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屋内。
小雪痴痴的望着边上的人儿:“米罗……”
米罗疲惫地搂着小雪:“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这下就算死也瞑目了。”
小雪捂住米罗的嘴,心疼的说:“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看看,战争把你害成了这副样子!我们离开这里,只要能躲开这场该死的战争就行!”
“我担心的不仅是我们,而且是整个大陆,如果大家都想逃避,那会怎么样呢?”米罗这样说。
小雪觉得想要突然大喊:“让其他人见鬼去吧!我只想我们能够幸福!”但是她忍着没有说。
“我不敢正视*的现实,直到我第一次去战场之前,生活对我来说就象一场梦,虽然模糊,但是绚丽。”说到这里米罗停了下来,浅浅地一笑:“可是战斗把我的幻想彻底打碎了,小雪,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当你看着刚才还和你聊天的战友一下子变成一具永远也不会说话的尸体是什么感觉。以前我看不起整天在酒吧喝酒,找妓女的同伴,可是现在我可以理解他们了,这里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战死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死之前尽情放纵自己,麻醉自己……换句话说,小雪,我是个懦夫。以前是自以为是的懦夫,现在是……。”
小雪知道这不是真话。米罗身上没有哪怕一点点懦弱的成分:“你撒谎!难道一个懦夫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去鼓舞伙伴们重新战斗吗?”
“那不是勇敢,“他不屑一顾地说。”战争好比烈酒。在战场上,你要不勇敢,就是被杀掉,所以傻瓜也会勇敢起来的。我现在讲的是另一码事。而且我的这种怯懦,比起初次看到魔怪便冲上去那样的情况。还要糟糕得多。“他的话说得缓慢而又颇为吃力,仿佛说出来使他感到痛心。
小雪使劲地思索着米罗的话:“我不明白……”
米罗:“我不怕魔怪,我也不怕战死,但是难以接受死件事所说明的意义。换句话说,我怕的是不可预测的未来,我不知道今天做的一切事情有什么意义,也许明天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啊!”她声音里含着迷茫之情,米罗听到这样的声调,只好惨然一笑:“原谅我讲了这样的话,小雪,我没有办法使你理解,你也不需要去理解,因为你不需要逃避。”
“啊,米罗,”她嚷道,把一只滚热的手放在他的臂膀上了。“你错了,我也想逃避呀。我对这一切简直厌倦到了极点。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让我们逃走,丢下他们所有的人!你和我。我们可以回妖精之森仙踪林,或者勇者之城,冰风谷也行,随便什么地方……”
这时米罗一怔,脸上浮现惊诧的神色,严厉地瞧了她一眼,然后稍微低下头来*视她那已经红得发烧的脸庞:“我希望小雪能和银月辉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精灵。”
“我……我……”小雪不敢再看米罗的眼睛。
经过一段尴尬的沉默,米罗故作轻松:“还是说说最近的战况吧,最近我们天天和魔族们赛跑。”
“赛跑?”小雪奇怪的问。
“最近一个月来,魔族好象突然变了,以前我们可以四处出击,后来我们慢慢发现每当杀死一个魔怪,我们也必定会付出一个战士的生命,魔族似乎在我军的身体上拉开了一道又深又细的口子,使我们的伤亡一下子变大。”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后来匹亚吉姆将军命令我们一看到魔族进攻,就集中力量出击,奇怪的是魔族一看见我们大队人出击了,转身就跑,然后我们就追。追出几十里,就可以看见魔族的增援,然后就轮到我们逃跑,魔族追,一直跑到离基地不远,等我们的增援上来了,魔族又跑,然后我们再追。”
“就这么简单?”小雪有些怀疑。
“是的,匹亚吉姆将军好象很有耐心和魔族玩这个游戏。”
“那个匹亚吉姆真是个白痴!”小雪听到这个名字,无名火一下就起来了。
“也许吧,”米罗轻声说,“不过我知道,如果没有那个被你叫做白痴的家伙,也许我们都已经成为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拉斐尔到底想做什么?”烛光下,匹亚吉姆对着地图喃喃自语。一个月来,人类的伤亡突然增大了,匹亚吉姆及时调整了战术,才重新确立对魔族战役的平衡,不过以前的攻势却被阻止。后来才听说这是魔王拉斐尔出现,重新领导魔族大军的缘故。
对于拉斐尔,匹亚吉姆只是在传说的故事中读过这个反面角色,“难道他想把这个追来追去的游戏一直玩下去?不对,拉斐尔一定有其他的企图……是什么呢?不管怎么说,要比跑步的话,嘿嘿!”
匹亚吉姆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招呼:“塔塔木!”
“在!”塔塔木走进屋子。
“告诉我,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服从!”
“好,现在我命令你……”
塔塔木挺了挺胸膛,凝神听着。
“脱下你身上的盔甲!”
“是……”塔塔木有些奇怪的回答,不过还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龙王战甲。
“继续!”
“什么?”
“继续脱!”
“啊!?不是真的吧?将军,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呵呵。”塔塔木尴尬地笑了笑,
“军中无戏言,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匹亚吉姆不为所动。
“是,不过将军,我可以问问理由吗?”塔塔木口中说道,心里却叫苦连天。
匹亚吉姆鼻孔朝天:“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我明白了。”塔塔木垂头丧气的回答,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赤条条站在匹亚吉姆面前。
匹亚吉姆一边寻思着:以后一定要找个漂亮精灵做副将……等等龌鹾念头,一边绕了塔塔木好几圈,使劲打量着对方。
塔塔木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得安慰自己:“幸好这是在指挥部,不是在外面……”不过匹亚吉姆下一句话又叫塔塔木差点吐血:“明天你叫战士们都脱的和你一样,人手一把死神镰刀,一匹独角兽,准备上战场杀敌!”
塔塔木哭丧着脸:“战士们会哗变,我会被他们砍死的……”
“唉!”匹亚吉姆无奈的叹口气,“谁叫我心软呢,算了算了,每人允许保留一条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