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女子自顾自的喝茶,举杯的姿势,喝茶的动作,无不透出出一个女人的风姿绰约,微微仰首间露出的脖子,如天鹅绒般光滑细腻。
手持蒲扇男子听李擎仓问,答道:“那老人在山上石屋内,没有任何损伤,我让他睡下了”
李擎仓道:“多谢这位兄台”
倒茶男子对蒲扇男子道:“喂,你听到没,他叫你兄台,叫我先生,这人倒也有趣的紧”
听到何叔没事,李擎仓放下了心,至于那人说的丢出三百里之外,也未留意,想来是蒲扇男子为了表功,夸大其词,就刚刚那段时间,莫说三百里,三十里也赶不到,何况这么多江湖高手也不会毫无抵抗,至于山下的三人,刚刚自己一直坐在这里,这是唯一的下山通道,也没见他持蒲扇男子经过,想到这里,不由对那男子有些看低了几分。
李擎仓道:“姑娘,茶也喝了,在下想上山看一下刚才被这位兄台救的在下那位长辈”
白裙女子仿佛看出他的担忧,道:“我们也正好无处过夜,想到公子家里借宿一晚,可否行个方便?”
李擎仓道:“若不嫌弃,欢迎之至”
白裙女子道:“多谢,请带路”
李擎仓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自由,便一步当先向山上走去,回头见却看到亭子中已然空无一物,白毯桌子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裙女子缓步跟了上来,那两个男子紧随其后。
今天遇到的怪事已经不少,李擎仓也懒得去想,大步而行。
想起刚刚莫名其妙的被困,心有有些气愤,悄悄运起无名功法,脚步越来越快,故意让那女子跟不上。
“公子走的那么急,看来是个孝顺之人”,李擎仓闷头施展轻功,耳旁突然传来那白裙女子苏暮烟那好听的声音,不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擎仓侧头一看,只见苏暮烟呼吸平稳,从容不迫跟在他身后,尴尬的一笑,道:“在下确实心急如焚,苏姑娘见谅”,一狠心,使出御风身法,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他身后,白裙女子苏暮烟,眼睛一亮,手一挥阻止了身后两个男子惊讶的声音,轻声道:“莫问,跟上”,身影一闪,三个人平地消失。
山顶小院,断墙破屋,水潭粼粼,李擎仓重新踏上,虽是时间不长,却恍若多年。除了水潭边一滩水渍,和破损的房门,还能让他想起刚才剑拔弩张,杀气凛然的场景,顾目四望,一片宁静,毫无打斗的痕迹,唯独刚刚悬在头顶的明月,这时已经斜挂西方。
李擎仓有些不放心,跃上屋顶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整个山顶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不由对那持蒲扇的男子的武功多了一丝佩服,有几分信了他的话。
这番御风而行,当真快若闪电,身后那三人果然未能跟上,李擎仓略微解了口闷气,进屋看到何叔酣睡在床,小心的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被一种特殊的手法凝聚心神,让他安然入梦,心中对那持蒲扇的男子多了一丝感激。
院子中,月光下,白裙女子苏暮烟静静的站立着,山风吹过,飘然出尘,有一种宁静的美丽。
李擎仓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苏姑娘,这里简陋,如不嫌弃,就请在我房中暂住一晚”
苏暮烟作了个礼,道:“多谢李公子,我自有住处,但愿不要叨扰你休息。”指着站在身后的两个男子,介绍道:“这两人从小跟我长大,视作手足,平日我与他们开玩笑叫他们如花似玉,倒叫见笑了,还不向公子见礼”
倒茶男子身材修长,容貌俊美,一开口却是声如洪钟,不情愿的拱了拱手,道:“我叫苏五,小姐手下琴棋书画茶剑行中排行第五”
持蒲扇男子虎背熊腰,满脸虬须,说话声音却相反的细声细气,冲着李擎仓微微一笑道:“在下苏七,小姐手下排行老幺”
琴棋书画茶剑行,七人共侍一主,只看苏七的武功,这小姐就不是寻常之人,李擎仓回想这两年行走江湖,却怎么也想不出有这号人物,看来自己所见的江湖,仅仅是冰山一角,想起这两年挑战江湖榜高手未遇对手,自己沾沾自喜,夜郎自大,不由一阵愧然。
苏七道:“请公子退后”
手一挥,平地立起一间鎏金帐篷,只见他脚步不停,片刻间内中白毯、玉床、茶具、座椅、铜镜、木盆一应俱全,又在鎏金帐篷旁边左右各立起一个小帐篷。
李擎仓张大嘴巴,看的目瞪口呆,正待询问,却见苏暮烟走入鎏金帐篷,苏七和苏五各自进入两个的小帐篷。听到苏暮烟从里面传来的声音,道:“李公子,时候不早,有事明日再谈也不迟。”
