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枪管儿顶在腰眼儿上
却说余寒光的“利剑”小分队,他们进城之后,就找到我地下党的联络员老刘,住了下来。余寒光准备,白天福川的街道上,汤兆年的巡逻兵巡逻比较紧密,一般一个钟头就有一班,弄得不好碰上就要交火,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余寒光还不想就这样与他正面冲突,他只想抓回“舌头”,弄得情报,其余的,就交给吴团长他们来办。
余寒光听地下党的老刘说,我们在敌军之内没有安插眼线,因此要想搞情报,只得另想办法。另外,他听地下党的老刘说,最近福川镇的青楼生意比较热火,前往那里消费的大都是汤兆年部下的军官。因此,他就想在深夜前往青楼附近潜伏,抓个到那里嫖娼的敌军军官,了解福川城里的敌军的布防和军火设置情况。
躺在床上,余寒光的眼前不禁又浮现出柳燕的倩影,心里不禁又浮起一种令人心跳的情怀。他想,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生死与共的生活,在他的心里,对于柳燕,又于生死与共的战友之情之外又增添了一种恋人、情侣之外的感情。他已经同通过多种渠道、以多种方式表达过,不知道柳燕能不能完全知道和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此生,他都已经将柳燕的倩影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的灵魂深处。
这次进入福川探听敌情,收集情报,余寒光在心里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打算,他想,敌军汤兆年的司令部里面,副官、参谋都可以了解很多,而且据说,这些副官、参谋都非常喜欢到这个镇子上的青楼里嫖娼。如果在那里蹲守,抓那么一两个敌军的副官或者参谋回去,交给吴团长、张政委或者唐参谋长,他们都可以从这些人的口里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敌情。
就这样,余寒光一边想,一边拆卸着受理的手枪,对于到青楼去抓获敌军的副官或者参谋,他一次次地设想,又一次次地修改,更正,增减步骤,最后觉得实在是无懈可击了,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滴滴滴滴”的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屋内,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余寒光立即将手枪组装好,并且,“咔嚓”一声推弹上膛。
“是我!”屋外有人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余寒光知道是柳燕有事儿来找他,立即问:“柳燕,你有什么事儿?”
“急事儿!”门外,柳燕十分着激地说,“你快将门打开吧!”
听她这样一说,余寒光立即将房门“呼啦”的一下子打开,将她让进屋里,掩上门,然后问:“柳燕,你,有什么急事儿?”
柳燕掩住满心的气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儿,递给余寒光:“你快看,‘信鸽’递来了情报!”
“是‘信鸽’直接递给你的?”余寒光一边打开纸条儿,一边问柳燕。
“不是!”柳燕答,“他是传递给客栈老板老刘,”柳燕说,“然后老刘再交给我,我觉得它事关重大,就带了它来找你!”
余寒光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利剑:韩以德、严莉带了我们四个人来福川成寻找‘利剑’小分队,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给韩以德抓住把柄,然后圆满地完成你们的任务!”纸条后面的签名是:“信鸽”。
“‘信鸽’的这封情报来的太好了,”用手指弹着手中的纸条,余寒光十分高兴地说,“我们就是要在韩以德、严莉的眼皮子底下来完成任务!哼,他想折断我们的利剑,我还想要他们的小命儿呢!”
“余寒光,”柳燕说,“那你的意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柳燕你来得正好,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极好的计划,”说着,余寒光就把自己心中的打算告诉了她,“我们这次行动,最好是俘虏一个敌人团部的副官,或者是参谋,这样他们对福川的敌情,就会有个极大的了解。而且,客栈老刘还反映,这些敌军团部的军官,都是有恃无恐的家伙,而且他们极爱嫖娼,因此我准备到福川最大的青楼去潜伏,争取活抓一个敌军的团部参谋或者是团部副官,这样,我们对福川的敌军的布防,就会有一个很好的了解,这样,我们的大军进攻福川,就不会遇到什么别的麻烦了!”
“嗯,余寒光,”柳燕说,“作为副队长,我对你的作战方案十分同意!”
“这样,”余寒光说,“一会儿到了半夜,由我带领刘福云、李坡到妓院门外的墙角潜伏,准备活抓进入青楼里面嫖娼的敌军军官。而你柳燕呢,就带着茅菊荣、黄星在附近的街巷里潜伏,如果发现什么部队,或者敌军有增援,你们就给我狠很地揍他们!”
