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苍醒来后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还活着,虽然不知怎么活下来的,但至少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很多。如果只是这件事,他觉得应该放声高呼,庆贺死里逃生。但是另外一件事让他高兴不起来,不仅高兴不起来,甚至让他非常痛苦。
因为他发现自己全成了一根被烧焦的木炭,外焦里嫩,火上烤过后再放在水里一泡,焦黑皮肉便结成硬邦邦的痂,痛倒是不痛,但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十分难受。体内虽然经脉开阔,但真气全无,丹田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识海中神识似乎变*了一点,但更加强大的神识,也让他更加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所以他也就更加烦恼。
除了一双眼睛还能动弹,自己成了一块笔直的,黑乎乎的,烧焦的,惨不忍睹、看不出人形的木炭。
经过刚才生死折磨,肚子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他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屋顶,脑子有些混乱。除了天魔留下那些稀奇古怪的记忆,他仿佛还记得这房间中有另外的人,一双关切的眼睛,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难道是幻觉?这房间无门无窗,若非被遁形珠传送到此,只怕在宫殿中走一辈子也找不到,想了片刻,便确定了这真是由疼痛引发幻觉。
他又想起了青竹子,赵有山,孙富贵,张狗儿。自己一行五个人,一路扶持走到这里,谁知张狗儿,孙富贵相继死去,自己躺在这里也在等死。只觉得人生无奈,世事无常,无法掌控。
如果换了你,此时此地,此种境况,会做什么?惊叫,害怕,无助,惶恐,或者等死?
李擎苍选择了睡着。
睡前浮现两个问题,一个是自己还能不能醒来,一个是想青竹子和赵有山此时做什么。
此时的青竹子和赵有山正陷入了麻烦。
在李擎苍和天魔被传送走后,他们两人也突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出了大殿,送回了宫殿前面的广场。
广场之上不知何时景象大变,随着天魔元神在李擎苍识海中消亡,那血海突像是失去了控制,翻江倒海,巨浪滔天。血海中漂浮的白骨、骷髅逐渐凝结,化作一个巨大的头颅,悬浮在血海之上,细细望去,那头颅由无数密密麻麻的白骨骷髅组成。血海中的血水化成一股血柱,被头颅嘴巴凭空吸起,一滴不剩,顿时那白骨头颅双眼冒出血色红光。
如果此时李擎苍看到,通过天魔留下的记忆,自然知道什么是原因。
这血海是被天魔无数年来所杀之人血肉凝聚而成。天魔狡诈,虽然寻得两个傀儡为他定期送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感觉神识已经逐渐衰弱,担心找不到合适的躯体供他夺舍,便想出了另外一个法子,就是用人的血肉炼化躯体。凡人骨肉衰弱,要凝聚躯体非一朝一夕能成,但经过他不断炼化,这血海已具备了一些意识,等到意识成熟,天魔就可将之吞噬,壮大神识,借血海还魂,恢复天魔之体。
虽说如此,但真正要等那血海意识成熟,还不知道要几百几千年。却不料李擎苍等人居然一路而来,破门进了宫殿,让天魔顿感逃生有望,最后却让他功亏一篑,含恨而死。
青竹子和赵有山站在宫殿外面的广场上,有点担忧的看着巨大的头颅,道:“有些不妙啊”
赵有山凝重的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青竹子皱着眉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有山怒道:“我也知道不是好东西,问你这是何物?”
青竹子道:“血肉凝聚,初生意识,难道是天魔炼形大*法?”
赵有山道:“说的清楚点”
青竹子道:“天魔炼形大*法,是天魔为恢复躯体,收集人类精血,不断用神识锻造,凝结血肉。一旦炼成,便可恢复天魔之体。那头颅双眼无神,还好未具备意识,否则就大事不妙了“。顿了顿,道:”就不知那小子现在如何了”
赵有山冷冷道:”他修为低下,若是被那天魔同化,我们早晚还能见面,不知那时你能否下来了手“
青竹子道:”未必“,也不知他说的是不被同化,还是下不了手。
赵有山也不在意,一挥长剑,道:“我去试试”。化作一道剑光,向头颅劈去。
剑光势如破竹,将那绝大头颅一劈为二,赵有山哈哈大笑,笑了几声突然停住,只见那被劈开的头颅又组合在了一起。
青竹子摇头道:“没用了,除非将意识消灭,否则伤不了它的。”
赵有山问道:“如何灭它意识?”
青竹子道:“你看它双眼通红,眼中最深处那一点便是。不过需得两只眼睛同时消灭,只灭一只眼睛,它还会恢复”
赵有山一拍剑身,又化作剑光,半空中一分为二,直刺向那头颅双眼。那头颅张开嘴巴,吐出一道血光,打在剑光上,剑光顿时消散,露出剑身,长剑发出一阵悲鸣,掉头回来。
赵有山接住长剑,剑身黯淡,不由有些心疼。这长剑本非凡品,跟他许久,是他唯一的武器,日日用精气锻炼,早已和他心意相通,不料被那血光玷污,受了些损伤。
那道头颅击退长剑,也不向两人攻击,就这样静静悬浮在空中。头颅下面的地上,血海消失之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上方一条白玉台阶横跨而过,像是连接山谷的一条独木桥。原来这才是那漫长台阶的真面目,刚才被人用幻阵隐去了下面的洞穴。
青竹子早已擎出八卦镜,护住两人。
赵有山关注这那白骨头颅的动向,向青竹子问道:“能把宫殿门再打开吗?”
青竹子苦笑了一声,道:“刚刚我已试过,门上禁制发生了变化,已将门外机关封死,只能从里面开启。”
赵有山闻言,向四周看去,这巨大的山洞被宫殿隔开,除了宫殿顶部与山洞之间还有距离,左右和地面都连成一体。便道:“刚才那小子在,你我还要装腔作势的假装凡人,现在就我们两个,也无需藏拙,便从上面越过去如何?”
青竹子道:“没那么简单,我猜想上面也有禁制”
赵有山手中长剑飞出,射向身后宫殿上空,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了回来。果然青竹子没有说错。
四下无路,赵有山咬牙道:“你帮我掠阵,我去战它”。
青竹子道:“好,打了试试,打不过,我们也只好逃了”
赵有山冷冷道:“你们逃命的东西多,有什么危险自然没关系。我们唯一的法宝就是这手中长剑,要不战胜,要不战死。你若要逃,只管逃”
青竹子气道:“明知不敌还要送死,怪不得都说你们是一群疯子。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它在这里又逃不出去,待我们出去,找些高手来,还不是一样嘛”
赵有山厉声道:“自我入门第一天,师傅便告诉我们,我们这一派法宝不多,丹药不多,人也不像一些大派动辄成千上万,全派上下所有人修炼的都是一样,剑!但其他门派的人见到我们,都是恭恭敬敬,心悦诚服。降魔除妖,都是我们一马当先,当仁不让。究其原因,就是我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一往无前的剑道!若我今天退缩,这辈子便再也休想突破。”
青竹子劝了半天,没有作用,便只好道:“话先说在前头,待会儿有危险,老道我可要跑路的“
赵有山冷冷道:”随你“,便架起剑光,和那白骨头颅战在一起。
青竹子在旁边不断助阵,法宝乱飞,战的难分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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