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堂……”虽然说东仪到小山坡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千堂没错,可是为什么千堂也在这里?明明之前非常想见她,可是碰面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东仪第一次讨厌自己有点笨的嘴巴。
“东仪……”千堂发出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先前压抑不住的相见东仪的心情,现在却又变得莫名的平静,完全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千堂不安地搓了搓双手。
“你……你今天去哪里了。”不管怎么说,如果让千堂先开口的话东仪作为男人的尊严还在那里?一边这样想着,东仪选择了先开口。
“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仅仅只是今天吗?你那副样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好几天的事情了吧,就连思考能力都变得迟钝了吗。
虽然说千堂出门之前还是精心的打扮了一下,就连原本非常贫乏的睡眠也补充了不少,可还是带着点不健康的感觉。
东仪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千堂,眨巴了几下眼睛,后面应该说什么?总不可能去问千堂吧?东贤就不用说了,十六年都生活在脑海里的家伙,估计比东仪还要笨不少。
这家伙,这家伙盯着我看干什么……千堂肯定是感觉到东仪的视线了,连不自觉的又红了起来。害羞的同时又想起了那封信。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一样,千堂的眼神又变了回来,人已经看见了,而且也没有事情不是吗……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喂,你,你要干什么?”千堂突然背过身体,看这个架势是要走了啊?不对,已经开始走了!没有回应东仪,千堂只是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着。
“喂,你要去哪里啊。”东仪小跑着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千堂的右手。
“放手。”声音说不出的平静,就好像……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对不认识的人的语气。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东仪已经有些着急了,就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加重了不少。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堂猛地转过身体,“我是怎么回事?你还会问我这种问题?这种问题,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问题!东仪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一定要让我难堪吗!”
“你……”东仪惊讶的看着从千堂鼻翼缓缓流过的晶莹液体。
“放开放开放开!”右手不停地乱甩,左手抓住东仪拉住她的手向外扯。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哭腔。
“有什么事情好好跟我说啊!”东仪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千堂的双手。脸上写满了关心的表情。有人会去欺负她吗?这种事情不可能,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听她的话好像是跟自己有关,东仪眉毛都挑了起来,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印象啊……
“跟你说!怎么会跟你说!你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吗!你不是已经都可以自己过的很好了不是吗!你已经……”千堂发出生平最大的声音,说到最后就连嗓子都有点嘶哑掉的感觉。
“你在开什么玩笑!”东仪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难过,“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东仪双手握住千堂的肩膀,却又不想对着千堂大喊,把头朝向地面哭诉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东仪的声音莫名地轻了下去,捏住千堂肩膀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视线顺着东仪的双手望去,并不只是东仪的手,肩膀,身体,全部都在轻轻地颤抖。带着淡淡地抽噎声。这家伙,哭了?千堂愣了一下。
东仪紧紧地闭起了眼睛,尽力不让原本在眼眶里的液体流出来,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那我,那我这么多天的努力,这么久才联系的羁绊,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吗……想到这里东仪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顺着面部的曲线从鼻尖上滴落了下来。
千堂怔怔地看着东仪,这……真的是东仪吗?不管再怎么伤心,不管再怎么痛苦都不会哭出来的东仪……现在……
“开什么玩笑……”千堂轻声说道。拨开了东仪的双手,却一把抱住了东仪的腰。“你这个白痴……”千堂红着脸轻声地嘟囔了一下。
东仪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哭过,东仪已经都忘记了哭是什么感觉了。只是反手抱紧了千堂,很自然的,千堂把头靠在了东仪的胸口。
不仅仅是东仪,千堂的脑海里也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的经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千堂已经记不清了,身边就多了一个让人讨厌又很笨的家伙。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的。”尽管还带着一点哭腔,东仪却用很稳重的语气说道。
“在南月姬那次,我就已经确定了,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千堂当然记得,肯定记得,绝对不会忘掉的记忆。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学期的,只会想着怎么欺负他的伙伴,他却能很坦然的做出让人无法相信的选择。
“还有时钟馆的那次。”说道这里东仪不禁笑了一下。“东贤跟我说过,我的暴走也是因为你,可是把我从暴走中拉回来的,还是你……”
时钟馆的那次千堂也记得,在未知的情况下强制进行二次开启的身体开关,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千堂不被圆堂渡伤害。
千堂全部全部都记得,或者说,从来都不打算去忘记掉过。
“所以……求求你,千堂,求求你……不要走……真的不要走。”东仪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呜咽,感觉到什么液体滴落到了脑袋上,千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白痴……如果你不哭的话我就不走了……”
东仪一下子就发出抽噎的声音,尽力把眼泪和忍不住的呜咽声挡在喉咙里所发出的诡异声音,千堂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个白痴……”之前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东仪不可能不需要她,她也不可能离开东仪,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东仪如果还有别的朋友,千堂也不会介意认识一下。就像我和东仪的关系并不是东仪与蓝悦的关系一样,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理由。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吗……
“烦死了,你不是也刚刚哭过又笑出来了吗!”东仪一边揉掉泪水一边说道,尽管这么说,嘴角却上挑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是不让千堂看见一样尽力捂住嘴边的地方。
“哈?你还记得这些事情吗?看来要把你的记忆全部打飞!”千堂的眉毛都挑了一下,尽管现在心情非常好,可是也不介意趁现在好好揍一顿东仪。
又变回来了,又变回以前的感觉了,不管是东仪还是千堂都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时间,九点三十分。
“咻!”的一声,千堂循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一个淡黄色的小光源正飞快地窜向天空。这就是东仪准备的惊喜吗?还没等千堂想下去,就发出了强烈的爆炸声,伴随着爆炸声的,四散开来的烟花。
“这……”千堂露出相当意外的表情。
“对,这就是特别准备的烟花。”东仪已经整理好了心情,走到了千堂的旁边。像是补充一下又说道“这就是学生会在另外出钱去买的烟花。”
不得不说这个安排真的非常好,原本已经玩的尽兴,玩的很吃力的人,看到烟花都是莫名的兴奋,从小山坡往下看。原本有些疲惫的人群又显出活力的感觉,摊位又忙了起来,原本已经坐在地上休息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加入狂欢的人群。
学园祭最后的*。
千堂静静地坐在小山坡上,“东仪,谢谢你。”
躺在草坪上的东仪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为什么要谢我?”
“这几天我连工作都不小心落下了,还好有你帮我顶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千堂右手轻轻抚平了因为风吹而有些纷乱的头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管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东仪仅仅只是看了一会就别过了脑袋。
“也,也不用特别谢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个高中的副会长不是吗!”
说完就用一种‘总算找到借口’的表情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呵……东仪,还真是个白痴呢……”千堂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微笑着看着东仪。
“哈……你今天已经说了多少遍白痴了啊。”东仪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可是,只要心情好就行了。东仪望着点缀着闪闪星光的夜空,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东仪。”千堂的声音,距离非常近!东仪下意识地就回过了脑袋。
看见的只是一片纷飞的黑发,和千堂的笑脸。
轻柔的,湿润的感觉触上了东仪的嘴唇,却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像蜻蜓点水一样短暂。
千堂的脸上已经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脸涨得通红,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没有去正视东仪。“不要多想,这只是奖励而已。”尽管已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可东仪已经听出了千堂内在的不安。
没让东仪多想千堂就转身跑了回去。
“不要多想啊!!!”绑起来的马尾在千堂的背上以一种欢快的节奏摆动着。
整个小山坡上回荡着千堂开心的声音。
右手不自觉地就摸了摸嘴唇,刚才的是真的吗?
东仪有点不相信,那个千堂……她?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