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爷爷,你全名究竟叫什么啊?”千羽跟着虚老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其实后山并不大,只是他们二人在一直向下走。后山的地道除了他们二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整条地道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各转角处镶嵌了一块发光的晶石照明,所以千羽只能勉强看到虚老的背影。
“呵呵,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知道。”虚老回过头,在黑暗中呵呵一笑,气得千羽嘟起了嘴,好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好了,从这里进去吧。”就在千羽想开口之际,虚老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地道尽头的一个漆黑的洞穴,示意千羽先进去。
“我?”千羽指了指自己,看了看那个漆黑的洞窟,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也不禁咽了咽口水,“那里面好像很黑的样子。”
“嘿嘿,谁都能怕黑,你不行。”虚老半开玩笑地说道,又令千羽一阵无语。
“早知道就下午来了,还亮些……”千羽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数口气,然后默念些什么,就硬是冲进了那个漆黑的洞穴。虚老清楚地听到千羽默念:“里面有宝物,不要怕……”
“这小子的眼光倒挺准,只是这个洞穴即使外面再亮,里面也是漆黑的。”虚老看着那个漆黑的洞穴中瞬间消失的身影,轻轻地说道,“保佑这个孩子吧……”
“这里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虚老!”千羽回头想要和虚老说说洞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出口。
“怎么这样!我才进来一点点!”千羽开始害怕了,周围实在太暗了,他只能勉强看到自己方圆一寸,跟瞎了也没两样,“可恶这个洞穴太奇怪了吧……”
千羽放弃了撤退,因为他早就迷失了方向,这个洞窟像是无边无际一般,无论朝哪个方向一路走,都是相同的黑暗,仿佛一丝光都没有。
“啊!!!”千羽的精神终于绷不住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仰头狂啸,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存在,而这声狂啸也渐渐地变成了抽泣。
“呜呜呜……”千羽的双眼都是泪水,他感觉自己很无助,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想起了自己那把偷偷藏在床下的小木剑,又想起了那个曾经把溺水的自己救出来的虚爷爷。只是这次自己却是被虚爷爷骗进来的。
“虚爷爷,大骗子!”千羽一边哭,一边骂,双手不断地抹着眼泪、鼻涕,看着就让人心疼。
“光……为什么哭泣?”一个陌生的少女声音出现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这里哪里有光,你……”千羽刚刚想骂那个声音,却发现了一些不妥,然后立刻站起身,一擦残留的眼泪,大喊道:“你是谁!放我出去!”
“我?您连我也忘了吗?”那个陌生的声音让千羽气得想骂人。谁认识你啊!千羽一边吸鼻子,一边默默想着。
“看来您忘了许多东西……”那个陌生的少女语气从恭敬变成了温柔,让千羽心里一阵舒服。
“您找得到光吗?”突然,那个女声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里要出去的话,必须找到光。”
“你耍我啊!这里怎么会有光!”千羽大声咆哮,他的心情极其恶劣,好不容易听到另一个声音,还发现这个声音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
“谁说的……”那声音嘟囔了一声,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神秘感,倒像是一个委屈的小女孩儿。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千羽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显得非常沮丧,“我这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府门,这个洞窟大概是我走得最远的地方,没想到啊,我卫千羽折丧在了这里……”哭过、骂过、咆哮过之后,千羽倒是冷静了下来,竟然开始打算留遗言了。
“我想想,要给哪些人写……”千羽趴倒在地,右手摸了摸地面,感觉还算平整,还有点滑滑的感觉,“爹娘他们写一份,小静小莲她们写一份,给混蛋虚爷爷写一份……”说着千羽还扳了扳手指,然后细心算了算人数,接着他伸出右手一指,一股微小的气劲凝聚其上。这是徐爷爷教他的剑气指。
“爹娘等六人,你们的……”千羽愣了愣,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些不对,首先是他的剑气指学得并不好,但脚下的地面却被他的剑气轻易切开,但最奇怪的是,他看到了那些字!
“没光我怎么会看到字!”千羽突然原地跃起,手舞足蹈,向前跑了几步,大声喊道,“你看你看,我找到光了!”
