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随老太太来到了一个简陋的草屋前。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韦恩问。
“没有了,这里就我一个人,请进。”老太太说。
草屋里很阴暗,地上铺着一张兽皮,权当是吃饭的地方。
老人从屋后面拿过来几块羊肉,接着她又从角落处拿起两个竹筒,从外面接了两竹筒羊血过来。
“这里很简陋,你们就着羊血吃吧。”老太太说。
“谢谢,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了。”韦恩说。
“你的家人呢?”安琪问。
“几个月前,洛杉矶发生大火,我们在楼顶上拼命呼救,但是没有人来救我们,危急之中,我们一家人相拥着从楼顶上跳了下来,当时我被摔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发现我的一家人都已经离去,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于是我一个人逃到了这里,一路上,我没有加入任何部落和家族,因为我不想看到人们自相残杀,我自想一个人自食其力、自生自灭。”老太太说。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安琪说。
“你们是恋人吗?我看你们听般配的。”老太太说。
“呃…。。是的。”看着老太太很伤心,安琪故意撒了个谎。
“真不容易,这次灾难中,很多的恋人都被拆散了,每天都在上演着悲剧。”老太太说。
“我们也都被拆散过,后来又到一起了。”韦恩一语双关地说。
在草棚里吃罢午餐,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太太,继续沿河往上游走去。
韦恩一路走,一路都想着老太太的话,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安琪紧跟在韦恩后面,走了十几公里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两个篮球在胸前急剧地起伏着。
“能不能慢点,我快坚持不住了。”安琪说。
“我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河床,看看吉姆究竟在不在那里。”韦恩说。他拉着安琪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大约两三个钟头,老太太所说的河床终于出现在韦恩和安琪的眼前。
这是一片很宽阔的河床,河水已经改道从旁边流过,河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尸体,有的只剩下半具白骨,有的被埋在泥沙中只露出半只手和脚。除了人的尸体外,还有不少动物的,甚至还有两只老虎的遗体。
寒风吹过,一股阴森的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只乌鸦从沙滩上惊起,掠过韦恩和安琪的头顶。安琪被吓得将头埋在了韦恩的怀里。
“没事的,我们过去找找把。”韦恩拉着安琪走进了河床中间。
“他在水中有没有抓住什么?”安琪问。
“好像抓住了一块木头,黑色的木头。”韦恩说。
两人在河床中仔细地寻找着。
搜寻了一个小时一无所获。
就在韦恩准备放弃的时候,安琪惊叫道:“快看,河床那边有一块木头!”
韦恩顺着安琪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块黑色的木头立在泥沙中,跟吉姆在水中抱着的木头一模一样。
两人三步并着两步跑到木头旁边。
韦恩用手一拉,居然拉不动,泥沙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木块。他使劲地刨着泥沙,不一会,泥沙中出现了一只腐烂的手。
韦恩心中一凉,眼泪流了下来。
“真是他,没想到他真的离去了,怎么会呢,经历过枪林弹雨,我们都活过来了,怎么就躲不过一场洪水呢,你可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搭档的!”韦恩嚎啕大哭起来。
安琪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没想到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居然哭得如此伤心,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哭过之后,韦恩坐在泥沙上,继续抽泣着用手挖吉姆的遗体。
“我一定要将你找一个好墓地,找一个风吹不着水淹不着的地方,将来我死之后,也会与你合葬在一起,咱们在天堂继续做搭档。”韦恩一边挖一边自言自语。
三四十分钟后,遗体全部挖出,韦恩左看右看,不像是吉姆的体型。
安琪也瞪大眼睛仔细瞅着,半响之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一只抱着木头的大猩猩。”
韦恩破涕为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们让这只可怜的大猩猩给骗了。”
安琪也笑了,一边笑一边说:“你将来还跟大猩猩合葬在一起不?在天堂里也可以做搭档啊。”
韦恩做了一个鬼脸说:“那倒不必了。我更想在天堂有个女拍档,你挺合适的。”
安琪冷笑道:“当心我一脚将你踢到地狱里去。”
看天色已晚,韦恩对安琪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睡觉吧,这里肯定睡不着。”
晚霞映红了河床,在夕阳的余辉中,两人朝河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