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骗——老神棍和陈疯子间的游戏论命相之道，老瞎子不如被镇压了的神棍陈疯子，但神棍陈疯子不得不承认，神棍陈疯子远远不如悟性惊天的老神棍。这是事实，所以陈玄黄失态。
陈玄黄苦笑摇头，老神棍难得认真，叹道：“这便是命！永远在不可知的角落里等着你的光临，老神棍看了一辈子命，却很少把这天机泄露给人听，不是因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而是因为即便是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恢复往日心境的陈玄黄嗤笑：“那你说说我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你干什么，算算我还有多长时间，你还有多长时间。”
老神棍苦笑摇头：“小太岁来这里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算，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你还有多长时间也不需要算，对你来说多长时间都没关系；我还有多长时间也不需要算，这不关你的事。”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绑你走。是要脸面还是要自由，你自己选。”陈玄黄抛下一支烟，看着脸颊被红色阳光染成猴屁股的老人，淡淡笑着说道。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三十多年前就丢了，当了一辈子老流氓，穷的就剩下自由了，可不能给你。小太岁你趁早还是滚蛋，老子说不伺候就不伺候，小女娃跑到我这边来都没能怎么着我，就你？除了能打我一顿，还能怎么着？”接住烟，老头嘿嘿一笑，凑到烟上使劲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模样。
老人有他自信的理由，几年前那小丫头来这里找到他，也是二话不说先打了他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仅剩的那一丁点儿脸面都给喊出去了，看得一应深受老人祸害的围观者大呼痛快。可小丫头走之后，老头还是蹦蹦跳跳完好无损，该偷小姑娘胸罩内裤还是偷小姑娘胸罩内裤，猥琐无赖到了极点，为此，做了世间行走，负责教训被那里逐出来的人中的败类的小丫头第二次来时，差点儿没打断他一条腿，*着他写下保证书并签字画押，小丫头人一走，老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脸皮厚到没边儿。
偏偏这老头还是五台山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受到大大小小数十次褒奖，小毛病不少，但从没犯过大错，功过相抵，所以老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不过老头为一己之私，让五台山方圆数里成了犯罪分子绝迹处，这样一来，他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这几天老头正寻思着挪挪窝，找片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大好风光地，继续做他的老神棍招摇撞骗去，没想到就被从天而降的陈玄黄给堵了个正着。至于所谓的“这几天”是多少天，也不多，两三年而已。
“我说小太岁，你也是，你自己折腾也就罢了，非要让我们这群老骨头都给*出去，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虽然活了好几十年一事无成，可我还没活够呢，才不跟着你瞎折腾呢！”
“老瞎子都被我赶了出来，要是让你还能这么舒服下去，让老瞎子怎么想？别说他不舒服，就是我自己也看不下去呀？叫我说你就老实点儿，乖乖跟我走。老神棍，你这么拖下去浪费的也是咱们两个人的时间，到最后还是要跟我走，何必呢？”陈玄黄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缭绕间轻笑道。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这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要按你这么说我都”浪费“了三十多年的时间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啊？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乐吗？小太岁你就是活得太累，自己把自己给压在了五行山下，自讨苦吃，你这才是何必呢！听师叔一句劝：收手吧！你斗不过那群老变态的！”老头一幅苦口婆心的模样，真诚到了极点。但他的话，说好听了是真心诚意奉劝浪子回头，说难听了，和诱惑小绵羊的大灰狼没什么两样。
“斗过斗不过不是你说了算。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斗，所以并没有输赢一说。既然你说你是我师叔，那我就叫你一声师叔，端木师叔，小太岁只是想找一个答案而已，找一个你们都想知道的答案。我知道这个答案你们等了几十年，不想让它出现什么变故，不出意外的话小太岁等上几十年，一样能得到这个答案。可小太岁等不了！端木师叔，等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心甘情愿？”
老神棍沉默，片刻之后犹豫着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赫连师伯被我以保护一个女孩儿为名骗了出去，如果端木师叔也能出山，那我有四成把握。”陈玄黄伸出四根手指，认真地说道。
“四成？”老神棍一幅不相信的神情。
“四成！只多不少！”
老神棍沉默，看着血色残阳一点点落下，最后完全消失，霞光渐褪，四周渐渐陷入黑暗，远山如魅，群星现形，如众生闪耀。
“你想要我做什么？”老神棍终于开口，答应了下来。
黑暗中，陈玄黄暗舒一口气。实话实说对付这个深得万法皆空真谛的老神棍，他没有丝毫信心。见了佛性的老神棍有着近乎完美的心性。等了三十多年的一个答案，恐怕是其唯一的弱点。
“我给你找了个徒弟••••••”陈玄黄平静地回答道，听不出悲喜。
黑暗中老神棍点了点头：“有个徒弟也好，至少不怕这一身偷美人儿胸罩内裤的本事给丢了。”
陈玄黄一脸黑线，尴尬道：“她是个女的••••••”
老神棍一条三尺高，大叫：“女的？怎么能是女的？小太岁你开什么玩笑？女的学出师了成的是巫婆，不是神棍！小太岁你耍我的吧？让我教一个女娃子？”
陈玄黄平静道：“她很漂亮。”
老神棍立刻哑火，咕哝道：“这还差不多，小太岁有长进啊！知道孝敬老人了。”
陈玄黄摇头：“她是你师侄媳妇儿。”
不等老神棍再说什么，陈玄黄急道：“师叔我还有事，你也去长汀永恒，先和赫连师伯见一面，然后会有人告诉你她是谁，我先走了啊！”说着，陈玄黄快走几步，纵身一跃，跳下陡峭崖壁，待声音传出，人已消失不见。
矮山上，老神棍怒吼：“小太岁，别让我再看到你！”
看着黑暗中陈疯子消失的方向，老神棍默立良久。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看向漫天群星，喃喃道：“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我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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