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两种异秉都极为难得，纵使是分别在两个人身上，你却能够都见过，这也难得得很了。而且，这两种天赋异都极其罕见，尤其是窥天之眼，在一开始只是偶然能看到一点未来的影像，往往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天赋异禀，你年纪轻轻，又一直在一清门内修行，是怎么能够遇到而且确信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呢？”
远凡道人显然是有些难以相信年纪轻轻的本心居然会见到过拥有这两种异秉的人。
本心只是点点头，说道：“弟子之所以能够确信，是因为这两个人与我朝夕相处二十年，彼此之间极为熟悉？”
“嗯？难道他们是你的师兄弟吗？”远凡道人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本心说：“嗯，是的，我大师兄十七岁的时候才拜入师门，到今天已经二十五年，虽然修道之人，会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使得外貌衰老的速度大大减慢，但是心智却会正常成熟。但是我大师兄不仅由于修炼外貌不过二十七八岁，而且他依旧保持着一颗纯洁之心，而我的四师弟本性，却是天生的窥天之眼，三年前小师妹误入绝灵谷，就是四师弟提前看到，禀报了师父、师娘，才得以及时将小师妹救出，只是，师父却说四师弟那是乾坤眼，并不是师叔祖所说的’窥天之眼‘，但是我想来，应该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叫法不同。”
“乾坤眼……乾坤眼……”远凡道人喃喃道：“玄玉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师叔祖，您刚才说什么？”本心没有听清远凡道人的喃喃低语，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远凡道人回过神来：“咱们继续说。这窥天秘术虽然比八卦窥天要准确得多，但是却因为施展的条件太过苛刻却难以发扬光大，反而多次因为传承人太过难找而险些断绝。因此，对于窥天秘术的历代传承者来说，找寻传承人成了最最紧要的第一要务。”
本心点点头：“这条件的确过于苛刻……可是，既然这窥天之术如此厉害，为什么不用来寻找合适的继承者呢？这不是远远比漫无目的地死去寻找要好的多吗？”
远凡道人摇摇头，说道：“哪里会这么容易啊……这窥天秘术虽然条件极其苛刻，但是确实十分灵验，几乎所卜测的事情没有不成的，唯独有两件事无法卜测，其中之一，就是无法卜测自身一生吉福，另一个就是无法卜测这继承者的所在。因此，虽然这窥天之术神妙无比，但是寻找这继承人这件事上，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本心叹道：“如此说来，这门窥天之术的传承竟是如此困难，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远凡道人也是脸色低沉，说道：“没错，却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历史上不乏有先代祖师遍游九州，深入大荒，甚至是远渡海外，花费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时间来找寻传承者的例子。但是还好，或许是上天也不忍这门凝聚无数先辈心血的奇技失传，虽然无比艰辛，但是终究是得以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只是……”
远凡道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眉头紧皱，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只是，传到我这一代，却终究是失传了！我……我对不起历代祖师啊！”
本心看到远凡道人痛苦不堪的样子，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历经千辛万苦，凝聚了历代祖师心血的旷世奇技，在自己手中失传，这种痛苦，不是几句劝慰的话就可以解除的。
于是，本心只是静静地看着痛苦地整个脸都扭曲的远凡道人，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远凡道人从痛苦之中缓过神来，说道：“这些年来，没次想到窥天之术在自己手上失传，我就会失态。”
本心点点头，表示理解。看着他依旧痛苦的脸，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就说道：“师叔祖，请问你是先拜入的一清门，还是先学会的这窥天之术啊？”
远凡道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本心，说道：“我是先投入的一清门。我从小就是孤儿，而且因为身居两种异能，身体极其脆弱，当时如果不是我师父至虚道人恰好路过，将我带回一清门，我恐怕早就死了。”
