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我大摆筵席,并对林冲举杯称赞道:“林教头,今日一战,已经狠狠打击史进的锐气,林教头应记一大功。明天,我方一鼓作气,拿下他们!”
林冲谦虚地言道:“哥哥过奖了,这是林某分内之事。只是那史进师承王进。这人与我市同僚,精通十八般武艺。所谓名师出高徒,想那史进也是承袭了王进的武艺。昨日秦统制与他比武不分胜负,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冲说完,秦明言道:“是啊,那厮确实厉害。不能说是不相伯仲,我感觉我都有些落下风。”
不待秦明说完,李逵赶忙言道:“哥哥莫慌,看俺铁牛明天擒他。俺就不信了,史进那厮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我听完铁牛的话,言道:“铁牛休得猖狂。难道不知骄兵必败吗?刚刚林教头和秦统制都说了那史进武艺高强,咱们就得从长计议。我看此人只能智取,不可强攻。”说罢,转过头对白胜言道:“白胜兄弟,今晚你潜入郓城,打探一下城内的情况,不论打听到什么,明早一定要回营禀告,不得有误。”
白胜称是,便走出营寨。
李逵见状,也不再争辩什么,只是坐下,闷头饮酒。
宴席结束,我命令小喽啰将陈达和杨春押解上来。二人自从被擒后水米未进。现在已经没有战场上生龙活虎的样子了。我对他们二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投降?”
二人虽然半天没进粮食,但气节还在。只听陈达言道:“只有断头者,没有投降人!”
陈达说罢,杨春也义正言辞地言道:“请速速斩我二人,让我们兄弟同生共死!”
我听罢他们二地回答,确实出乎意料。《水浒传》中,二人遇到史进之时,并没有如此气节,怎么今日确是这番情景?我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桥段在《三国演义》中已经出现过,张飞义释老将严颜,传为一时佳话。此二人必须要收服,还需软硬结合,用计收服。
斟酌已定,我便走下去,亲自解去绳索,并对二人拜了一拜。众位好汉见状,都要上前制止,我阻止了他们的行动。陈杨二人见状,也是一惊。他们错愕之时,我言道:“二位壮士。我宋江最敬重有气节的好汉。想我大宋,如果多有几位向你们二位的人物,外邦还安敢欺辱我堂堂大宋?今日这一拜,是我宋江给二位赔礼,不该如此对二位。来人,给二位壮士上酒肉。二位如果愿意留在梁山,我宋江欢迎的很。如果二位不想,那酒足饭饱之后便可回到郓城,我梁山将士绝不阻拦。”
我说罢,酒肉已经备好并且呈在二人眼前。只见陈杨二人睁大双眼,表情惊愕,似乎并不相信这是真的。我见状,言道:“二位壮士莫不是怕这酒肉中有毒?好,我宋江先为二位试吃。”说罢,便拿起陈达面前的酒杯。
这时,李逵按耐不住了。上前言道:“哥哥,这是作甚?直接砍了这两人不就得了吗?”
我怒言道:“铁牛,休得无礼,退下。”
李逵悻悻而退,不再多言。
我接着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时,陈杨二人沉不住气了,只听陈达言道:“哥哥不必这样,我陈达并不是信不过哥哥。只是没想到哥哥会如此礼贤下士,对我二人这般对待。但恕我不能加入梁山。”
陈达说罢,杨春继续言道:“我二人在少华山便与史进哥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被擒如果投降,就违背我们的誓言。所以投降万万不能。”
陈达接着言道:“我兄弟说的是,我们确实不能投降。哥哥还是斩了我们吧。”说罢,二人共同拜倒。
我见状,连忙将二人扶起,言道:“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宋江一向是一诺千金。刚刚已经说了不杀二位,我必然会做到。既然二位不愿归顺梁山,那宋某也不能强求。我只想二位酒足饭饱在离开。可以和我宋江多相处一会儿。”
二人听罢,不在多言,席地而坐,大快朵颐起来。
我看着二人,心中一笑。计策,已经成了一半了。
二人酒足饭饱后,我又与他们说了两句,看天色已晚,并且二人执意要回城。我也不在阻拦。将二人送出寨门,二人向我道别。我言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就让我再送二位一程吧。”
我此话一出,众位将领按耐不住了。花荣言道:“哥哥不知道二人是不是有诡计,怎么能相送呢?”
我听罢,对花荣言道:“兄弟此言差矣。二位壮士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怎么会做如此卑劣的事情?”
