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的厨房大锅中煮得烂烂的骡马肉和菜,汤面浮着厚厚的油,香味引得休整、训练的士兵们垂涎欲滴。平常,寻常百姓家中一年到尾也见不到一块肉。杨启帆坐在仓库里的弹药箱上,看着堆积如山物资、枪械、弹药和窗外密密麻麻的骡马群,心中乐得已找不到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高兴,哼着川剧调子,自己也不知道唱些什么。
团部作战室,罗佩山看着大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又羞又气,郑重地清了清嗓子,说:“在毛山尾伏击战中,我发现我们用的覆顶式战壕,防御力很强,减少了兄弟伙些的伤亡,便出口太小和少,不容易出去,不方便冲锋,而且如果被日本人用机枪堵住,那死伤就大了,我建议拉龙、大孤、独龙山的几个通道上修建覆顶式战壕哨所,进行伪装,如果日军发现我们的驻地,也可以使用这种阵地拖他们的时间,换取我们的支援和离开;二是骡马多了,也麻烦,是不是卖了或租给当地老乡,换取粮食和大洋;三是命令老兵除了正常训练的*课教授,还要把自己战场上的保命的绝招集中整理出来,传授给新兵;四是多招收一点当地的新兵,地形熟,当向导和作战都可以;五是用日式枪械训练兄弟伙些,以后枪弹来源可能要靠日本的东西了;六是把兄弟伙中有文化的,挑出来,把汽车、掷弹筒和各种火炮些拿给他们学,老子受日本人炮兵的气,受够了;六是新来的兵,心不够硬,想办法,尽快地让他们和老兵一样,我就先说这些,请各位哥老倌斧正。”何敬光听着罗佩山娓娓道来,眼中透露着欣赏和激动,但为他不分军阶的作法和说话方式担心,遂正正帽子,站起敬礼后说:“长官的指示,非常重要,我马上派军务参谋进行安排。”罗佩山茫然不知所措,所有人明白了何敬光的含意,立即起立敬礼,夏维新心中一冷,随着大流。
附近村落和山中避难的乡民们知道了毛山尾之战,知道还有中国军队在坚持作战,各式各样的难民和被屠村庄的余下的活口,纷纷向打听和寻找这支部队的驻地。
南京、合肥城的日军士兵暗中都已经知道有一支专门虐杀日军的中国部队,让阵亡的日军士兵,死无全尸,受尽耻辱,不能魂归故乡,并称之为“邪魄”,有日军士兵传言这是南京城外被屠杀的中国军队战俘魂魄所聚积,吓得胆小的日军士兵和新兵们,私下祈祷不要遇见他们,也希望皇军早日剿灭他们。
罗佩山开完会,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琢磨着何敬光的举动,勤务兵送来了午饭,一大碗米饭和一碗肉,罗佩山立即起床,欣喜地坐到桌边抓起筷子准备吃时,被人打断。刘妍和杨菽波端着自己的饭菜进来,不客气地到桌边,放下盘子,罗佩山站起来,想跑出屋外,被两个女人喝止,他嗫嗫地说道:“我想起来,受伤的兄弟和各部队的兄弟我应该去看一看。”刘妍和杨菽波对视一眼,说道:“我们和你一起去,免得你耽误吃饭。”罗佩山被两女夹在中间,去了医务所看望了伤员和各部就餐的士兵,各部军官立即放下碗筷前来陪同。
没有了借口的罗佩山,老实地和刘妍、杨菽波回到屋内小口小口地吃着午饭,惹来了两个女人的笑声。
有针对性的军事训练开始了,通过参谋长和军务参谋收集和整理,各营连主官的实施和执行,让各部基层军官和军士受益颇丰,新近的胜利和改良的训练、库房中的肉干,充足的饷银,这一切让所有官兵打足了精神训练。
独龙、拉龙和大孤山上的土匪和溃兵开始直接找到谷地部队要求收编或改编,有的则远遁他处。大大小小的土匪4支三百余人和陆续下山的各部从南京城突围出来的溃兵二百余人被何敬光和张植杰打散队伍,编入各连,引发了投奔者的一股搔动,则由罗佩山和何敬光、张植杰建立教导营,组成二个特种连教习汽车、火炮和炮兵观测等兵种学习,军官连则对土匪头头和溃兵军官、首领、各部选拨军士苗子他们系统的培训和学习,考核合格者,优先补充入部队主官职务。而他们的散乱型号的武器和装备,则统一上缴入库。
