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罗佩山被身边的人叫醒，出了防炮洞，看见连长来巡视赶紧敬礼，连长也不回礼，黑着脸看着他，
问：“哼，你小子是不是想当日本兵，全身小日本的行头。”罗佩山立即回答：“长官，子弹袋在拼刺的
时候，老是滑下拦手，容易吃哑吧亏。”他随手拉了一下身边一个士兵的棉布子弹袋，一下就滑下来了，
顺口就骂：“他妈的，没长脑袋，不知道绑紧啊！”说完就走了。一会儿，排长传来命令，立即将日本兵
尸体上的装具清理下来并更换。更换完毕，大家互相一看，觉得除了钢盔、枪和脚上的鞋有不同外，基本
上就像日本兵一样，大家互相取笑对方。
日军第12联队阵地，大批日军士兵已进入攻击状态，联队参谋长树下中佐来到观察所向安达大佐请示：“
安达君，可以炮击了，请下达命令。”安达大佐轻轻点了点头，树下中佐立即转达命令。75MM山炮大队和
九二式步炮中队的炮声撕裂了清晨的祥和，“防炮、防炮。”哨兵发出厉喊声，中央军第151团一营第一线战壕除了当值哨兵，全体士兵已经钻进了
防炮洞。
罗佩山感觉日本人越来越疯狂了，炮打得一次比一次厉害，爆炸声也越来越强和密集。
中央军第151团一营部，陈志坚营长在炮兵观测镜头，皱紧了眉头，看见小日本炮弹炸点也集中在一处，
立即命令警卫排进入被炸区域第二防，准备支援。
在长达20分钟的饱和性炮击时，日军第12联队长安达二十三大佐下令：“进攻。”各大队指挥官抽出军刀
，大声命令部队进攻，日军进攻部队立即起身在带队的各级军官高举军刀的指示下，开始前进，进攻阵形
仍为数排散兵进攻线方式。
林志辉来到罗佩山身边叮嘱道：“弟娃儿，这是一场硬仗，这一下要把我们都拼进去，跟得我，不要乱跑
，晓得不？！”罗佩山点头答应：“唉，晓得了。”然后，伸手摸了摸腰带上的刺刀。看了看右侧阵地尘
土飞扬，不时有人被炸碎和倒下。
中央军第151团一营营部，营长陈志坚抱着电话向团部长官求援，汇报了日军进攻规模和人数，长官只给
了一句话：“守住。”并摞下电话。陈志坚愣了愣，吐了泡口水，抓起桌上的钢盔，冲上了战壕。
中央军第151团团部，团长拿着电话向周志道旅长汇报：“旅座，我团伤亡900余人，再打就残了，日本人
已经疯了，全线压上来了，请求给予点增援，要么把我们团撤下去吧。”“没人了，你就顶上去，就是全
部成仁，也要守住。”周志道明确回绝。团长咬紧了牙帮子，铁青着脸，向着团参谋长，挤出一句子话：
“把团直属队的人组成支援部队拉上去，命令炮火全砸出去。”扭头进入休息室。
中央军第51师指挥部，师参谋长立即将情况报告给王耀武师长，王耀武师长问清其它防御阵地情况，命令
炮兵团全力支援151团，并将昨天补充的一个地方民团打散补充到151团。
日军炮火突然由集中一点攒射，变为全线压制。日军几个进攻大队已经进入百米射击程，双方远近火力全
力开火，漫天弹雨射向对方。暴露在弹雨中的日本兵没有退却，沉浸在炮火中的中国士兵没有退却，双方
就像两只猛兽在用爪子，互相撕打、拍击，并暗中蓄力要趁对方露出弱点和无力还击时，用獠牙咬断对方
咽喉。
团部派来的支援部队人数不多，就一个连的人头，在一营通讯兵的带领下，进入二线战壕进行火力支援。
一营部，营长陈志坚捧着电话泣不成声感谢团部长官的支援。“你他妈的，别哼哼叽叽，家底子给你了，
给老子守好。”团长再次摞下电话。团参谋长兴冲冲的来报：“团座，长官给我们补充了一个团的兵力，
是民团的。”“好，好，有总比没有得强，来得好啊，立即给我拆散，三个主力营各补充一个连的兵力，
然后再拿一个营到一营后方作为预备队，反攻时用。我这留一个营，作总预备队。”团长兴奋地说着，并
解开衣领扣，来到地图前观察并耐心等候前线消息。“团座，这是地方团，人数不满编呀，只有700多人
呀。”
第一线战壕，日军的炮火撕开了阵地，也撕裂了裂伏尸多日的日军士兵尸体，尸臭、硝烟和尘土味弥漫。
前方，日军散兵攻击线不断有人倒下，但阻止不了他们的前进。这时，旅部和师部火炮部队，在一线炮兵
观测所提供的射击诸元指导下，进行炮火遮断式射击，日军进攻部队伤亡加剧，仍在前进。
枪炮声中，双方士兵和军官在倒下。
罗佩山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瞄向一个个日军军官，专打脑袋。他的脚下一堆弹壳，已经看不到几个军官
了，就打机枪手、小炮手和旗兵。
第12联队前方观测所，安达二十三大佐心中在滴血，大量基层军官和士兵的损失，意味着老兵和军官指挥
层将断代，要从其他部队或军事院校补充，新旧磨合，指挥协调和经验都将使联队战斗力受损失。安达二
十三大佐一咬牙，命令辎重中队和工兵中队进入攻击队列，加强进攻。
中央军第151团一营，得到团、旅和师部的兵力和炮火支援，也咬牙硬撑住了日军攻势，战线仍在继续撕
杀，如同绞肉机。营部命令一线部队进入二线战壕，日军进攻部队终于进入了一线战壕，但很快发现，不
利局面，身高够不着交通壕和休息壕内女墙，只有在射击壕进行射击，一进入射击壕作战，胸部要暴露在
防御阵地外，就会被轻、重机枪击中。日军士兵和军官纷纷大骂国民党中央军的卑鄙和阴险，回敬他们的
是一顿手榴弹的暴揍。
日军不甘示弱，用掷弹筒和手榴弹还击，并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安达二十三通过炮兵观测镜，见到步兵
大队已进入一线战壕，工兵和辎重兵中队已接近一线战壕百米，不由得兴奋的哼起了《君之代》，他的欢
愉已感染了第12联队指挥部的每一个人，觉得胜利在望，多日的辛苦和牺牲没有白费，脸上都挂起了微笑
，说起了轻松的话题，性急的人已迫不及待地筹划下一步的攻击地点和战术。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
炸声，众人不由得心中一凉，来到前哨看，前线烟尘弥漫，尚未进入一线战壕的攻击散兵线垮了，许多被
烟尘波及到的士兵和军官，被爆炸冲击波震伤和震晕，或死或伤残，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央军会
再次使用这一招。耳边传来安达二十三联队长的一声大骂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许多年轻有经验的参谋知
道，联队无力再发起攻击了，等他们回过神来寻找联队指挥官安达二十三大佐时，已经不见人影，只发现
炮兵观测镜前有许多喷洒的血迹。联队参谋长发出撤退的信号，见前方撤下来的兵力不足一千人，他知道
他和安达二十三的仕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