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暨州军服的剑神堂兵卒和暨州后军左翼交战在一起,开始暨州军还分得清楚哪些是自己左翼的人马,后面便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就是趁这个机会,拼命地杀!”江楠对着王智忠狠狠道。
剑神堂兵卒收到命令后,便是继续放肆地斩杀着左翼的人马,数剑同出,便是数人血溅上天。
左翼人马也是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迫着,不敢放开手脚乱砍乱杀,只能让剑神堂兵卒先动完手,才敢确定他不是左翼中人,便围上去一通乱砍。
如此下来,清理了一百人不到,自己这方倒是损失了百余兵卒。
兵卒作战,最不容忍有实力反抗却被压制得无法尽全力。
暨州左翼的兵马实在是被压制得十分狼狈,最后兵卒的痞子气息被引发出来,少数桀骜不驯的兵卒开始挥动武器,看见周围脸色微微变化的兵就直接开砍。
这样一来,左翼的局面也开始不可收拾起来。
江楠叹了口气,然后又睁开双眸,坚定地招过旁边一个兵卒:“去宣布我的命令,现在都聚成一起,边战边退,退回左翼中去。”
命令下达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传递完毕。
乱军当中,白日要传达命令,江楠不能光明正大打旗语,再者没有令旗在手。只有靠腿脚方便的兵卒先传递给王智忠和一些偏将,在逐步扩散开来。
剑神堂兵卒聚在一起来,边战边退。
这下可好,暨州后军左翼兵马正分不清谁是突然闯进来的兵马,现在一下子便明朗起来。
左翼一名大胡子统帅暴跳如雷:“给我杀,把那群宵小之徒给我全部斩杀。”
左翼兵马一听,本就十分愤怒的心情立刻狂躁起来,骑兵狂抽着马臀,如一阵风一般突了出来。
左右翼本就相隔不远,剑神堂兵卒在损失了不少人马过后,才全部逃回右翼行军地带。
剑神堂兵卒们逃回的地方已经偏向全军最后,此刻这里的炸营现象仍然严重,没有被减缓。
见到突然两队人马进入,炸营的兵卒没有清醒,反而向刚刚进入的兵马挥舞起了自己的武器。
就这般,左翼中追出来的不少骑兵也被缠住了,和那些炸了营了兵卒战成一团。无论左翼骑兵如何叫喊,如何声嘶力竭,都没办法让神情恍惚,成为一件件杀戮机器的右翼兵卒回复。
留下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这下子可苦了剑神堂的弟兄们了。”江楠摇了摇头,再次叹气道。
“这也算是一种磨练吧,如果他们能在这两股战斗力的血腥融合中生存下来,那么他们便可以成为剑神堂的统帅,成为领导剑神堂的中坚力量。”独孤风儿没有江楠的悲天悯人,而是看透了事物的两面性。
“也许吧,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名,为了利。没有一个兵卒,不想成为将军的。”江楠苦笑道。
“对嘛。”独孤风儿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十分美丽。
可是,江楠心中还响起了后半句:可是,没有了生命,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同时,独孤风儿的心中也响起了:江郎,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杀伐果断,是上位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
两人对视一笑,心中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罗天龙刚刚平息了后军右翼前部两三千余伤残兵卒的暴乱,却又闻左翼的五千骑兵中有三四千加入了右翼后部的厮杀当中。
这一噩耗顿时让罗天龙气血上涌,脑门上几根青筋暴起,仿佛要喷薄而出些鲜红的液体。
“主帅息怒,此事定有蹊跷!”一名随从亲兵见罗天龙情绪将要失控,劝慰道。
“我也知道有蹊跷,你是不是以为我傻?给我滚,马上给我查出来是谁在捣鬼!否则,军法处置,绝不留情!”罗天龙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冰冷,那股寒冷让随从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点了百余精锐人马,直扑后军左翼而去。
炸营的现象发生在整个右翼,一万人全部参与其中,而现在罗天龙只是平息了前部人马,让他们不要悲伤,原地待命休息,留下自己一千最精锐兵马观察待命。
望着风尘仆仆而去的随从亲兵,罗天龙倒是冷静了下来。
“到底是谁?有如此通天本领,能在十万军中来无影去无踪,蛊惑一万人炸营。”罗天龙思前想后,想不出个原因。
“你过来。”罗天龙招手让刚刚平息的一名兵卒过来。
那名兵卒没有怎么受伤,身上也沾了不少血,看来杀了不少同伴。
“主,主主,主主主帅什么事情?”那名兵卒十分紧张,又让刚刚从混沌中醒来的他有些神经绷紧。
“右翼军中可曾混进一些闲杂人等?不认识的人?”罗天龙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冰冷,想温暖一下那名兵卒受伤的心。
“没没,没没有。”那名兵卒又是紧张地结巴起来。
“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罗天龙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着急,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愤怒,缓声道。
被和颜悦色的主帅这般说话,那名兵卒倒也是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才略带怀疑的语气道:“不一样的地方,倒也是有,好像来了一批战败的残缺军队。”
“残缺军队,为何此事我不知道?”罗天龙这时心头一惊,然后大声道。
“此事是谢擎将军掌管,在前军发现这只军队,便是让他们到后军来了。之前,谢擎将军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让他们来的。”那名兵卒见罗天龙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冷汗直流。
罗天龙骑在马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谢擎?”微微眯着双眼,罗天龙吸了口气,满是血腥的味道,地下还是血流成河。
“他父亲丧命于江楠手中,混入的人应该不是江楠。难道真的是他放奸细进来的?”罗天龙在马上一言不发,那名兵卒也是紧张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雕。
“难道是剑神堂买通了他?”罗天龙思前想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