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要和他决斗!”圆堂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千堂咬了咬嘴唇,现在以东仪的情况,和圆堂渡决斗无异于找死。“圆堂大人!”即使是并名的里之四家,也是带有所谓的阶级差距。
“夜,走开吧。”铭架住了千堂,“我不能看着你死。”千堂听到这里狠狠地抖了一下,“圆堂家的恐怖不是你这个远离本家的家伙可以理解的!”千堂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可是看到圆堂渡走向昏迷的东仪时,仅存的理智也被撕碎“放开我!”看准了铭的空挡,千堂反手向上撩去,铭无奈地松开了双手。“夜,你会死的啊!”千堂头也不回,“我不能看着东仪死!”
赶在圆堂渡之前挡在二人之间,颤抖着跪了下来,“圆堂大人!求求你放过他吧。”千堂夜,以身为里之四家为荣的人,为了东仪跪在了圆堂渡的面前。千堂的额头近乎贴在了地上,求求你求求你,千堂在心中不住的祈祷。
“千堂的人,滚开。”淡然无比的语气,却断绝了千堂妄想。能让开吗?可能这样就不会死,可是却会失去那个重要的家伙,刚才东仪在台上被殴打的时候千堂就已经知道了,东仪薛,是她千堂绝对无法失去的伙伴!伴随着坚定的决心,千堂的头被圆堂渡踩在了脚下。原本精致的脸上沾满了石碎片和灰尘,看上去凄凉无比。“圆堂大人。”千堂含糊不清地向圆堂渡请求。
铭的拳头早就握地紧紧的,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危险的信号,即使是血缘的羁绊都能压制的恐惧感,这就是身为里之四家之首圆堂的威信。
“放开她。”熟悉无比的声音,千堂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挣扎着抬起了头。东仪扶着身旁的椅子站了起来。“我说,放开她。”再一次强调了语气,东仪抬起了头,露出了血一样鲜红的眼睛。“让我拿开?尽可以试试。”说着圆堂渡还碾了碾鞋子,千堂不自觉的喊出了声音,却是“东仪!跑啊!”东仪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身体再一次充满了力量,熟悉无比的爆炸声回荡在脑海,只有在保护重要之人才会启动的身体开关,这就是东仪。圆堂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与身体开关的对决,这可是在里之四家历史中都鲜有记载的战斗,东仪薛,你有多强,就让我圆堂渡来亲身体验一下吧!
千堂现在心都揪了起来。东仪已经是一天之内连开两次的程度,甚至在里之世界都没有过的先例,仅仅只是从充血的双眼看来,东仪肯定已经是突破了某种界限,与圆堂渡的决斗也绝对不会轻松,甚至说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千堂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弱小,需要那个只会被欺负的东仪来拯救自己。这就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吗,千堂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我叫你放开千堂啊啊啊!!!”即使从怒吼中都透露出让人心悸的感觉,圆堂却兴奋了起来,同样冲着东仪奔跑了起来。
“身体开关与圆堂的对决吗,的确很有趣,可是损失我们赔不起。”中年人突然插入到二人的面前。“不想死就滚开!”二人的声音在这时候叠在了一起。毫不犹豫的,二人速度不减继续冲刺。
“彭”伴随着强烈的撞击声,东仪和圆堂渡应声飞了出去。
武道的世界年龄就代表了一切,同样的技巧和招式随着时间的沉淀只会越来越精简。不论是人生的阅历还是技巧的把握,并不仅仅只是天分就可以拉近的鸿沟。
“你们很不错,至少在给你们五年,我就可能输给你们了。”中年人慢慢地走出烟尘弥漫的区域,却让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用来挡住圆堂渡的右手手掌就像是放进了搅肉机里一样,手指以奇异的角度扭曲着,根根断裂的碎骨从原本关节的位置刺出,很难想象,这还是人的手掌。而用来挡住东仪的左手从手肘处开始,整个小臂呈九十度向外折去,不同圆堂的技巧,东仪身体开关展现出的是绝对的力量。
只有中年人才知道,东仪的身体开关有多强劲,原本最多只打算牺牲一下自己的手掌,可是从野性的直觉传来的信息却是硬挡将会付出整只手臂的代价。撇了一眼折断的左手,整个小臂已经红到发紫,里面的血管已经被东仪一拳打爆了。
圆堂也不好受,中年人也不简单,仅仅只是一只手就卸掉了大半的力量。东仪却是很干脆的喷了一口血出来,然后就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你到底是谁!”既然已经知道了东仪开关的触发条件,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决斗,可是这个家伙必须得知道,中年人用手搓了搓下巴,却突然发现已经没有完好的手了,自嘲地笑了一下。“夜堂散,我原本的名字。”千堂听到后愣了一下,曾经的名字?圆堂渡和铭却是浑身一抖。很快圆堂渡就拉开与夜堂散的距离,铭跑到东仪身体架上他就回到千堂那边。“如果有机会,不要犹豫一定要跑。铭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没等千堂发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夜堂散,即使是在里之历史”也能留下一笔的天才,十九岁就偷学到了千堂族的拳技,被暴怒高层得知后就派出了十三名千堂和夜堂的人去追杀,可是哪十三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夜堂散却在第二天打了个电话回家。
