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云口中一直念叨的长风哥哥。”叶任天*视着韩长风说道。
没有否认,韩长风点了点头,痞子龙此时也恢复了常态,正一脸蛮横地瞪着对方,可惜现在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看他一眼,于是韩长风便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松一些。
“我听说落日城城破之前我儿曾托曾托一个长风佣兵团的人将小云带到我身边,你可知此事。”叶任天问道。
“长风佣兵团正是在下所创建,我是团长,旁边的这位便是副团长。”韩长风笑着答道。
“那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遵守诺言将她带到我身边而是将她禁锢在你韩家,可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叶任天怒喝道,身上的气势再次迸发出来。
“我们去华特城找过你,但是当时你不在,你的大儿子把我们赶了出来。”韩长风的话让叶任天气势一下子消弭了下来,回复了平静。
“那我现在来了,要带走我的亲孙女为何你还要阻拦。”叶任天再次问道。
“因为。”韩长风轻轻地分了一下小云儿有些散乱的头发后慢慢地说道:“小云儿跟着你不合适。”
“我是她亲爷爷,跟着我不合适还有谁会合适?难不成跟着你就合适了。”叶任天反唇相讥道。
“老家伙,你那大儿子都说叶不凡早就被你赶出家门了,不再是你的儿子了,那小云儿便不是你的孙女了,你又何必跟我们抢。”痞子龙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我的家事,阁下不须多问。”叶任天横眉以对。
于是,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在这两个人的话语中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你的那点破家事本大爷还真懒得管,只不过你确实不像是一个会当家长的人啊,你看看你大儿子那个熊样,没想到堂堂铁剑公爵竟然是个连青铜剑士都不是的废物,二儿子倒是还有点看头,不过因为做了点不顺你意的事情就被你扫地出门了。”痞子龙此时也不再留情,一张臭嘴叽里呱啦地向叶任天疯狂扫射。
叶任天气不过,提掌便意欲再打,痞子龙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全身化出龙形。
“爷爷。”这是小云儿开口,让原本势不两立的一人一龙全部都停了下来,痞子龙冷哼了一声回复了人形,叶任天则是有些惊喜,一路上这还是他的亲孙女第一次叫他爷爷。
抱着小云儿走到叶任天的身边,痞子龙生怕有什么差池便紧紧地跟了上去。
“爷爷,爹爹生前跟我说过你的很多事情,他一直都很想念你。”小云儿平静地说道,“他跟小云儿说过他很对不起你,请你原谅他。”
“不怪他的,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了。”叶任天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喜欢跟长风哥哥他们在一起,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梦姨就像妈妈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妈妈其实是长什么样的,但我感觉应该就是梦姨那样的,在这里,有家的感觉。”
“我知道了。”叶任天听完小云儿的话后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憔悴。
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小云儿张开了她的双手向着声音的方向张去,叶任天从韩长风手中接过她紧紧地抱住。
于是,小云儿之后的问题便告一段落了,叶任天同意由韩长风的母亲何梦来代为抚养小云儿,但是他坚持亲自送她回到罗林城,对此韩长风则是不置可否,反正能将小云儿带回去就好了,他先让痞子龙回他家报信一下,他母亲现在还指不定有多担心呢。
当天夜里,他和叶任天在野外宿了营,在将小云儿哄睡之后,叶任天向他示意到一边去。
“听说当初是你冒死带着那头龙飞进落日城向不凡提供守城物资的。”叶任天率先开口道。
“冒死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韩长风响起那天的情形也是苦笑,痞子龙别的还好,可惜却是天生的脚软,不知道小的时候是不是有过什么隐疾,下回有空问一下老罗。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你的这批物资让落日城多坚守了一些时日,也让不凡多活了一段时光。”叶任天低声地说道。
韩长风笑了笑,说道:“我是个佣兵,这只是我的职责罢了,其实,那天我有建议过叶城主一起离去,不过他拒绝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拒绝的。”叶任天眉宇间突然展现出一丝的自豪,“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但单单是这一句话也就可以看出叶任天对他这个战死的儿子的认可。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虽说叶不凡被你赶出家门,但你的大儿子却似乎很仇视他。”韩长风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从小到大,不凡在各个方面都十分的出色,远要比他的哥哥出色,甚至比当年的我还要优秀,因此我都是大部分心思放在不凡的身上而忽略了剑肖的感受,我知道剑肖从小便十分地嫉妒不凡,可能是由于我的缘故,也可能是由于其他人看待他的眼光,由于他母亲生他的时候是难产所以剑肖身体自小便要比常人虚弱许多,根本就不适合练武,但因为怕他伤心我却是没将这个事实说给他听,没想到却是令他们兄弟产生了更大的隔阂。”
皱了皱眉头,韩长风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他的亲祖父韩霸先,不知为何,自从十岁那年他回过一次家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一直在外统兵练兵,而他父亲韩虎竟然对这种状况十分的开心,只有他的大伯韩龙偶尔会寄过去一些书信与他祖父,但却是不曾收到过回信。
“你知道吗,当初不凡带着小云儿的娘要偷偷地离开华特城的时候是谁告的密吗?竟然是他的亲大哥剑肖,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地震怒,我不能容许别人无视我的权威,便带着人将不凡拦了下来,为了能让不凡回头,我竟然威胁我的亲生儿子如果不遵守他那愚蠢的父亲的意志便将他扫地出门,那时候我忘记了,他是我的儿子,跟我有着一样的牛脾气,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任是谁也是改变不了他的,即使是他的父亲。”
叶任天说完似乎心情十分地低沉,韩长风从空间项链里取了一瓶洛克城买来的烧酒递给了他,叶任天看了一眼后直接接了过来,拔开盖子就狠灌了几口,灼热的气息令他的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
“小云儿出生的时候不凡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是希望我能够过去,虽然我没有给他任何的答复,但是我过去了,看着他们夫妇十分地幸福,我不想去打扰他们。”在酒精的作用下叶任天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后来小云儿的娘亲去世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我看到不凡在哭,从小到大除了不凡的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哭过之后我便再也没看过他哭过,而且还哭的是那么的伤心,但是我还是没有出来同他见面,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丧妻之痛当初就是我也是只能慢慢地用时间来消磨。之后每年小云儿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特地去落日城看他们父女,我真的是一个没用的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去见,瞪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却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城主府的那场火海了,他静静地躺在里面,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叶任天似乎是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等他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是泪眼朦胧了,意思到自己的失态,叶任天用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爷爷。”身后响起了小云儿的声音,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一直呆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听着。
“小云,你怎么不去睡觉,你看现在都多晚了。”叶任天努力想要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但到底还是软了下来,亲自走过去将小云儿抱起坐到火堆的旁边。
“爷爷,其实每年小云儿生日的时候爹爹和我都知道会来,所以每年的那个时候爹爹都会很开心。”
“你们都知道?”叶任天疑惑道。
“是啊。”小云儿调皮地笑了笑,“爷爷你不是每一次都会在小云儿的房间里留下一个礼物的。爹爹说只有爷爷的品味才会给一个女孩子送什么匕首,刀剑的。”
叶任天老脸一红,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了几口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韩长风却是很没义气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小云儿跟着也是笑了起来,最后连叶任天他自己也是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笑自己的诙谐,也笑自己过去的愚昧,其实放开一些又有何妨,就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开开心心地说笑,又何必太过关注所谓的父亲的威严。
“看来当初我的确是做错了。”叶任天慈爱地望着小云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