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对此浑然不知,他只是自顾自的练刀,明王决不断运转,肉身逐渐适应了湖水的压力,肉身力量在不知不觉间稳不提升着。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杨墨已然是能够收放自如的施展流云刀法的起手式,第二式相对第一式要难一些,但杨墨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彻底将其习练成功,但接下来,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把握住两刀之间的力量衔接,苦练无果,他便先放下连续斩出六刀的打算。
路要一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六式刀法无法连贯,那就一式一式的练,先将六式拆开练习,练得刀随心动,再来寻求连贯也不迟,在玄元洞中,杨元教他刀法时,也是走的这样一个流程。
第三式,杨墨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第四式,用了一天,而第五第六式,两式刀法,只是半天就完全挥斩出,身体在水底的时间越长,这肉身的力量变得也愈发的强大,。
黑水湖不愧是修炼圣地,原本悟透了举重若轻的真髓,已经隐隐修炼到巅峰的流云刀法前六式,在此刻又有了长足的长进,若是和杨元交手,杨墨也自信能够在前六式对拼中,完全不落下风,毕竟杨元修为虽然高他一筹,却没有他的肉身力量强大,更没有黑水湖压力下练刀的造化。
杨墨盘膝坐在湖底石板之上,出奇的没有继续练刀,双眉微蹙在一起,破夜刀也放置在一边,冥思苦想着六式连环的突破点。
“流云刀法刀出无形,故而每一式的出刀方式都不同,千变万化,不可琢磨,且在刀势转变时,力道也要随之增减。”
“若在地面之上,凭我对身体的控制,施展出来并不会太难,但这湖水太过沉重,即使我身体适应了,却还是无法做到如臂使指的控制每一块肌肉力量!”
“举重若轻在这里更是难以施展出,即使是我最擅长的举重之意,那也得将全身力量灌注到刀中才行,而若轻的话,在这种奇重无比的黑水之下,无疑是难上加难!”
杨墨俊朗容色间隐隐有懊闷之意,似是思愁袭人,眉间心上,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六式连环,在于控制力道的转变,若想一气呵成,自然绝无可能,我何不先掌握单一的力量变化,例如力量骤强变到骤弱,重劈变为轻撩,如果只是一个姿势,应该简单许多。”
杨墨想到便做,站起身来,破夜到开始缓缓挥动,一划一劈,一撩一砍,只需按部就班,也不去刻意照着刀法套路走,只是重复着几个简单的动作,即便如此,却也不是能够轻易成功的,不仅要有力量,还要有举重若轻的意,否则光是将其连续使出,威力也不会增加太多。
又是三天,杨墨不知疲倦的挥着刀,黑水湖湖底被他搅得暗流涌动,他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水下石板之上,任由湖水冲击,依然稳稳不动,而湖面却依旧平静如镜。
杨墨的每一刀都将湖水抽断,须臾间又被给多的水给填充上,某一个瞬间,他似乎突然陷入了某种意境当中,如痴如醉,元气疯狂注入到刀中,逐渐的,他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但手中的刀兀自没有停止,反而舞动的更快更疾,双手轨迹似乎模糊了,看不清是怎样出刀,又是如何收的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蓦地,他劈出一刀,这一刀,看似轻柔无力,却能分水断浪,还蕴含着重若山压的力量,竟也无有激起丝毫浪花。
“刀意!”
杨墨心头蓦地闪过这个念头,这已经不单单是轻重若轻,破夜刀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握,却又能在他想出现的时候,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就好像,刀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掌控了身体,自然而然就掌握了刀。
“流云刀法!”
杨墨趁热打铁,第一式,第二式,……第六式,相继使出,一如在地面一样,没有丝毫停顿,但这还没有完,杨墨眼睛忽的暴睁,一直没有施展出来过的第七式,带着狂风卷地的刀势,将面前的湖水分开,斩出一道两米多宽的空隙,在刀出之后,杨墨愣愣地站在石板上,看着这一幕,直到一息之后,湖水才缓缓回流,湖面之上,荡起阵阵涟漪。
“噗!”
湖水回流之后,杨墨站在中间,顿时一股无以匹敌的重力挤压在他身上,一时不慎,竟然被压出内伤,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他并未慌张,只是带着喜悦的心情,手脚并用,迅速脱离水面,一冲出水面,胸口窒息的感觉立时消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地间的元气也不断对着他的身体蜂拥而来,补充着先前的消耗。
这黑水湖虽是修炼圣地,但周围的元气并不浓郁,似乎所有的元气灵力都被湖水给吸收了,仰躺在湖面之上,杨墨双目紧闭,脑中不断回忆着刚才那一刀的感觉,那一瞬,他整个人一片空灵,在他眼中,天地间没有元气,没有黑水,只有一人,一刀,人动,则刀动,刀动,人亦动。
稍事休息,杨墨没有急着继续潜下去,而是缓缓朝着岸边游去,他有些问题,要问问申玽,以后者三神境的修为见识,必然能够给他解惑,但似乎这黑水对神魂有伤害,他也不敢随意将申玽换出来。
来到湖边一块干燥的沙地上,杨墨取出一块灵兽血肉,架在大火之上反考,几天没有吃东西,在湖底有时刻都有体力消耗,倒真是有些饿了。
“申玽,我刚才那一刀,是刀意么?”看着哔哔啵啵燃烧的火焰,杨墨轻声问道。
“算得上是刀意,不过只是雏形,刚才那种状态,在修炼中叫做顿悟,每次顿悟不仅会让修为突飞猛进,还会领悟一些武学灵术的真谛!”
杨墨一怔,连忙运转明王决,仔细感受修为变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记得来黑水湖之前,他由于之前连续几场战斗,也是有一个穴窍元气转化成了灵力,但刚才那一瞬间,体内竟有八个穴窍充溢着灵力,算起之前突破的二十六的穴窍,他现在是三十五个穴窍有灵力存在,货真价实的先天初期巅峰,只要再突破一个穴窍,他便是先天中期的修为。
“这……”
杨墨露出不可思议和惊喜交加的神色,他苦修三个月,突破了六个穴窍,在万兽森林经历数次生死大战,突破了一个穴窍,便可见先天境界的修为有多么的难以突破,可刚刚一个顿悟,就直接让他突破到先天初期巅峰,而且那种感觉,似乎没有瓶颈,只要再积累一段时间,就可以顺其自然的突破。
这种提升,完全比得上当初吸收吞火莾的内丹,只是内丹这种东西,是灵兽在入阶之时,才会有一个短暂的时间存在,过了那一时半会,便结成了兽核,灵力也因此固化,无法抽取吸收,故而稀少罕见,杨墨这段时间宰了不少灵兽,但出了第一支吞火莾外,其他的不是不入阶,就是一律都凝成了兽核。
“小子,你这刀意虽是雏形,但毕竟是入了门,也该有个名字。”申玽笑眯眯道,看着杨墨实力在这短短时间里,又有提升,他的心情似也很不错。
“名字么?”杨墨呢喃一声,看着漆黑如墨的湖面:“既然是在这黑水湖中悟出的刀意,那这刀意之名,自然是叫——黑水!”
刀意初成,杨墨匆匆吃掉烤肉,收起魂晶,又下到了湖底,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体会这黑水刀意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