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王府私设的地牢,幽暗诡异,潮湿阴冷。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冷的地上,低着头不敢出声。
她前面是一把暗红色的木椅,而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涛。
她从前只知道王爷是个冷漠的人,却不曾知道……王爷的怒气如此骇人!
该说是怒气吗?
张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侍女,没有说话。
整个地牢里弥漫着,*迫着几乎无法呼吸的气氛……
一旁站着甫笛,他也忍不住擦了把虚汗——他从未见过王爷如此。
那是王者才具有的霸气,与凌人而上的气势!
许久,张涛终于说话,“说吧。”
“奴婢……不,不知道……王爷您要奴婢……说什么……”
张涛面无表情,随手扔出一把小匕首,丢到侍女面前。
“说你该说的,少说一句,你少一根手指,少说两句,你少两根手指,自己看着办吧。”
侍女犹如坠进了冰窖!——“……王……王爷……”
张涛闭了双眼,等着侍女的回答。
甫笛在一旁插话说道:“你快说吧,不要惹怒了王爷,你曾说你亲眼看见娘娘杀了玉姑姑,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我……我……”侍女面无血色,直愣愣的看着张涛,只觉得眼前的王爷似乎随时会一刀了结了她!
甫笛想起现在仍在牢狱中的王妃,不禁有些愤然,大声呵斥道:“你一句不说,恐怕连命都没法保不住!”
侍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不……不要杀我!娘娘没杀人!娘娘没杀人!……”
张涛睁开双眼,看着侍女。
侍女被张涛犀利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急忙低下头去,“娘娘没杀人……奴婢只看到娘娘满身是血……没看见娘娘杀人……娘娘没杀人……没杀人……”
“为何丞相质问你时,你一口咬定是王妃杀了玉姑姑?”张涛问她。
“奴婢……奴婢太慌张了,说错了,说错了……”
甫笛一旁愤怒的吼道:“因你说错一句!娘娘就进了牢狱!”
侍女痛哭流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这名侍女显然是受人指使的,张涛很清楚。“谁让你这么做的?”
侍女一愣,猛然俯身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那侍女磕头不停,模样可怜。甫笛在一旁见了,拧眉问王爷:“王爷,这……”
“看来她是不会说的,恐怕是她说了,那人定不会饶她。”看得出这名侍女是受了胁迫。
“那王妃……”
“只要她说没看见娘娘杀人,就足够了。甫笛,你把她的供词写下来让她画押,交给王大人。”
甫笛急忙摊开纸张书写起来,供词写完让张涛过目后,拿到侍女面前,“画押吧。”
张涛神情冷漠,他背过身去,似乎要离开。
“我出门一趟,甫笛,你剁下她的小指,逐她出府。”声音清冷,也不容质疑。
张涛走出地牢,片刻听到身后传来隐约的惨叫……
人,总要随时承受因自身罪责而来的惩罚。好比他承受抛弃秦岚的愧疚,好比这名侍女要承受小指之痛。
因为这名侍女,他的王妃要受一天牢狱之苦。因为他与秦岚的过往,他的王妃也许将要承受更多。
张涛带着平儿,出府了。他不得不防,因为秦岚不再是他所熟悉的秦岚了。
木灵汐在牢房中静静坐着,不说一句话。
牢房经过布置,简易大方,虽说看不见阳光,但居住也不是不可。
木灵汐在思考,思考从她出谷之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笑了,做人真的好好,涛涛的怀抱,姑姑的体贴,杉儿的欢笑,甫笛的忠诚……还有刘凯的守护。
回头看看牢房外的刘凯,他与几名侍卫正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木灵汐笑了,她爱笑,她常常笑。她的笑里含着情。
即使没有人看守,也没人能够杀得了她——她心里知道。
即使失去了妖性,涛涛也会保护她——她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徐徐脚步声传来,刘凯与侍卫看过去,却见王强走来。
“王大人?……”刘凯迎上前去。
木灵汐看出王强神情有些异样。
“王大人前来是为何事?”刘凯问道。
“陛下请王妃娘娘进宫一聚。”王强干涩的说道。
皇帝陛下?
不仅是刘凯,木灵汐心里也是一惊。她猛然想起宴会上张然那灼热的视线……不安,在她心里升起。
“陛下因为何事要召见娘娘?”刘凯不明所以的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关于案子的事吧。”王强回答得模糊。
一个宫中侍卫打扮的人走进来,“王大人,好了没?马车已经等很久了。”
王强为难的看向木灵汐,“劳烦娘娘进宫一趟。”
木灵汐敛了眉目,轻轻点点头。
那宫中侍卫见到木灵汐,被她的容貌所惊,而后镇定下来,恭敬的将她请了出去。
刘凯想跟上前面,却被王强一把拉住。
“你快回府告诉王爷,娘娘被陛下召见进宫了。那侍卫对王妃态度恭敬,想必皇帝陛下不是为了案子召见娘娘。”
刘凯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
丞相府。
秦连倏然起身,“什么?!人不在牢里?!!!”
眼前站着若干几个黑衣蒙面人,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躬身说道:“似乎是被皇帝陛下的人带走了。”
“陛下?!”秦连哑然。
张然为何参合进来?他想帮张涛?……不,不可能,若想帮他,就不会下旨使木灵汐收监。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难道张然看出了他的把戏,将计就计?……那么,他与木灵汐又究竟有何干系?
秦连心觉不妙,脸色一沉,“你速速潜进宫里,将此事告诉给小姐。”
他要让秦岚知道,早做提防!
木灵汐,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莫非,真的杀不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