杨启帆穿着一袭长衫,奔走于各个未被日军占领县城向民团和村庄地主、各种地下势力进行贩卖,并从铁匠铺定制购买大量三角铁钉。
独龙、拉龙和大孤山腹地内有国民党正规军驻扎的消息被离开的土匪传开了,大批人员前来投奔。
XX战区战报和军统局战报通过不同的渠道汇集到蒋介石的办公桌上,军统局收集的情报让蒋介石得知罗佩山这支部队对日军采取的报复手段,让他既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又怕引来国际的注意,遂模棱两可表态,让军统局心中暗自领会,退出房中。
三天后,由战区长官部站发来嘉奖电令,并派人护送50支司登冲锋枪配弹五万发、步枪子弹50万发、手榴弹二十箱、五千块大洋;军统局XX站,转送来斥责令,并被充MP18冲锋枪和M1932毛瑟手枪(俗称二十响的匣子炮)各50支,五千块大洋,子弹若干。手枪优先配备给基层军官,每班必须配冲锋枪一支和ZB、大正11式轻机枪各一挺,以加强班火力。
歌舞团由上海抵达了南京,得到消息通报的天真谷次郎头皮阵阵发麻,安排了在南京城一个剧场的演出,由高级军官观赏,后再由各部官兵分别观赏。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慰问完南京的日军部队,这个歌舞团和护送他们的军官一道向天真谷次郎提出要求到合肥城给那支武勇的皇军慰问表演,天真谷次郎咬咬牙,抽出九辆军车装载歌舞团成员、慰问品和特殊货物,一个步兵大队携全付重型武装出城护送,奔向合肥城,顺便接重伤员。
杨菽波将接收到的情报转交给刘妍,刘妍立即来到作战室,报给了张植杰参谋。罗佩山和何敬光得到消息从训练场返回,在缴获的日军作战地图上寻找伏击地点,罗佩山看也不看地图,说道:“还是在毛山尾那个老地方,再干龟儿子日本人一伙,痛死他格狗日嘀些。”何敬光、张植杰目瞪口呆地盯着罗佩山看,从一般军事角度来说,使用过的伏击地点,是不会被再次使用,防止敌人过度注意和警惕,使用同一地点打伏击,这个想法不是狂人,就是白痴,罗佩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合适,换个地方嘛,莫那个样儿看到我。”何敬光和张植杰,笑了出来,大声说道:“是,团座。”
队伍领取弹药、装备出发,杨启帆望着仓库门一板车一板车地拉出物资,呲着牙抽着冷气,盘算着出去了多少大洋,心中很是纠结,粗声武气喝令着各部士兵,喊道:“败家仔些,小心点嘛,这些都是钱噢。”士兵和军官们看着他,不敢顶他,怕得罪了财神爷,被扣军晌和奖金。
布置好营地的警卫部队,加强了防御,教导营随军出发,除了特种火力、汽车教习连,军官教导连不参战,所有轻、重火力装备都带上了,包括100匹骡马、50架板车向毛山尾开去。
日军步兵大队行进得很缓慢,使用一个中队的步兵,派出三个步兵小队为尖兵,各距100米成品字形搜索前进。其余中队则蓄势待发,如同一支张开的弓箭,护卫着中间装载的歌舞团成员和慰问品、特殊货物的车辆。
罗佩山已经到达毛山尾南侧的的阵地,看到已经被安达二十三破坏殆尽的阵地,安排张荣带二营二个连到主阵地前方公路南侧300米处埋伏;黄福林带三营到主阵地西侧公路两旁埋伏,并撒下三角铁钉在公路上和两侧;罗大勇的一营和二营的一个连、机枪连、警卫连等各部在主阵地隐藏起来。田前光和他和医务队、辎重连则躲藏在主阵地后方400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