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苍靠在树边闭目养生,脑中却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梦,一个奇怪的梦。
随着易神诀的修炼,脑海中经常会浮现一些陌生和熟悉的画面和声音,但都没有这个梦那么清晰。
他很清楚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但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一闭上眼睛,就浮现起梦中的情景。
在一片虚无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悬空而浮,大殿中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看装束依稀分辨是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
“‘他’快要醒了,吾已感觉到‘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已经影响到了凡间”
“唉!万年已弹指即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九天六界,凡间为本,凡间若灭,天地湮灭!看来,‘他’已经有了智慧。
“嗯,这正是我最担心的!要不要唤醒他,早作准备?”听口气,这个他和刚才那个‘他’是两个人。
“不可!万一被‘他’发现,我们便再无希望了。只能靠他自己……何况,欲逆天,必先顺天,我们已经有了太多的失败教训。不经历这些磨难,他即便醒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天道轮回,盘古不在,何人再开天?重归混沌之日,便是亿万生灵寂灭之时。可惜你我虽皆先天所孕,守护这寰宇亿万载,面对‘他’,也无能为力。“
“世事难料,先看看再说吧。”
”也罢……“人影逐渐模糊,然后宫殿也慢慢消失。
忽然,一道闪光劈下,李擎苍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一阵巨疼,仿佛被生生割裂了一般。然后,他从梦中苏醒过来。
”吃饭了!“,耳边传来叫声。
李擎苍睁开眼睛,苦力们正聚在一起聊天休息。
他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这个梦里让他刚到一丝紧迫和恐惧。
他晃了晃头,收拾心情,站立起来伸了个拦腰。
这商队中新来的苦力正在询问为什么现在才将镖旗放上?老的苦力解释说,前面道路好走,人来人往,没有强盗山贼,就装作普通的运送货物的队伍的,也不引人注目。但进入这山林中,插上镖旗,也就是告诉附近的山贼这是行镖队伍,不仅如此,一会儿还有人会开始喊号。做这行的都知道,山里的强盗也是划分区域,行镖喊号就等于告诉他们,大川镖局借道路过,不是寻常的商贾人家,万一碰上事情,看在是行镖的队伍,强盗也不会杀人掳货,最多也就是交掉买路费。
李擎苍听了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开镖局的大多也会武功,强盗和他们打起来双方都互有伤亡,干脆喊了出来,大家都混个太平,有条件可以谈。出门在外,谁不是求财求平安呢?
休息了一会,吃过午饭,队伍重新出发。果然有个镖师走在最前面喊起了号子:”大川……合吾……大川……合吾……“,发音短促。杨大川几个镖师也下了马车,走在最前面,他乘坐的马车和苦力坐的两辆空车,一前一后将那三辆运货的夹在中间。
李擎苍所在这组有几个老苦力,卖弄的解释道:”走镖“喊镖号”也叫“喊趟子”,“趟子”就是走镖的意思。镖队一般走到山间凶险的所在,沿途都会高喊“合吾”二字。这是喊镖号,也是向可能存在的盗贼示好,套江湖交情。喊得越勤越好,礼多人不怪嘛。如果盗贼看到车上的镖旗,有过交情的自会给一份面子,首领会回一声“合吾”,其他的喽罗也会喊起“合吾”,以壮声势。“李擎苍行走江湖时,也听到有些镖局喊着”威武“两字,或者”我武唯扬”之类,听着更加威风,便问了一下。
那老苦力正说的畅快,答道:”那叫“威武镖”,没几个镖局敢喊,因为镖局是靠“朋友”吃饭的,张口喊“我武唯扬”、“以武会友”,没有请“朋友”赏脸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挑衅,这样的趟子,只有天下几个大镖局的敢喊,他们都是背后靠山的,本身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李擎苍想不到这简单的走镖,也有这么大的学问,心想真是隔行如隔山,行行出状元这话一点没错。
这段道路有些崎岖,倒是下坡路,也不费多少力气。前面的杨大川喊道:“大伙加把劲,过了前面那山就到平原了,赶着点,晚上还可以有个好地方睡觉。这山里天黑了不大踏实,万一有个小毛贼什么的,难免有些危险。”
苦力们闻言,纷纷回了一声,加大力气推动马车,速度顿时快了起来。走了一段下坡道路后,终于碰到了这路上最难走的一段路,一段陡峭的上山小道,堪堪可以供一辆马车行走,左侧是悬崖,右侧是峭壁,众苦力无法在两侧落脚,只能一前一后的推拉。
李擎苍所在的是最后一辆马车,他在后面推着,身后还跟着原来供苦力乘坐的一辆空车。
突然,前面那辆马车轮子一滑,失去重心,向后面倒退而来。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被前面的马车一撞,在李擎苍前面拉车的两个人慌忙闪开,拉车的那匹马受惊,向后退去,左蹄采空,碎石滚落悬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好”,前面的杨大川听到声音,几个跃身过来,一把抓住缰绳,发力拉住马车。但马匹惊慌,焦躁不安,不断挣扎,僵持了片刻,还是向悬崖滑去。
前面的几个镖师纷纷过来帮忙,但山路窄小,又被前面的马车抵住,无法落脚,只能焦急的吆喝。
眼看大半个马身已经倾斜到悬崖外,若不是车身沉重托住马匹,早就落了下去。杨大川使出全身力气,脸涨得通红,身体被拉扯着慢慢被向悬崖边上滑去。
这时前面的马车已经被众人稳住,大家都看着这情形,山路被堵住,苦于无法出力。李擎苍几人用力拉着车身,旁边的几个老苦力已经侧在地上手脚并用了。
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李擎苍喊道:“大家听我口号,一起用力,一二三,拉”。
众人猛地一同使劲,李擎苍也装模作样的咬牙切齿,用力一拉,其实却是微微发力一抬,马车连着那匹马被他轻轻抬起一丝,众人借势总算让马车归位,那匹马四脚着地,也稳了下来。
(明后天周末,每天两章,老规矩午十二点和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