花荣继续争辩道:“哥哥,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他们会想些什么。如果哥哥执意要相送,请让我同行。”
众位将领齐声言道:“请让我们同行。”
我见状,言道:“众位好汉不必如此。这样吧,让花荣贤弟相随,我们去去就回。”说罢,也不待众人争辩,便送陈达和杨春回郓城。花荣则紧紧跟在后面,并握紧佩剑,以备万一。
这一送,不知不觉便送到郓城城门外不远处。我停住脚步,对陈达和杨春言道:“二位壮士,我宋江就送到这里了。前面就是郓城了,如果二位好汉想投奔梁山,我宋江绝对欢迎。”
二人朝我一鞠躬,也没有过多言语,转身走向郓城。
我见城门上的士兵注视着这一切,知道他们刚刚看到所发生的,没有什么动作,转身和花荣向营寨走去。
回到营寨,我赶忙召集杨林和邓飞二人。我对二人低声细语地交代一番,二人便下去准备,不在多言。我目光如炬,看着外面,不在多言。
且说到了第二日,众将领寨中议事,均豪气冲天地想要出去厮杀。这时,我让诸位安静下来,大声言道:“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战。”
此言一出,寨中顿时安静下来。片刻过后,李逵上前言道:“哥哥莫不是害怕了?难道这郓城,我们不打了吗?”
刘唐也附言道:“是啊,昨天林教头打出威风,咱们应该趁着士气高昂的时候进攻啊,怎么能撤退呢?”
众人都反对撤兵,都想留在这里厮杀。我看着嘈杂的场面,并不说话。
花荣略略思索一番,言道:“哥哥莫不是有什么妙计?”
我对他点点头,同时大声言道:“众位兄弟,你们心中会不服。但依照现在的情势,这郓城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如果我们仍然采用高压态势,保不齐他们可能会负隅顽抗,这样对我们的伤害会更大。我已定下计策,不出三日,郓城会大乱。”
众位将领听完,不在做声。大军后撤三十里,不在出战。
话分两头。且说郓城方面,陈达和杨春回城。早有人报知史斌。史斌召来二人,用关切的言语问道:“二位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宋江有没有拷打你们二人?”
陈达和杨春都是草莽汉子,并没有想的太多,把事情一一拖出,没有任何夸大和扭曲。
诸位,这史斌是何许人也我想您在前面也已经有所了解。当他看到二人被林冲生擒,就不想二人能活着回来。但如今陈杨二人非但没有收到伤害,反而还好就好肉地招待了一番。难道二人将军情泄露了不成?
他看了看史进坐在边上,也不好立刻发作。毕竟现在梁山人马围城,还需要他们的武艺来解围。史斌虽然是文官出身,但也知道临阵斩将是军中大忌。所以略略思索一番,便对陈杨二人言道:“二位头领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专门设宴为二位压惊。”
这时,史进言道:“哥哥,我兄弟刚刚回来,想也下去和他们说说话。”
史斌听罢,点点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去吧,也给二位兄弟压惊。”
三人抱拳称谢,转身出门。
史斌见三人走远,忙将佣人传上来,言道:“把今晚看到陈达和杨春回城的将士,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守城官前来。史斌问道:“你可看到他们二人回城?”
守城官道:“是,而且还有人送他们回来。”
史斌闻言,大惊,忙问道:“你可看清是谁了吗?”
守城官言道:“这个属下没看清,但送他的人有两个,一个身高不高,但比较有气派。后面跟着一个将官,穿着便衣,但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史斌听完,脸上显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对守城官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自只己坐在那里,不知盘算什么。
不说史斌这里,说说史进那边。从少华山下来共有四人,那神机军师朱武因水土不服一直在养病。且说三人结伴来到朱武屋中,寒暄了一阵,陈达将一系列事情向朱武讲了一遍。朱武思索了一番,言道:“二位兄弟,你们要大祸临头了。”
三人大惊,陈达言道:“哥哥为何这样说?”
朱武言道:“那史斌生性多疑,并且对我们四人一直存有戒备。今日宋江如此待你,他必然会生出疑窦。现在处在交兵状态,他会担心你二人已经投降敌军。所以,二位兄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
杨春听完,言道:“那哥哥是不是有方法可以救我二人?”
朱武听罢摇摇头,道:“我也无能为力啊。”
史进言道:“那我去和我哥哥说说如何?”