帐篷中隐隐透出暖暖的黄光,李擎仓心中却惊乱不堪,用手碰了碰帐篷,触手真实,并非幻觉,呆呆了立了半天,心中终有千万疑问,却也只能回房休息。
这一夜注定无法入眠。
第二天天没亮,李擎仓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小小布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一行大字:“昨夜多有打扰,赠君一物,以表感谢,他日有缘,再与君一饮”,字迹娟秀,显是出自苏暮烟之手。
李擎仓出门一看,果然院内空空荡荡,三顶帐篷已经凭空消失,仿佛昨夜一场梦,今日醒来了无痕迹,唯独破碎的房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实在在。
走进何叔房中,只见床头干干净净,也不见了人,桌上一块小石块压着一张纸片,上面写道:“擎仓,何叔有些事情,可能不再回来,不要挂念,你我本是萍水相逢,却胜似亲人,何叔很高兴”
李擎仓呆呆的站着,这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让他头绪混乱,围攻,喝茶,帐篷,现在何叔也莫名其妙的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李擎仓坐了半天,理不一丝头绪,便按下心头,不去想了。
拿起苏暮烟留下的布囊,入手一丝凉意,几乎毫无重量,布囊外面绣着一座山峰,白云缭绕,仿佛在流动,山峰似乎要飘然而去,又好像尽在眼前,将他的心神吸引了进去,李擎仓感觉自己来到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四周一片茫然,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那山峰隐隐有金光透出,让他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幡然醒悟,只觉头晕眼花,好似耗尽了精神,这才回过了神。
李擎仓发现苏暮烟留下的纸条背面写了几行小字,是这布囊的介绍,原来这布囊叫百宝储物袋,内有乾坤,大则可装山河,小则可容一屋。这一夜间李擎仓遇到许多不可思议之事,也不去探究这储物袋到底何物,按苏暮烟留下的方法,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顿时心中有产生一股玄妙的感觉,仿佛与储物袋心意相通,拿起储物袋,意念往桌上一扫,一张桌子已经凭空消失,在一看,储物袋中赫然放着那张桌子。
李擎仓将屋内的桌椅,床铺,木桶,被褥一件件的放进储物袋,又一件件的拿出来,只觉得新奇好玩,又跑到水潭边,神识扫过,装了一些水进去,储物袋中那水静静的悬在空中,与里面的其他事物互不干扰。
直到肚子发出咕咕抗议,李擎仓才停止这无聊的游戏,一屁股坐在大殿的台阶上,想着自己当前境况,无名功法第三层尚未突破,江湖高手榜前五位还未挑战,老东西也没找到,父母是谁更加不知,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把肚子填饱。
弄完吃的,李擎仓又拿起储物袋把玩了一会,偶然发现,苏暮烟在里面给他留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个小小的玉佩,用不知名的材料穿起,正好可以挂在胸口,另一件却是一个白玉般的石头,握在手中暖洋洋,不知何物。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擎仓又开始了吃肉,喝酒,练功,洗澡的生活。
也不忘每日里打扫大殿,擦拭那三尊不知名的塑像。
小水潭底下悬浮的黑石板,成了他洗澡时候最大的执念,每天耗费神识去探究上面的文字,往往等他醒来,已经在水潭中泡了一晚,天亮了。
一个人的日子总是寂寞的,也是平淡的,但真正去过江湖人,都很享受这种寂寞和平淡。
李擎仓的无名功法已经突破到第三层,脑海莫名多了些东西,那是一些新的画面。自从他开始练习无名功法,从小带他长大的老东西就告诉他,每突破一层,后续的功法自然会浮现,还是那十二个动作,只不过姿势有些不同,第一层和第二层全部是肢体动作,第三层开始多了些真气的经脉运行路线,按老东西说的,第三层开始,无名功法才刚刚入门,前面两层仅仅是在打基础,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修炼。只不过突破到第三层,他也没感觉武道的极限,除了神识更加灵敏,身体更加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