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脸上带着浓浓地笑意,嘴角微微翘起。火光稀微,却足够在这月光之下映照清楚近处人的容貌。吴玉不言不语,只是踏着轻缓的步子,向火光中林一白的方向走去。待到*近火光,吴玉便盘膝落座,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光。
“公子何来?”林一白带着一丝笑意,对着火光另一侧的吴玉问道。
“来处来。”吴玉随手丢出一块木屑,激起火光跳跃。
“公子何往?”
“往处往。”吴玉略带笑意,故意变着声音说道。
“师兄,何必和他多话?”一道女子的声音在吴玉右侧前方响起,带着一丝愠怒。“这个人明显是捣乱的。”
显然,这女子火爆异常,稍有不慎,便是大打出手的结果。这女子便是纪嫣然,在吴玉踏步而出之时,便是心中为吴玉的鬼鬼祟祟感动不耐。然而林一白以礼相请,她自然不能打断。可是,在吴玉以含混的说辞回应林一白的问话之后,她的心中带了一丝怒意。
“小络,不可乱言。”林一白淡淡说道。纪嫣然立马不动,小络是她的小名,只有师傅和林一白这样叫她,在她听来自然有一种暖暖的温馨。于是纪嫣然不再多说,可是却依旧眼神不善地盯着吴玉,随意踏步而来,在林一白身后的一株枯皮老树旁坐下。
吴玉目光微动,一撇纪嫣然,却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之后又转头看向那黑暗中的火光。就在这时,林一白的声音空悠响起。
“公子,是佛门中人?”
“佛外之人,佛内之心。”
“公子的哑谜,甚是痒心。”林一白一声大笑,复而变得冷冰。“只是,公子这番说辞,却是难教在下认同。”
“公子勿恼,我乃是一个过路人,只是看到此处火光,想必是同样在外之人,所以才来访访友人。”吴玉淡然一笑,洒然说道。
“友人?”林一白眉头微蹙,却依旧带着微笑,“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们这一行人,恐怕都不曾认识公子。”
吴玉听出林一白的弦外之音,不仅仅是不认识,还有驱赶之意,吴玉听闻,却说道:“千里之行,脚劲空。阡陌逢君,做故人。纵然昔日不曾谋面,可是出门相逢便是缘分使然,故而兄弟相称。”
“公子师门不详,想必定然是高门大派,岂是我等能够高攀的?”林一白以退为进,淡淡一笑,做试探之意。
吴玉深知其意,却故意不堕彀中,手中的枯枝挑拨了一下燃烧的干木,淡淡说道:“公子过谦了,也太过抬举小子了。我无门无派,江湖流浪修行之人而已。比之公子玉清宫门下却是有所不及的很。”
吴玉此举无非是因为听到了之前众人的谈话,以为这些人也是玉清宫中的人,加之对那个叫做小展的孩子口中的内门外门之说甚是感兴趣,于是在等了很久才出现。听到吴玉的话,林一白眼中立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显然吴玉不会无缘无故知道曾经自己的身份,原因只有两个。其一,吴玉再之前偷听到了这群人的谈话,却在间隔了这么久才出现,目的不明。加之之前其偷听之时却没有察觉,这一次却这般容易察觉,所谓何故,真的要考究一般。其二,吴玉是在来之前便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只是不点破,那就是有人指使,有所图谋才是。显然,他更趋向于第二种情况,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可是两点归根结底,只有一条,都是对自己一方都是威胁。
“公子误会,我们并非玉清宫门下,想必你找错人了。”
吴玉显然没有想到林一白这一瞬间之中,脑中竟然闪过这么多的念头,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内门外门之分的弟子,究竟是怎样的实力,假若之前炼魂泉中的陆云等等都是外门弟子,那内门弟子的实力就定然不能小觑了。
“那倒是小子唐突了。”吴玉笑笑,说道:“看公子丰神玉朗,原以为定然是那玉清宫门之中的人才,却不想公子不是。”
听到吴玉的一丝失望之意,林一白却疑惑了,暗道这小子难道真的仅仅是对玉清宫门人有所推崇这么简单吗。面上却不做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不知公子何以对玉清宫这般感兴趣?”