“是!”柳燕答。“余队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和打入敌军内部的‘信鸽’配合?”
“除了战争彻底地结束之外,我们先还不要和他认识,‘苍鹰’也是一样,”余寒光说,“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最早的机会,把敌军汤兆年的指挥部、部队监控,绝不让那敌人的奸细接头,破坏我们的计划!”
“是!”柳燕答。
余寒光曲腕看了看手表,然后说,“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钟,再过半个钟头,你再把我们小分队的成员们集合起来,然后再来叫我!”
“是!”柳燕答,说着她就出去集合战友去了。
“这一下,可有好戏来唱了!”望着柳燕出去的背影,余寒光心里甜滋滋的。心里说,这一回,又要大干一场了!
却说福川城里最有名的青楼,要数“雪雪白”老举寨了。在这里卖笑卖身体卖青春卖感情的,全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少女,这些女子,有身材,有容貌,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对付欲火焚身的男子,*耍痴卖弄风情,更是有一套,因此,这里更能吸引那些有情有势的骚情男人,这其中,敌军驻福川的汤兆年团的校尉年轻军官,更是个个在青楼里都有相好,都喜欢将手里的钞票大把大把地往这些卖笑的少女。
在汤兆年的团里面,郑立昌是最年轻、最帅气的校官了。论年纪,他才三十来岁,浓眉大眼,高挑身材,身穿着笔挺的校官服,脚穿赤黑雪亮的高筒皮鞋,走起路来“咵咵夸夸”的十分神气。他出手大方,喝个茶打个点心的,一出手就是十来块光洋,弄得“雪雪白”老举寨里的女孩,个个对他都留有枕头。不过,说实话,在“雪雪白”老举寨里,郑立昌最钟情,最喜欢搂在怀里的,要数一个名叫小白鞋的十八九岁的妓女了。
说起小白鞋,那可是“雪雪白”老举寨里的头牌姑娘。她生着瓜子脸,柳叶眉,尖下巴,深酒窝,一双大大的眼睛含着深深的秋水,好像是能够淹死躺在她怀里的所有男人。郑立昌对她情有独钟,除了一夜夜地往她的房里跑,将手中的钞票一把把地往她的怀里塞之外,还曾经许诺,一定要为她赎身,与她结为夫妻,弄得小白鞋的一颗芳心,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紧紧地系在他的身上。
郑立昌夜夜往“雪雪白”老举寨里跑,与小白鞋泡在一起,一点儿也没想到,此时他的命运,已经堕落成了解放军的俘虏——这是后话。
夜深了,“立昌歌,”双颊杯酒染得通红的小白鞋,柔情地搂着郑立昌,一双美妙的手在郑立昌的脸颊上抚来摸去,“我看你今天就在我的闺房里,搂着我,美美地睡上一觉吧!”
本来,郑立昌也想在小白鞋的闺床上,搂着她美美地睡上一觉的,但是,今晚,汤兆年团长交办了一项任务给他,叫他在汤兆年制定的战斗计划提一些宝贵而具体的任务。而郑立昌呢,也想在汤兆年的面前露一手,令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加以重用。因此,他克制住自己一颗狂跳的心,亲了小白鞋那粉嫩的脸腮儿一下,念念不舍地说:“不行,今晚汤团长交办给我有重要任务,我一定得回去!”说着,抽出几张大额的钞票,塞入小白鞋的手里。
见状,小白鞋也明白,今晚,郑立昌是一定要回军营去的了,于是也念念不舍地说:“那你明天一定来,我煲好大斑鱼和猪肘子,烫好酒等你来!”
“我一定来,我一定来!”说着,郑立昌在小白鞋的香腮上响响的亲了一下,这才与小白鞋告别,打着踉跄、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雪雪白”老举寨。
“小奴家今年才是吧,软软的胸儿香下巴;红红的肚兜尖尖的乳,哥哥他搂住奴家就上了床……”郑立昌打着踉跄,唱着小曲儿,摇摇晃换地往军营里走。走着,走着,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有一个硬邦邦的枪管儿顶在了他的腰眼子上。
“别开玩笑,”郑立昌笑着对人说,“我刚喝了酒,弄得不好,会出事儿的!”
“谁和你开玩笑,你被捕了,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回答他的,是一个威严而有力的声音。
“我的妈呀!”听到这话,郑立昌人立即瘫软了,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