夜,得罪里之四家还能活到现在的家伙,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吧?可是,这么恐怖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要摆出这么一副表情啊。”夜堂散笑眯眯地对圆堂渡说道,回应的只有圆堂渡越发紧凑的防御姿势。短暂的沉默之后,夜堂散转身走向二号展览厅,“如果还想活下去,你们三个就跟过来。”这种时候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想通了这点之后铭架着东仪跟了上去。原本封闭的第三个展厅其实完全没有装修过的样子。墙壁都还是水泥灰,地板上也布满了施工后没有处理的小石头。
再次穿过二个展厅之后,四人到了一个广阔无比的房间里,正中是一个简易式的高台,上面站着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夜堂散突然转过身来,“各位,本组织,涅槃月诚挚邀请各位的加入。”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三人愣了一下,“凭什么要加入你们?”即使是在别人的地盘,圆堂还是强势的存在。夜堂散怂了怂肩膀,走到了下一个展厅去了。“里之四家的人,我们也不惧怕。”其中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开口说道。
从背后走出一群黑衣人,“武力威胁吗?”铭眯了眯眼睛,身为里之四家的一员,惧怕血与火就注定无法生存。
“不,只是展示一下必要的力量而已。”面具顿了一下“你们对暗知道多少?”很突兀的问题,圆堂渡却自然地接了下去。“暗,作为光的对立面而存在。没有形态,没有具相,没有信仰的存在。”很准确的回答。却让面具人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光的对立面?没有信仰?这么飘渺的存在?凭什么暗就只能活在不为人知的一面?只能在阴暗角落生存?”
“我不知道!”即使是不知道也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感觉。面具人愣了一下,“圆堂的人吗,果然很有冲劲。”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你们,有想过将暗覆于光之上吗。”三人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任何事物的存在既为合理。无法适应生存的,早就被名为时间的巨兽撕成碎片了。光与暗的对立,甚至无法追溯到起源,这种稳固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个组织就想颠覆?就算拥有夜堂散这般的人也无法做到。
“我们能做到!缺的仅仅只是时间。”面具人的声音带着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感觉。“你们都是里世界的天才,为什么要选择腐朽的里之四家,我们……”没等面具人说完,圆堂渡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腐朽的?存在既为合理,这种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你还能作为领导?”铭与千堂也是一副快要笑出来的样子。
面具人并没有发怒。“果然是这样吗。”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不知道拒绝就会死吗?”唯有这点,面具人迷惑不解。
“死?起码你们做不到这点。”三人这时候却有种让人仰望的感觉,明明只是少男少女,却没有一种违和感。“只属于里之四家的骄傲吗。”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面具人猛的抬起头,“你们一起上。”约莫三十个身影贴着地板窜向三人。圆堂拿出一套护手套了上去,千堂和铭同时取出黑色的无指手套,不同的是千堂只戴了一只。
“什么时候里之四家都变成这样被藐视的存在了吗。”圆堂用右手擦了擦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把东仪放到房间的角落。尽管知道已经昏迷的东仪听不见,可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下。然后,千堂转身走向了战场。
她要去维护只属于里之四家的尊严,同样,也要保护东仪。“这次,换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