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少女在一旁,望着两人说笑,忽然心中一阵失落,道:“既然你没事,我这就下山去了,不然爷爷肯定要担心的!”
明日道:“既然如此,姑娘请多保重!”
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对那白衣少女道:“妹妹,我们有缘再见吧!”
“姐姐保重,有时间我回去看你和爷爷的!”
那红衣女子笑了笑,道:“好啊,我等你!”
说完,那红衣女子背起竹篓,沿着山间小道,下山去了。
明日缓缓站起身,道:“你要去哪?”
那白衣少女道:“我回家啊!”
明日突然心中一动,“回家?我还有家吗?虽然外公待我很好,可是那终究不是我家啊!”
那白衣少女见明日如此,不知他想到什么,道:“你去哪?”
明日望了那少女一眼,道:“我们后会有期吧!”
那白衣少女双眉一蹙,望着明日孤独远去的背影,“这少年心中背负了什么样的负担呢?”
平州林府,林落天负手立在大厅之上,身后站有一人,样子十分恭敬,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林落天眉头微皱,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除了你们,还有人暗中保护明少爷!”
那人道:“而且属下肯定,那人道法之高,非在家主之下。”
林落天点了点头,道:“你可曾看出那人使何种兵器?”
那人沉吟片刻,道:“那人出手太快,属下,属下实在没有看清!”
林落天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那人又道:“那人出手奇快,而且真法十分凌厉霸道!”
林落天一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林落天悠悠望着远方,心道:“那人到底是谁呢?”
山间木屋,明日静静立在父母坟前,眼前的一幕让明日诧异不已,坟墓之上一颗杂草也没有,周围也非常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打扫一般,明日突然苦笑,自己父母的坟却让外人打扫,实在可笑!
往事如风,一切都已成过去,望着熟悉的木屋,明日再也抑不住眼中泪水,在父母坟前跪了下来,“爹,娘,明日来看你们来了!”
赤豹也在一旁卧了下来,伸出猩红的舌头在血肉模糊的前爪上*起来。短短数十日,明日仿佛沧桑了许多,俊逸的脸上虽然时常微笑,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多少个漆黑的夜里,多少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自己曾多少次独受那无尽的痛苦和孤独!
夕阳西下,百鸟归巢,谁又能感受明日此刻那有家却又不是家的寂寞和愁苦?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明日缓缓站起,回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是你?”
那人也是身子一怔,眼中似有一丝惊喜,“怎么是你?”
夕阳之下,两人就这般相视而立,一人俊逸潇洒,一人清丽无双,山风阵阵,吹动少女衣裙,当真超凡脱俗,令人心动。
许久,明日道:“你不是回家么?”
那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这就我的家啊!”
饶是明日定力非凡,却也不由身子一震,“这里,你一个人?”
那少女道:“是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日望着那坐坟墓,淡淡道:“我来祭拜我的父母。”
那少女一惊,“父母?那这里......”
明日环望四周,往事已不再,只留有无尽的悲哀,许久,才道:“这里曾是我最快乐的地方!”
那白衣少女怔怔望着明日,道:“原来这以前是你的家!”
明日苍然道:“以前是,从我爹娘被害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了!”
白衣少女愣住,看着眼前这少年,目光哀怨,神情幽伤,好怆测,好凄凉。白衣少女小声道:“那你找到你杀你父母的凶手了吗?”
明日身子一震,猛的回过头,眼中突露寒光,吓了那少女一跳,突然,明日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右手抚胸,连身体也颤抖起来。那少女见状,心中害怕,小心道:“喂,你怎么了?”
明日大口喘息,只觉体内翻江倒海,真气乱窜,他以刀执地,强撑着不使自己倒下,赤豹也站起身,低低嘶鸣,担心的望着主人。明日突然大吼一声,继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仿佛又是那个令人心悸的夜晚,爹娘倒在血泊之中,周围躺满了尸体,山风徐徐,只剩自己站在尸体之中,那种孤独,惊惧仿佛一只只魔鬼迅速向自己游来。
“不,不!”
明日猛的从惊恐中醒来,眼前的是一个干净而温馨的木屋,明日望着周围,那熟悉的桌木,门窗,似乎一切都没有变,然而一切却又都变了。
“你醒了!”
