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实在很难想象,曼妙的女子双手粘上血迹……
木灵汐,真的是她吗?
“好好照顾皇后。”
“奴婢遵命。”
张然离开皇后寝宫,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园张。
“鬼魑子,我让你好好监视秦岚,你可知是谁伤了她?”
园张里一处角落里显出一个黑影来,渐渐现出全貌——竟然是兽一样的面容!
“鬼魑子?!!!”
“……如陛下所见,小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何人把你伤成这样?!”张然大为惊讶。
“小人去监视皇后的时候,意外的碰见一个人……不,是一个妖。”
“是木灵汐?”
“不,是男的,白发白衣。小人已经沦为妖类,不再是半妖,那男子修的正好是佛道,小人拼了命才保住性命……”
“他是秦岚的人?”张然问。
“小人不知,此妖在宫中游荡,时常出现在琛妃那里。”鬼魑子的身形开始变幻起来。
“鬼魑子!你会变得如何?!”
空中传来鬼魑子那可怖的笑声——一会便再没了声音,他的身体犹如被阳光焚烧一般,化成了灰烬,风吹四散……消失殆尽。
张然木然看着这一切。白发白衣的妖?……又是何方神圣?
次日,皇后遇袭很快传遍了皇城,亲王府自然也有听闻。
只是,张涛现在在为找不到木灵汐的下落而大感头疼。
甫笛在外面敲门。
“进来。”
“王爷。”甫笛走进房来,“皇后娘娘请王爷进宫一趟。”
张涛叹了口气,眼下他实在没心情进宫,可她是君,自己是臣,不能抗命。
“甫笛,去取只百年人参来,同我一起进宫去。”
“是。”
张然原以为会是秦岚的小把戏……不过看过她之后才发现,她确实伤得极重。
秦岚退去了所有侍女,脸色极其苍白的望着张涛,一言不发。张涛看向甫笛,甫笛心领神会的也退出房门。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秦岚与张涛两人,更显得空了。
“我承认……”秦岚突然出声,“我承认我是妒忌她了……”
张涛抬头看她,秦岚为何突然说这话?
“我妒忌她能陪在你身边,我妒忌她夺走了皇帝的视线,我妒忌她被你们呵护关爱……”
秦岚笑得极其凄凉,“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杀她……”
“你!……”尽管心里早有所明白,但听她自己承认,仍是叫张涛怒火中烧!
“你何必动怒?”秦岚一笑,“……我根本没伤她一根毛发,反而,我的人却死伤无数……有些杀手,甚至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看着他们训练,看则着他们成长……也看着他们死去……”
张涛不说话。
“张亲王,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手段之歹毒,真叫人悚然啊!”
“你什么意思?!”张涛知道她暗指木灵汐。
“涛涛,你真的不顾念一点往日的情分么?就连我伤成这样,你也毫不动容?”
“你……说你的伤是……”张涛不能相信。
“是,就是你分外呵护的王妃!”秦岚叫道。
“不可能!”张涛猛然站起来,“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害她那么多次,你以为她会放过我吗?她根本容不得我!若不是侍女及时赶到,我早就遭她毒手了!”秦岚说着,竟掉下眼泪,“涛涛……放过我父亲吧,……放过我吧……”
“皇后娘娘言重了,丞相之过,娘娘应该去求皇帝陛下,遇袭之事,娘娘也该去找陛下为您主持公道,请恕在下不便久留,告辞!”
说完,张涛转身就走。
“涛涛!”
张涛停了步伐,“皇后若继续迫害我王妃的名誉,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秦岚懵住。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一句话也不相信……
秦岚死死盯着离开之人的背影,心里的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她不会就此罢休!
张涛坐在石椅上,半身倚着。
这石椅上凉凉的,夏日里躺起来特别舒服,难怪她总爱在这躺着……
她离开不过半月光景,他已经思念得不行。他想她啊……汐儿……每次的轻笑,每次的撒娇,雪肌红唇,青丝薄裙……一天不见她,他便失了心魂似的……
他却似乎始终摸不透木灵汐的脾气,她只是笑,无奈与苦闷,嘲讽与漠视,全被她一笑过之。可是,他喜欢看她笑。特别喜欢。
尽管这笑,看起来有距离,尽管他总觉得没碰触到她的心。
张涛看着石椅前一池的水芙蓉,耳边又一次响起那日,与师父的对话——
“前些日子占星时,见你的王府上空有浑浊妖气,我特地出山前来看你,你却没有半点不适,为师的也就放心了。”
“师父放心,我身体很好,府上也未出什么异端。”
“那就好……对了,我听说与北修一战,你受伤严重,你武艺精湛,是被何物所伤?”
“啊,我隐约记得似乎是一种叫苍银的箭。师父对此有了解么?”
“苍银?!你当真中了苍银?!”
“师父为何……”
“中苍银者从来无人生还!……你是被何人所救?”
“……我的王妃,木灵汐……”
“她是用何种药物救你的?”
“……她的血……医药方面的事,我不太懂……”
“果然是她……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以血相救……”
“师父认识汐儿?……”
“不认识,但知道。能治百病的血,天下间惟有雪山灵狐的血。我观她的妖气虽然浑浊,但并非毒物,看来她无心害人,不过……毕竟是妖,她来你府上是何目的,你不得不提防着些……”
“师父你说汐儿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