不要颤抖,“他是我的亲弟弟。”

  七个字,短短的七个字,让整个帐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完了,这下才是真正的死棋,从最一开始,这一步棋就走错了。言柒看向她,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更不知该解释些什么,他只问她:“瑾王恨我吗?”

  “呵呵……”听禹失笑,迎上他的目光,“他说是他毛遂自荐,他说让我不要恨你。可他是我的弟弟,亲弟弟,你又是我……是……是雍州世子,是瑾雍……”

  见听禹如此没了下文,言柒接口道,“瑾王若想恨,便恨吧。”

  言柒出帐,柘青匆忙迎面而来。

  “世子,青州大军已将绕至淇水上游,必会往下游攻来。”柘青抱拳道,“想来是知道些事情了,才会……”

  言柒抬手,柘青识相的闭嘴,只听言柒毫无温度的话,“柘将军,此事便交给你吧。”

  “我?”柘青不可思议的反问。

  言柒忽而一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是。”

  “去吧。”言柒挥手,看着柘青离去,站在原地许久许久,回身看了眼紧合的帐帘,叹了口气方才离去。

  听禹躺在床上,盖了层厚厚的棉被,她睁眼看着帐顶,看着隐隐约约能出现的星星。

  十几年之前,她和丰言柒还只是路人的时候,曾经只是简单地擦身而过。当一场战争打响,他们成了敌人;一场大火烧起,他们相互认识;一个人死去,他们两个便成了知己。

  当初他们还在孩童时期,他们同样都是一州之王的后人,言柒显然要比她懂得懂得多。

  她也还记得,当年母妃死后,母妃身边一名侍女不知原因的被瑾王临幸,口口声声说其有了身孕,一边打着她死去母妃的小话,又一旁在她祖母面前咬舌根,直至她的祖母一道御诏砸到瑾王头上,瑾王才不得已将她收为颐嫔妾。

  那时她才十二岁,丰言柒也只有十五岁,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言柒对她说过的话。

  “对于那种想攀龙附凤想到疯狂的人,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咬舌根,你就咬她的舌根,甚至还能动些手脚。”

  所以,之后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日半夜,瑾王批完奏章,便去了颐嫔那里。许久是那一夜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变得不同了。瑾王在颐嫔的床上揪出另一个男人,也是那晚,颐嫔及那个人被处死。

  后来她才得知,那夜的事,全权都是言柒策划的。

  他对她说:“公主现在还是公主,以后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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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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