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女笑着走了进来,“你这人好奇怪,怎么好端端就晕过去了!”
明日没有回答,仍然望着这他从小长大的木屋,眼中的红芒已经消失了,有的只是亲切和温暖。
“谢谢你!”明日道。
那少女一愣,奇道:“谢我什么?”
明日望了望窗外,“我爹娘的坟,是你打扫的吧!”
那少女嫣然一笑,“原来你说得是这个。”
只见她坐在床边木凳之上,说道:“其实我该谢谢你的。”
明日一怔,却听那少女悠悠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教我养我,可就在两年前,师傅也离我而去,从此我便无家可归,开始浪迹天涯,可是有一天,我无意间发现这里无人居住,于是就自己住了下来,每天打两只野味,给两位前辈扫扫墓,倒也过得开心。”
明日望着眼前清丽少女,心中突然一震,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幸的人?为什么要有悲伤痛苦?
那少女望着沉思的明日,只见他剑眉朗目,容貌俊逸,眉宇间更有一丝英气,突然间,她觉得这少年如果不发怒的话,竟是这般帅气!
这时,明日也向她望来,四目相对,两人脸上不由同时一红,躲了开去,气氛一时尴尬了许多。许久,明日才开口道:“对了,我叫明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俏脸微红,突然起身走了开去,背对明日:“我叫青青!”
平州林府,林落天坐在堂上,林虎林豹分坐堂下一旁,只听林虎道:“爹,明日去祭拜他爹娘,已有些时日,会不会不回来了?”
林落天道:“不会,他肯定会回来的。”
林豹道:“如今苗刀已出,觊觎苗刀者不止我们一家,在平州,那个老家伙怕是也知道了吧!”林落天道:“不错,我们既然在他们家安有眼线,那么他在我们林家自然也插有探子,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待机会罢了!”
林虎突然道:“那我们还让明日出去做什么,要我说我们早就应该将明日给做掉,把苗刀抢了过来。”
林落天大声喝道:“住口,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林虎道:“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么?”
林落天大怒,“给我滚出去。”
林虎也是心有怒气,哼了一声,走了出去。林落天探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林豹道:“爹,你不要生气,大哥向来都是有话直说!”
林落天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听林豹道:“爹,你放心,我心中已有安排,只是要花些时日,最多三年,管叫他心甘情愿的把苗刀教给我们。”
林落天望了林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吼!”
山林之中,一声惊天巨吼,赤豹飞奔而出,嘴中衔着一只肥大的野兔,明日呵呵笑道:“有赤豹在,不怕我们没有野味吃!”
那赤豹闻言,忙将野兔丢在地上,低吼一声,昂首挺胸,洋洋自得。
明日笑着摇了摇头,“你先在坐一会,我去捡些干柴来!”
不待那女子回应,明日便匆匆同赤豹消失在林中。那少女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本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只是之前都是一人闯荡,如今见明日心中直如冰雪初融,平静的心似一潭静水,突然投进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说不出的美妙。
“嚓!”
明日自怀中取出火刀火石,点燃一根枯柴,要说这山上干柴极为易燃,明日自小在山中长大,对此更是了如指掌,生起篝火,明日将一只肥兔洗剥干净,将它架在篝火之上。
那少女坐在一旁,伸手将一根枯柴丢进火堆,向明日望去,见他俊秀的脸庞在黄光的映衬下,变得通红,想起他刚才在那野兔身上或撕或扯,极为熟练,忍不住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一手烤野味的好本事啊!”
明日突然停下,凄然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爹爹一起打猎,一起烧烤野味,我记得那时娘就坐在我们身旁,我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青青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引得他想起往事,突然,赤豹弓起身子,龇牙咧嘴地盯着一处山林,狂啸不已。明日和青青顺着赤豹的眼睛,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眉须尽白的老者,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然而见他步履矫健,眼露精光,眉宇间大有睥睨天下之势,哪里像一个老人了。
忽听一声震撼山林的咆哮,如九天玄雷在身旁爆响,赤豹一声狂吼,早已化作一道红光向那老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