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记忆传承
是的，黑翼和玄天明二人的两颗头颅竟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这是在意识之海，他们的性命并不是心脏跳不跳动，而是有没有睛魂之力。他们的全身上下都是由睛魂之力构成，所以即使只剩下一颗头颅，二人还是存活着的。
“嗬！我还是失败了。”玄天明张嘴说道。
“你应该失败！”黑翼也没了之前的决绝态度，一脸的淡然之色。
玄天明道：“对，应该失败，在我准备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已经失败了。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命运啊，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黑翼动了一下头颅，似是表示赞同。道：“对，这才是命运！”
“只是！想起我的人生经历，我怎么就觉得悲剧呢？先是被迫夺舍五行杂灵根的身体，现在设计献祭也没能成功。空有一心壮志，却无命诺行！”
“人生际遇各不相同，我们修真之道本就属于夺天逆命之为。现在反而在说什么命运，实在可笑了。不过，有时候它的强大的确也让我们难以抗拒！”
“是啊！不过，命运，其实也就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决定了的！而并非什么上天注定！想想我自己，若是我没有离开玄阴教，和我大哥一起修行，怎么会遇到袭杀？又怎么会被迫夺舍？也就不造成了现在的情形。冥冥之中，还是我自己做的抉择！”
“不过，我还是认为你的抉择是正确的。不然怎么会有后来的一代阵法宗师出现，虽然你最后这个抉择错了，哦不，在我看来错了，但我尊重你的抉择！”在黑翼的心里，其实现在根本没有生玄天明利用自己儿子身体献祭的气，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嗬——谢谢你的理解吧！不过，能够在消亡之前见到老朋友，我也算是死而瞑目了。我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即使没有我的存在，我相信，也有人会努力，成为更加厉害的阵法强者。是我太执拗了！”玄天明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这次他真的看透了生死。执着于命并非不好，但过于强求实在愚蠢了。
“呵呵……是呀！你的那几个徒弟我看也没你说的那么不济，如果不半途而废，离你的境界不会相去甚远的！”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从容了。再过几个时辰我就要消散了，赫赫，没想到我还能这么从容地面对生死。”
听到玄天明将要消散，黑翼脸上也变了，没有再说话。
“哈哈……没关系！这次我是真的看透了。生极死，死极生！这也没什么。不过，我突然想到，我好像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去呀！”
黑翼脸色一紧，道：“怎么？你还能存活？”
“不是！你不用紧张。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传承给你的儿子呢？那样似乎我就不算是死去了。至少，我的阵法不会随我而去！”
“真的？！”黑翼脸上一下显出惊喜之色。若是黑木能够得到玄天明阵法记忆的传承，那即使他阵法资质再愚笨，那也绝对能够成为厉害的阵法高手的。那样他就更加强大了，身上的使命就能更好地完成了！
“哈哈……看来你还是很觊觎我的阵法嘛！虽然后来你知道我真实身份后反而疏远我了，连我渡劫都没来。”
“我去了！你没看见而已！只是没想到你能在主魂散掉之下，睛魂存活下来。”
“呵呵，那倒是我心窄了。渡劫前我就有预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为了让这屡睛魂存活，可是没有少花功夫呀。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能够在死前和你这样谈心，我真的是没有遗憾了！好！说做就做，我已无憾，早死晚死也没差了，这些记忆我就将它赋予这灵识之海中吧，他醒了就会得到的！”
“不用这么急啊！”黑翼没想到玄天明决定马上将自己的记忆隔离出来，那样他立马就会破散了。
“呵呵，没关系！永别了，黑翼！希望你儿子不会辜负了我的这份传承！额，我又执着了，看来还真难得改掉了。随他去吧，这些都与我无关了，哈哈……”
话一说完，玄天明的额头上就慢慢浮出了一些绿蒙蒙的东西，慢慢地飘散开来，混在了周围混沌的空气之中。而他仅剩的一颗头颅也在慢慢地消散起来。
“天明兄！”黑翼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盯着四周依然不变的混沌气息，他又轻声地说了一句：“一路走好！”，两行泪水自他的眼角流出。
生离死别是最能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就算再粗犷的人，在自己亲人、自己的朋友离去的那一刻，他（她）的心都会为之而动，随之而伤。谁言男儿不弹泪，未到心动伤感时！黑翼此刻心中一片哀鸣……
许久，许久。
“嗬！去了。你苦心经营献祭这种手段，就是为了存活下来，而却遇到了我。要不是我，你可能就顺利地借体而重生了。到那时，你的阵法钻研应该更加厉害了吧！唉……想帮你，我却还是坚定地害了你！”黑翼的头颅躺在地面上自语，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自嘲地笑。
“原本都准备好了和你同归于尽的，没想到，最后还残存下了这么一点睛魂之力。你是要我感到愧疚吗？”黑翼仰面看着上方不断游走的混沌雾气，静静地诉说着。“嗬——不过，我的这点睛魂之力也没有必要再存活下去了，你的觉悟很对，何必那么执着！小木身上已经被我们无形之中承载了太多，他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散吧！我的这屡睛魂也来陪你了！只是，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怎么样了，是在仙界还是仍然停留在这个世界呢？不过不管在哪儿，应该过得都不好吧——妻离子散。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和你也差不了多少嘛，一样那么多衰事儿，还有……”
黑翼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终于消失在了这一片朦胧的混沌之中……
***
外界。
虽然在黑木的意识之海中，玄天明和黑翼进行了一场大战，看似时间过了很久，其实外面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多时辰而已。
“怎么回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这个献祭还没有完成？不是半个时辰之前那一道睛魂就进去了他身体吗？”一个修魔族阵营的化神期高手说道，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其实姜霸天和血灵等人心中也是很疑惑，只是他们碍不住面子，没有开口。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疑惑不已，对一个已经昏迷的人来说，灵魂入主需要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夺舍也早该结束了呀！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