“它在哪里?”少女又问了一个被千羽鄙视的问题。
“不就在……”千羽被少女的问题激急了,于是气恼地一指后边,然后回头看去,“这儿?”千羽傻眼了,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
“等等……”千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又张开双手摊在自己面前,虽然脚下的地面和双手都不太清晰,但是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光就在我的身上!就在我的身上!”千羽又是连连叫道,不过他又得到了少女否定的回答……
“不是光在您身上,而是您就是光……”少女的话语把千羽吓了一跳,因为他娘小时候说过,死去的人都会化作天上的一点光,永远照耀着自己思念留恋的人与物。
千羽想多看看自己留恋的人与物,但不想现在就变成死人。
“现在跟着眼前的路走吧,反正这个考验只是消遣的……”少女的前半句话很响亮,也让千羽一阵抖擞,但后半句话却说得很轻,千羽没有听见。听见的话,估计千羽会立刻骂脏话,少女似乎也不想被骂。
“就是这条吗?”千羽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一条光线,连接着自己的胸口,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所谓这些神奇的东西了,只要能出去就可以了。
光线很长,千羽走了很久,他感觉自己早就该走出后山了……
终于,光线在千羽走到某个地方时消失了。千羽目光扫了扫周围,发现什么都没有,依旧是一片漆黑。
“大人,请握住眼前的我……”少女声又响了起来。
“啊?”千羽往后一趔趄,一阵冷汗冒了起来,“你是什么啊?”
“呵呵,您握住我不就知道了,不握住我,您可出不去哦。”少女的语气突然变得俏皮起来,让千羽一阵凉飕飕。
“算了,没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千羽向前一步,右手慢慢地伸出,探向了那片黑暗。
突然一种温暖的触感出现在了他的右手掌心之中,出于这种舒服的感觉,千羽立刻握住了这股温暖,同时一道更为耀眼的光照亮了整片洞穴,这道光来自千羽手中的东西,也来自千羽本身。
“主人,您终于来了……”千羽努力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完全不惧黑暗之后那耀眼的光芒,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亲切感----心灵深处的亲切感。
“喝啊!”不知是什么所驱动,千羽大喝一声,尽全力拔出了手中所持的光芒。当光芒离开地面之时,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但是这个洞窟的全景却浮现在了千羽的眼中。其实这个洞窟并不大,方圆十丈而已,从结构上说,有点像一个大碗倒扣在地上。收回观察周围的目光,千羽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握着一个“人”。
“这是……”千羽目光下移,目光渐渐呆滞,然后开始显得炙热兴奋,他的手中是一柄剑----剑柄雪白,如白色的无暇之玉般有质感;剑格圆润,如流水般自然;剑身则相对复杂,白金双色相间,显得璀璨异常,尖端上有一个圆形的空洞,空洞之中隐约有淡淡流光缓缓旋转,给人一种高贵、神秘的感觉。
“嘻嘻,我漂亮吧,主人?”千羽觉得声音似乎是从自己手中传来,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一滴汗直接流了下来。自己居然碰到一把会说话的剑!
“呼呼……主人你怕了吗?”千羽手中的剑好像颤动了起来,就像在轻笑一般。
“不要嘲笑我……嗯?”千羽皱了皱眉,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变软了。
“啊!我一旦离开湖面,那么固水的阵法……”剑好像发出了一阵惊呼,让千羽一个激灵。
“什么!湖面!”千羽大呼一声,脚下一松,直接抱着剑跌进了湖中……
后山顶上,虚老和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对峙。
“想不到,你比我更早找到他。”蒙面人手持双刀,头戴一副纯黑色的面具,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看”着手持金色长剑的虚老,语气十分平静。
“我也没料到,那么多年的禁锢没有让你丝毫收敛。”虚老把金色长剑一指,身形顿消,待出现时已经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细长的金色长剑此时已经化作了一把巨大金色巨剑的能量虚影,朝黑衣人拦腰斩去。
黑衣人竖左手刀一挡,右手刀则是朝虚老砍去,紫黑色的刀锋在黑夜之中显得分外诡异。
“你不能尽全力,我也不能……这场战斗,你还想打吗?”虚老左手一张,一道金色的剑影居然从手掌中穿出,直接突破了黑衣人的攻势,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洞中,千羽倒在小洞的洞口,身边则是那柄剑,正微微地发着光。
“下次这种事情早点说……”千羽的水性本来并不好,以至于曾经差点溺水而死,但自从接受虚老的闭气训练之后,千羽感觉自己的水性已经好了不少。当然了,能不下水,千羽还是不下水的。
“知道了……”剑身又微微发光,轻轻地说了一声。
“轰!”一阵响亮的爆炸声,把刚刚站起的千羽再次震倒。
“好强的力量,主人,别出去,你的实力扛不住这种层次的战斗!”剑好像是察觉到了千羽心中的想法立刻提醒道。
“可恶,除了虚老还能有谁能参与这种层次的战斗!”千羽把剑揣起,却发现剑居然化作了一道金光融入了千羽的右手。
“我可以融入您的身躯保护您,但请主人务必记住,绝对不要参与这场战斗!”剑依然坚持着。
“知道!”千羽试了试右臂有无异常,在发现一切正常,便立刻沿着地道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场大战正是,围绕着带着命运降临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