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忘不掉,那件事。依旧记不起,那个人。
东仪薛是高一的新生,在学长的带领下走向宿舍楼。这是一个私立高中,比起以往的中小学,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东仪看了眼手中的地图,不禁有些头疼,有点过长的刘海又向下耷拉遮住了东仪的眼睛。习惯性的用左手将刘海抚回耳旁。身旁的学长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解一些学校的注意点。东仪笑了笑,这么事情早在转学来之前便由好友说明过了,可是也没有去向学长说明,只是淡淡点头回应学长的演说,好像很享受这种事情一样。
左手伸向高照的太阳,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没挡住的直直的照在东仪的脸上。东仪只迷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东仪深呼吸了一口气。‘新生,你的钥匙!’哪位学长很尽职的帮东仪申请到了钥匙,其实这些都应该是东仪自己做的。所以东仪不好意思的向学长笑笑,;‘谢谢了。’‘这没什么,只是我们学生会该做到的。’说道学生会,原本略显单薄的学长像是巨人一般挺了挺腰板。看来这是一个很享受自己责任的家伙,东仪心中想道,对这种人东仪一向是很尊敬的,因为这些人一般都学会怎么在逆境中生存。‘现在不早了,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了,接下来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吧?’‘啊,知道知道,之前谢谢你的关照。’学长至此没有回礼,大概觉得没有意义了吧。东仪自嘲的笑笑,还是说自己多余的感谢呢……
左手拖着一个带轮子的行李箱,右手拿着两袋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东仪慢慢地挪向宿舍楼。傍晚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出去吃饭或者放松一下,宿舍楼中的人并不多。东仪喜欢比较安静的地方,这很好。鼻子嗅到了一些莫名的花香,东仪抽了两下鼻子,这个季节什么花能这么香?反复很享受的又吸了两下。不对,感觉嗅觉的来源似乎……在脚下。东仪缓缓地将视线向下挪了一点。一片翻飞的黑发……。然后,感觉天和地都倒转了一下,好像飞起来了一样。碰的一声,东仪的后脑勺与水泥地板亲密接触。‘啊啊啊啊,好痛啊。’东仪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个大跟头。等等,刚才的头发是什么东西,东仪这时候的思维非常混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前面,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好,好漂亮!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少女正站在东仪的前面。就想幼猫的眼睛一样,有一种油然而生上位者的感觉。非常匀称的腰身,高挑的腿和细细的脚尖,就想是一些故事中走出来的完美少女一般,可是东仪感觉他好像少了一些活泼的气息,整个人都有点阴沉的感觉。虽然东仪不相信是她干的,可是除了她现在周围没有人了吧。想到这里感觉心里的底气也充足了起来。‘请……’‘你挡了我的路。’咦,咦咦咦!尽管东仪承认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家伙附在这个可爱的躯壳上真是太浪费了。‘你……’‘你真的挡了我的路了。’‘什,什么?’‘我一直在这边上走,是你这个家伙走路不向前面看。’‘唉?’仔细一想,好像刚才走路真的没有看路面,东仪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脑勺。‘那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啊:?啊……对,对不起。’等等等等,为什么要向这家伙道歉!东仪猛地抬起头盯着那个少女,什么嘛,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啊!少女嘴角露出恶作剧成功一样的微笑,‘现在才意识到吗,太晚了。’咦?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东仪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只是下意识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挑了挑手指缝,‘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了。’说着边擦过东仪的旁边走向宿舍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东仪有些郁闷的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魔女消失还是为自己松了一口气。对了,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呢,东仪转身向背后忘去,那家伙已经走出好几十米的距离了,而且现在问有点迟了吧,东仪心里想着这些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我叫千堂夜。’‘哦,是吗,我知道了。’习惯性的回了一句敬语,可是,好像不对啊,千堂夜是谁?猛地一转身看见那个少女原本背向东仪的身体已经半转过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叫千堂夜。’这已经不是东仪能理解的范围内了,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这家伙是妖怪吧,肯定是妖怪。东仪感觉自己已经禁不住在发抖了,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太恐怖了。能读透人心的妖怪,醉心于奉献青春给公共事业的白痴「可怜的学长」,这肯定不是学校!