朱武言道:“不可,你若如此冒失前去,他也会对你产生疑心。你虽然是他的亲戚,但毕竟血缘不深。而且你落草时日已久,他也对你有所提防。你若前去,他的疑心会更重的。”
史进还是不肯放弃,言道:“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
朱武言道:“二位兄弟注意自己言行,剩下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三人茫然地看着互相看着,心中生出五味杂陈。
这一夜,郓城过的很漫长。
且说到了第二天,管家匆匆走到府衙,对史斌道:“大人,大事不好啊。”
史斌言道:“何事如此惊慌?”
管家言道:“外面有传言,说宋江不日将攻入郓城,现在城中将领已经有人开始私通梁山贼寇了。而且,据探马来报,作业梁山人马不明原因地后退三十里。大人,不可不防啊。”
史斌听完,拍案而起,吼道:“将陈达和杨春给我叫来。”
管家见状,也不敢怠慢,慌忙将陈达和杨春找来。
来人不仅仅是陈达和杨春,史进也一同前往。
史斌见人来到,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言道:“二位昨天休息的可好啊?”
陈达和杨春听闻史斌如此问话,冷汗直流,慌忙回答:“已经休息好了,随时可以上阵杀敌。”
史斌听闻,言道:“杀敌?已经不用了,你们二位已将敌军赶跑了。”
陈达和杨春犹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达忙问道:“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斌闻言:“你二人不仅赶跑敌军,还要做这郓城之主吧。”说罢,不待二人反应和分辨什么,喝道:“来人,将陈达和杨春给我拿下。”
这冲进来的卫士行动也是迅猛,将二人拿住。史进看到这突发的状况,也不知所措,慌忙问道:“哥哥这是作何?”
史斌闻言,斜视着史进,言道:“作何?他们勾结梁上贼寇,欲图谋我郓城。这二人匪气未改,如果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
史进听闻,慌忙拜倒,言道:“哥哥不要被敌人蒙蔽双眼,我这二位兄弟也是光明磊落的好汉,怎会做如此之事?还请哥哥明察啊。”
陈杨二人也拜倒,言道:“请大人明察。”
史斌听完,言道:“现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梁山贼寇不日将进攻我郓城,并且在城内已经有将领私通贼寇。而且,你二人昨晚回来之后,梁山大军就撤退三十里。天下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你们还不承认私通敌军?”
二人听完,真是百口莫辩,但面对这样的事实,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得低头,不在言语。
史斌见二人不再说话,只是认为他们已经服罪,更是火冒三丈。吼道:“来人,将他们两人拖下去砍了。传令下去,如有在私通梁山贼寇者,斩立决。”
史进闻言,慌忙下拜道:“哥哥请手下留情。陈达、杨春二人也是有功劳的,看在他们的功劳份上,就饶恕他们吧。”
史斌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对史进吼道:“这就是你的兄弟?难道你也想用我的脑袋去梁山那里换什么前程吗?”
史进闻言,慌忙言道:“哥哥这是什么话。你我是亲戚,我怎么做如此之事?还请哥哥饶恕他们二人,我史进愿意代他二人去死。”
史斌闻言,也有些冷静。他现在还需要史进,需要他解郓城之围。如果现在要是真的斩了陈杨二人,那不知史进会做些什么。到时候后院起火,可就自顾不暇了。现在史进正好给了个台阶,如果不同意可就真的骑虎难下了。
想到这里,史斌言道:“兄弟,我今天饶恕他们。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你们二人今日就离开郓城,不许在回来。”
史进闻言,也不敢再劝什么,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杨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说,站起来,对着史斌拜了一拜。之后转向史进,言道:“哥哥,咱们有缘再见。”说罢,二人转身走出大门。
史进见状,赶忙追上去。向二人问道:“兄弟是要去哪里?”
陈达言道:“现在郓城我们是待不了了,我二人还是先暂时回少华山,毕竟我们对那里比较熟悉。”
史进言道:“这样也好,我等我哥哥气消下去,在跟他说叫你二人回来。你二人要好好保重啊。”
杨春言道:“我们现在出城,没有时间和朱武哥哥告别,你就帮我们和他说一下吧。”
史进拍着二人的肩膀,言道:“咱们结拜过的好兄弟,我是不会忘了你们的。”
三人又多说了几句,只听史斌喝道:“你们还不快走,难道要让我改主意吗?”
陈杨二人不敢怠慢,依依惜别史进,走出郓城。
郓城城门大开,二人望着前面的路,却不知怎么走了。
正在慨叹间,只听后面有人叫道:“二位好汉留步。”
陈杨二人一回头,看见一个汉子跑过来。只听陈达问杨春道:“兄弟认识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