说着，远凡道人又是一声长叹，不过很快就缓过来，微笑着对本说道：“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因为一清门内严禁弟子改投师门，既然我先入的一清门，后来却又是怎么传承了这窥天之术的衣钵？”
本心点点头，说道：“弟子方才的确有这方面的疑惑，不过弟子已经想明白了。”
“哦？你说说看。”远凡道人饶有趣味地说道。
本心淡淡说道：“既然这窥天之术如此奇妙，必然在修道界声名显赫，同时，这窥天之术的传承的困难也必然为大家所熟知。因此，虽然这师承之事甚为严苛，但是，此事情况特殊，自然当另作他论。更何况……”
远凡道人笑着问道：“更何况什么？”
本心道人答道：“更何况，这窥天之术如此奇妙，恐怕没有哪个门派不想由自己门下弟子传承这门绝技吧。”
远凡道人赞赏地点点头：“正是如此，正所谓世事无绝对这窥天之术传承极其困难，耗费几十年时间才找到一个传承人怎么能够囿于门户之见，就断送了这门窥天奇术呢。因此，虽然我先拜入了一清门，但是机缘巧合，我窥天秘术的师父发现我是他寻找了几十年的传承者之后，与我师父和当时的掌门真人相谈之后，特许我同时投入窥天秘术一脉，学习这千古奇术。”
本心点点头：“这窥天之术传承起来如此困难，相应的，效果一定特别灵验。”
“那是当然！”远凡道人无比骄傲地说道：“这窥天之术远比八卦占卜灵验百倍，至于蛮荒之中一些部落中所传的一些巫祭预言之术更是无法相提并论。妙法窥天，除了那两项不能预测之外，其余诸事，没有一件事情是不曾灵验的。”
本心看着远凡道人脸上的自豪之色，心中一动，说道：”师叔祖，你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到你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远凡道人脸色一沉，叹了口气，说道：“快了，快了，这就快说到了。不过，我先问你，你平日在一清门内，可曾听到对我的评论？”
本心点点头，说道：“弟子曾经多次听师父、师娘，还有诸位师叔伯说过，师叔祖虽然因为天生体弱，在道法的修行上并不是十分高深，但是却凭借着鬼神莫测的占卜之术，名列十二长老之列。只是，由于这占卜之术泄露天机，损折阳寿，加上修为不如其他十一位长老，因此虽然在十二长老之中年龄最小，但是却是最早逝世的。”
远凡道人点点头，说道：“除了将我这神秘莫测的窥天之术，说成是占卜之术，还有，隐没了那件事之外，他们说的倒也没错。”
本心知道，远凡道人所说的被隐没的那件事，必然跟现在沦为这种境地有关。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听着。
远凡道人说道：“当年我凭借窥天之术，为门内屡立大功，因此，虽然我修为还不如一些晚辈弟子，却也名列十二长老之列，在一清门之内地位崇高。唯独一件事，让我难以释怀，就是我游历九州几十年，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者。终于，在我又一次无功而返，回到一清门之后，我下定决心，要远渡大海，去那辽阔海外寻找传人。只是，我还未处理好一切事宜，却听说了一件奇事，就是这窥天宝镜破天而出。”
“窥天宝镜？就是师叔祖现在附身的这面铜镜吗？”本心略有些惊讶地问道。
远凡道人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这面铜镜。虽然它也叫做‘窥天’，但是却与我窥天之术并无关系，而是当年费尽心血试图窥破天机的先贤之中的佼佼者，运用奇术铸造出的一面宝镜，虽然它远不及我窥天秘术这般灵验，但是却有一个我窥天秘术难以比拟之术，就是这窥天宝镜，可以预测到使用者自身的未来！”
本心恍然大悟，这窥天宝镜单论预测的准确性，远不如师叔祖的窥天秘术，但是，对于师叔祖来说，却有一项窥天秘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效果：预测到传承者的下落！
远凡道人看到本心一副了然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想通了这件事，说道：“没错，有这窥天宝镜在手，便可以让我窥天秘术一脉不必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传承者而在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免除由于找不到传承者而致使秘术断绝的情况发生。”
本心看到远凡道人在说到“免于秘术断绝”时那黯淡下去的眼睛，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师叔祖，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这窥天宝镜，却为何……为何这窥天秘术终究还是断绝了呢？”
远凡道人神色黯然地说道：“要说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在没有这窥天宝镜的时候，虽然历代祖师为了寻找传承者要遍游九州四海，但是终究找到了；可是，当我得到这窥天宝镜之后，却再也找不到这传承者了！”“啊！怎么会！本心吃惊地说道：“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