少女抬了抬下巴,‘记住我的名字,还有,我不是妖怪,只是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说完便很自然的转回那半个身体,长到屁股那么长的黑发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摇晃着。至于她说的话,东仪会相信吗?只有东仪知道了。唔……现在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东仪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是一团浆糊。首先,这是学校,对,学校,学校怎么会有妖怪嘛,而且那种整天奉献的白痴和读心妖怪怎么可能存在嘛,真是的。安慰了一下自己后东仪感觉神清气爽。虽然知道自己的方法很傻,可是东仪早在很久前便学会麻痹自己了,从十年前的那件事开始……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不是东仪小妹妹吗!’不用转身就知道是那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挚友,‘小妹妹你个头啊。‘虽然骂骂咧咧的,可是东仪还是忍不住笑意,嘴角自然的向上勾去。两人的上一次见面是多久了呢……大概有四五年了吧,这家伙小学就染发,被他爹给揍得很惨。东仪转身向挚友喊‘堀裕,好久不见了。’在东仪面前的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家伙,比东仪高半个头,喉结很有男子气概的凸显出来,把秋季校服的领子向里面折去,看起来特别与众不同,当然只是堀裕自己的想法了。‘哈哈哈,好久不见啊,是多久之前来着……总之很久啦,今天我们喝酒庆祝一下吧!’‘我不喝酒,因为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堀裕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还在向那个方向发展吗?’‘肯定的,我一定要找出凶手,尽管已经过去十年了。’东仪一向平静的脸显的狰狞起来,五官像是被揉在一起一般扭曲,拳头不自觉的捏得很紧。堀裕非常担心现在朋友的状态,可是没办法,这个他帮不上,况且也不是他能做到的程度。沉默了一会儿后,东仪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谢谢。’‘不用,对于那件事情……。’‘不,不要再说了,我怕我会继续失控……。’‘好吧……。’堀裕帮东仪拿起行李搬到东仪的房间。这个私立学校的学生并不是很多。房间都是单人的,虽然并不是很大,可是厕所间阳台都应有尽有。东仪整理好了行李之后便坐到了书桌前,面前放着三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来尽是一些复杂的数据,概率,作案手法,受害者之间的联系。东仪一页页翻过这些有些老旧的纸张,眉头紧锁。‘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证据!。’感觉到内心越来越烦躁的东仪忍不住吹了一下桌子。‘整整十年了,为什么那是最后一次,为什么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为什么连警察都探查不到你的线索!’东仪歇斯底里的大喊。似乎觉得今天的情绪太过激了,东仪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听咖啡。这是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尽管很想先一口喝完咖啡再去开门,可是直觉告诉他似乎会错过什么东西。鬼使神差的将咖啡放回冰箱再去开门。堀裕正站在门外,‘哦,总算来开门了,纳,这是新生须知手册,里面的自己注意点。明天学生会的人会带你了解整个学校的,啊啊啊,好困啊,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去睡了,明天见啊。’说着堀裕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向自己的房间。东仪看了下手上的小本子,便把他放到鞋架上,‘看起来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休息了。’像是在对自己说一般,东仪转身把门关上……
清晨的阳光是很讨厌的,因为他总会打扰一些人的睡眠质量。比如东仪,决定回去睡觉之后还是因为口渴喝完了咖啡,结果前半夜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读书真辛苦,尽管现在还不在学习时间,可是已经是在学校的话应该算吧,东仪总结出一个懒惰的结论。
‘叩叩叩。’很有规律的敲门声,肯定不是堀裕那家伙,可是自己在学校好像没有认识的人啊。啊,对了,昨天堀裕说有学生会的人会来。想起学长那个家伙亲热的表情,东仪觉得不用换衣服就去开门。
门是打开了,可是门外的人怎么不说话啊?东仪现在满眼睛都是被阳光刺的很难受,基本看不清两米开外的东西。可是他很确定门外站着一个人。使劲揉了揉眼睛,东仪眯成眼缝向门外望去,唔,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吗,这位学弟很不结实的样子,不仅有点矮,还有点瘦弱的感觉。可是东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哪里看见过他一样……
‘……你这家伙是变态吗。’尽管很好听可是很没有生气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东仪挠了挠头皮,是在哪里来着?记忆就像一个图书馆,东仪正在里面翻找着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好像……是在昨天。如果真的是一个图书馆的话,那么东仪现在已经找到那本书了。这是清晨的阳光也弱了一点下去,东仪感觉视线恢复了不少,又向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概有三秒钟时间的沉默,期间东仪也翻出了‘那本书’的记忆。答案中的妖怪!那个魔女!现在就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