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先是一愣,很快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胖胖地脸上肥肉抖了抖,对着一旁擦着柜子十七,八岁和他一样胖的小胖子说:“快快,把门关了,今天不做生意了,爷孙好好聊聊。”李老头绕过柜台,接过李嘉手中的酒壶和狗肉,递给一旁伙计打扮的胖子,呵呵笑道:“难得你还记得老头子好这口。”“爷爷一直说连爷爷就是个酒鬼,若是拿着好酒上门,定然会很高兴的。”李嘉笑着答应到。
李老头走在前头进店铺的后院,跟在老头后面的李嘉冲着一旁一手拿酒壶一手提狗肉肩膀上还挂着抹布的胖伙计,微笑点了点头。胖伙计见李嘉向他点头脸上显得有些惊讶,忙不迭的朝李嘉回敬点头,然后有些憨憨地笑了笑,李嘉转过头便随着李老头进了后院。这个胖伙计以前也没见连爷爷带回家族过,应该只是不懂源气的一般人,李嘉如此想到。
李老头随意地在院里的众多石座中选了一个坐下,伸出有些胖胖的手指指了对面的石座示意李嘉坐下,小李嘉连忙乖乖的坐下,望着连老头,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连老头却笑骂道:“得了吧,我也从你爷爷那听过你的事,就别装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了。”
小李嘉听到了,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立马垮下来,“不过坐像还是要有的。”连老头又加了句。李嘉无奈的苦笑了下,垮下来的身体又直了回去。
见到李公子如此乖巧听话,连老头很是满意,捋了捋稀疏的胡须,说道;“我和你爷爷是生死至交,如今他……不在了,你以后就由我来教导,我会让你长大成人,我一生无儿无女,你从此以后就是我孙子了。”
小李嘉听见李老头提起爷爷时便低下了头,时间没过多久,想起爷爷的时候就会情绪有些低落,他声音有些低沉的应了一声。
“抬起头来!你爷爷是怎么教你的?”老头轻喝道。李嘉缓缓抬起头看着李老头,李老头看到李嘉眼中打转的泪水,想起这孩子的命运,也不由地和缓了语气,“相信你爷爷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吧?”李老头顿了顿,接着以很庄重的语气道“我想问问你,李傕可是有将道统传给你?你要不要继承你爷爷的道统?”
道统,源界中人对道统看得极为重要,衣钵可以传给很多弟子,但是这道统却不容轻传,道统代表了一个人精神意志,一代人执念,数代人的追求。很多情况下,作为继承道统的弟子在师傅眼里地位和亲生儿子没有一点区别,甚至仍有过之,而且道统也不一定会传给儿子,不是没有私心,只是道统要是落在不适合的人手里只会害了他。所以才会连老头之前问李嘉爷爷有没有给他传下道统。
和衣钵不同的是,继承衣钵或许会是让你学会所有师傅的灵法武技,而继承了道统,就可能只有一句话、几个字。道统的传承,能传下百年、千年,这个时候,所传下的道变成了一种荣誉,变成千百年来数代人、数十代人精神的凝聚。即使这道统没有一点实质的东西,即使它只有几句话、几个字。在所有人眼里,只有继承道统,才算是真正的传人。
不过千年来无数源者都略有略无、或多或少的发现了道统的力量,这种力量触摸不到,可又真实存在,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触动这种力量。以前的源者一直认为这是荒诞的,他们认为道这种只存在人们的精神世界,是不可能对人造成什么影响的。
只是无数次荒诞的事迹因为道统而出现,人们不得不在事实下相信这道的力量,只是却苦于无法运用这种力量,于是只能一代传一代的继承下去。
“我要走爷爷的道,将它继承下去,从爷爷去世的时候,这条道就该我走下去了。”
连老头听到有些惊异,李傕的道可是来头不小,这孩子竟然继承的了?他探出身子,伸出手情切地抚了抚李嘉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要走这条道,那李傕的仇就要你自己报了?本来就打算,如果你成了家族的素衣执事,李傕的仇就我报,那碧陨剑你也别留着了,早早交出来反而对你是好事。不过今天倒是让我放了心了,李傕有个好儿子!更有个好孙子!”
一只野兽受了伤,它会悄悄的找一个没有人的山洞躲起来,自己慢慢地舔伤口,它不哭不难过不后悔,可是一有人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了。
小李嘉本想忍着的泪水,可是在这一刻,在李老头的安慰下,坚强似乎离他远去,他默默地流泪,继而放声大哭,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大哭,就像那天在山谷里的嘶吼一般,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