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骆冰在迷宫一样的洞窟里窜来窜去,他发现这个洞窟里有上上下下的楼梯,或急或缓的坡,他们把每个洞窟连在一起,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一样,每个齿轮会带动另一个齿轮,这里没有阳光,有的地方因为常年不见光亮,墙上爬着的蜘蛛都是白色的。越往里走,罗枭就觉得越寒冷,这种寒冷让他的听觉变得非常灵敏。他不时地听到一个女子的笑声。
因为他的奔跑地上的微尘扬起,在冰冷的手电筒的照射下,产生了异样的景象,仿佛一个个扭曲的人影在不停地飘动,他们嘴张着,成o形,眼睛瞪得大大的,在柳骆冰的面前迅速成型,又迅速消散。这些洞窟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或大或小,没什么区别,也许是柳骆冰没有仔细观察的缘故,那些他的手电筒没有照到的墙面上画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柳骆冰爬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洞窟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柳骆冰,嘻嘻。”
“谁?谁在那里?”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桑妮。”
当这句我是桑妮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变成了一种不真切的像是坏了的扬声器发出的声音。
“不,你不是桑妮,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看不见我啊,我就在你身后啊?”
柳骆冰一转身,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震惊,桑妮真的站在他的面前,只不过她换了一件衣服,金黄色的长发披在洁白的长裙上,她的头发好像变长了许多,笑容依旧如澳大利亚的夏日阳光一样灿烂,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柳骆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桑妮。
“哦,桑妮,你不知道,总用句话想给你说,但我没来得及。”
“什么都别说了,静静搂着我。因为下一秒,我就会远离你。”
“为什么?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么?”
“不,我已经死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要。”柳骆冰把桑妮靠在他肩膀的头抬起来,侧过头,将自己的唇靠近桑妮的唇,当两片唇叠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切。柳骆冰从来没有过女友,也没有吻过谁,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也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脱光了衣服,如何和心里的爱人倒在地上的,直到后来,那个怀里柔软的身体渐渐消失的时候,柳骆冰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庞滑过,到了嘴角,咸咸的,咸咸的。就在肌肤相接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桑妮的过去,这个心里其实很柔弱,很纯真善良的女孩子,用刀来伪装自己了这么久,却最终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柳骆冰,你明天这个时候有时间么?”
突然,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我有,什么时候都有。”柳骆冰像是着了魔一样再次答应。
后来的几天,柳骆冰不用等那些像是连接生与死界限的萤火虫再次发出信号,他已经轻车熟路地来到这个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洞窟里,与他的已经去世的爱人见面,他们说笑,缠绵,如果兴致高了,他们会*。之后他们会约定下一次见面。
而另一方面,罗枭却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柳骆冰所在的坟冢。说惊险是因为他碰到了几个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人在迷宫里走动,当时他以为自己碰到了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无险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身边还站着人。这个时候的柳骆冰还在和桑妮约会,根本就不知道罗枭已经来到了这个岛上。
他紧握手电筒在这个寂静得可怕的坟冢里照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之后,罗枭沿着一排排的坟堆查看,突然,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团东西,是一个笔记本电脑,旁边有一个水壶和行李包。罗枭拿起水壶,看到了上面的字迹,天哪,这是他们学校的统一使用的水壶,也就是说这些行李是柳骆冰的。
一种抑制不住的狂喜瞬间攫住了罗枭的喉咙,让他暂时喊不出柳骆冰的名字,他干咳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然后把手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着:“柳骆冰,臭八卦,你在哪里?”
“柳骆冰,柳八卦,在不在啊,我是罗枭。”
正从洞窟往上爬,准备出来的柳骆冰听到了罗枭的喊叫,虽然不真切,但他还是回应了一句:“喂——我在这!”
罗枭扭头看看他身后的那个特别大的坟堆,声音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步步*近,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就在罗枭靠近洞口的时候,柳骆冰听到了下面的哭声,他低头瞅了瞅,发现桑妮正仰着头,满脸泪水。
“你不能来陪我么?”
“我听见了有人喊我,好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你每天都这样来了走,走了来,我好伤心。”桑妮哭着说,她哭得更伤心了,仿佛成了个泪人,那美好的面容,那楚楚动人的姿态,那如瀑的金色长发,让柳骆冰爱不释手,他的心一软,说:“好的,我愿意永远陪着你。”
忽的一下子,柳骆冰飞身而下,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样。而罗枭刚好到达了洞口,他看到跌下去的柳骆冰,伸手去够却刚好捞了一个空,罗枭后悔自己晚来了一步,要是大胆地朝着洞口走,兴许能一把抓住要掉下去的柳骆冰,看来非要下去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