“天地大派,岂不是我这孤魂野鬼应该尊崇的吗?”吴玉故意惨然一笑。“玉清宫四大派之首,门中精英无数,真是让我等羡慕的紧了。”
“公子所言甚是。”林一白似乎又被勾起往事一般,眼中的光突然暗淡了下来。之后便将手中的那支枯枝丢进火中,头微微低下,掩饰自己内心之中那丝不甘与失落。吴玉自然捕捉到了林一白的变化,心中大喜。
“小子吴玉,不知公子高姓?”吴玉微微施礼。
“在下林一白,旁边的是师妹纪嫣然。”林一白见吴玉自报家门,皱皱眉头,却并没有隐瞒。纪嫣然见提及自己,也点头示意。
“不知道林兄听到过玉清宫内门之说?”吴玉小心问道。
“这个事人尽皆知!”纪嫣然脸上变色,立马抢过话头,显然这是林一白的伤疤,她不想他一直被这件事困扰,无法自拔。
“不知可否见告,这内门外门如何说法?”吴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吴兄不是鬼域中人?”林一白略一沉吟,问道。
“不错。我乃是鬼域之外所来,路过此地,见此大派,便心生敬仰,因此想有所了解。”
“鬼域之中的这四大派系,都分为内门外门之说,外门五年一次招收,内门则是三年一次比试。外门是基础,内门则是精英的选择。”林一白娓娓道来,先前的失落似乎一扫而光。纪嫣然原本是打算阻止吴玉的发问的,可是见林一白没有事也便任由他问了。也许只有痛过极致之后,便会释然吧。
吴玉安静地听着林一白的讲述,任低沉的话语在幽深清静的夜中飘远。突然一阵脚步声在远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可是这自然不能逃出吴玉的耳朵,吴玉立马动动手,示意林一白与纪嫣然这个情况。
二人一见吴玉动作,便知有异状发生,可是二人仔细探听之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之后一瞬之间,二人立马捕捉到了一丝不妙。有人在靠近,这让二人立马警觉起来。不仅仅是对靠近的二人的小心,也是对吴玉的忌惮,二人的修为不算地,可是尚未发绝有人靠近的时候,吴玉却发现了。这无异于说明,吴玉的实力超过了二人。可是明明二人探知的吴玉的修为不过人境而已。
就在二人疑惑之时,脚步声却渐渐近了,在到两个黑色身影自黑暗之中走出之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也响起了。
“林大哥何以深夜在此啊?”话音刚落,那道身影便已经靠近了火堆,正是与吴玉分别不久的许尤,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妖冶的王玉婷,妖娆妩媚,风骚天成。
吴玉自然听出许尤的声音,不过并没有说话,自是对着火堆,静静地微笑。
“哟,这不是吴玉兄弟吗?”一道惊喜之声突然响起,却是许尤惊讶地看着吴玉。“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却不曾想分手月余,还能够见到兄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吴玉淡淡一笑,纵然知道许尤的语气带着三分故意,七分虚假,却并不点破,只是笑着说:“的确意外,不知道许兄来此所为何事?”
“哎,说也奇怪,吴玉的睿智当真是我辈不及啊。进入炼魂泉后,却发现里面乱的无法想象。所有的能量都被吸收一空,不得已,我们便扯了出来。”许尤极为痛心地说道,同时眼神偷偷观察着吴玉。
吴玉淡然一笑,说道:“许兄这番话却叫吴玉羞愧难当了。本来还在懊悔不能进入炼魂泉得到点实惠,如今听到许兄这番说辞,我倒是心情微微平静。”吴玉心中冷笑,对许尤的做作甚是厌恶,却说的自己极为小人一般。示敌以弱,后而破之。
“吴兄坦然,兄弟佩服。”许尤假意称赞。
“想不到,二位还认识。”在二人恭维之时,林一白淡淡的话语飘来。
“不想这番遇到林兄,真是兄弟的荣幸。”许尤笑道,将刚刚对其的忽视的尴尬瞬间扫除。
“许兄客气了。”
“三人相聚,也是缘分,姑且坐下聊聊吧。”许尤笑着征求意见,可是动作上却已经临火而坐,王玉婷从开始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场中三人。在许尤落座之后,也靠着吴玉坐下。
“许兄的湘泪门似乎不在此处方向吧?”林一白说的淡然,可是却透着一丝怀疑的味道。
“此番师妹看上一个小子,我便随着她一行了。”许尤见林一白问的刁钻,一愣之后,却是笑呵呵地说道。而王玉婷似乎也配合的得当,脸上现出一抹娇羞的嫣红,檀口微张,娇嗔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