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永生祭 (6)
忘川流庭2015-10-25 04:163,195

  (六)

  入夜,梦西和的父亲梦旗、莫丽母亲刘娟与两个人头的DNA核对报告结束。正如袁罗修推断的,的确是梦西和、莫丽。同时送来的还有殡仪馆带回的血样化验报告,报告上注明:维修工具上的血迹与梦西和和莫丽的吻合,火化间地板缝中的出自梦西和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梦西和的第一死亡现场在十七号火化间,两个人人头切割的工具就是隔热板切割刀。不管梦西和是自杀还是他杀,梦通切割尸体的头颅也构成谋杀罪,足以贴榜通缉。得到这个铁证告破人头案,袁罗修大松一口气。大川立刻发布通缉报告,通告各地方警署协助追查逮捕梦通。

  只是——不到一个小时后。

  “科长,梦通死了——”黄婷婷一身狼狈的跑进来。

  打盹的袁罗修噌的弹跳起来,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畏罪自杀。

  黄婷婷接过大川递来的温水,润润喉说:“他在琉璃山山顶看日出,因为海拔过高,心脏起搏器承受不住——今早死的,琉璃山的遭受雪灾,卫星网络都断了,没能及时发布消息。我已经叫他们把尸体运回来——”

  “明知道琉璃山的海拔会影响到心脏起搏器,他还去,又一个畏罪自杀的。”大川说。

  得知割头沉头的人是梦通时,袁罗修就预料他可能畏罪自杀。因为人海茫茫要找到他并非容易,就算找到时自杀了也不影响案子的最终定论。

  “他什么时候去的琉璃山?”袁罗修问。在去琉璃山之前,这个月里他躲在什么地方?

  “前几天,在此之前,他一直住在鬼府。”黄婷婷说。

  “什么?鬼府?”袁罗修吃了一惊。

  “是,白小姐说,他是红园的后人何小通,两人曾经的童年好朋友。”黄婷婷说。

  “何小通?——”大川、李杨、大梁三人各个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对了,白小姐也跟着回来了,就在车里。大川,你把她送回去吧,得快点,我怕她等急了。”黄婷婷说。

  》》》》》》》》》》》》》》》》》》》》》》鉴定部的停尸房内,停尸台上放着梦西和那颗蜡白面皮的人头。白月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白色手套靠在一边悠然的喝着珍品红茶。

  维纳、莫丽的丈夫兰柯、母亲刘娟,梦西和的父亲、姑姑梦露在黄奇珍引领下进入停尸房,看到如此怪异一幕不由得全身发毛。

  维纳还是不顾这一点,快步的上前抱住梦西和的人头如获珍宝一般,刘娟跟着先号啕大哭。

  “白医生,怎么在这里?”想起袁罗修“不准白月靠近她”的嘱咐,黄奇珍感到有些不安。

  “我是鉴定师,当然会在这里了。”白月笑说。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啊——”梦旗痛哭流涕,悲愤的来回掴着自己的脸颊。

  “白医生,麻烦你把莫丽的…拿出来…”黄奇珍说。

  “不急。”白月说。

  黄奇珍不解的看着他。

  “那匣子是我父亲的,什么时候能领走?”梦露故作伤情的问。

  “你怎么肯定匣子是你父亲的?”白月问。

  “那的确是我父亲的匣子,他经常拿出来把玩,我见过的。”梦露说。

  “看来你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否则,他不可能把一对价值两千万的匣子沉到地狱口。”白月露出优雅的微笑打量着她,浓妆艳抹没有遮掩掉她尖酸、贪婪的本质容貌。

  听到白月的质问,她一皱眉,两条高坡眉毛变成了波浪线似的说:“这也不能怪我们,母亲患了产后抑郁症,经常对我们使用暴力,父亲也跟着当我们是敌人一样憎恨,要不是舅舅家收养,我们早被打死了——不是我们做儿女的冷酷无情,是父亲选择了母亲而抛弃我们。”

  “你父亲后背有没有烧伤的痕迹?”黄奇珍问。

  梦露不安的点了点头说:“有……一大片,说是小时候被火烧到,我想应该是枋城战乱的时候留下的。”

  黄奇珍说:“既然这样,犯人的犯罪证据最少在一年之内不能成为遗产被继承的。”

  “什么意思?”梦露惊问。

  黄奇珍说:“梦通就是割下梦西和、莫丽两个人人头沉到地狱之口的凶手——”

  梦旗等人一阵的惊愕。

  “这么快就破了案子,不愧是独眼龙。”白月自言自语说。

  “怎么会是我父亲?不可能是我父亲?他是个非常尊重亡灵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亡者遗体的事情。”梦旗不敢置信的说。

  白月说:“梨花垣有个流传很广的凄美爱情故事叫《永生祭》,也有些的叫《阿杏》的。相传,有一个儿孙满堂的老太太阿杏,临终前意外的拿出一个匣子。匣子装着一个男人的人头,那是她年轻时深爱着的人。老太太恳求子孙们在她死后,将人头割下来放到另一个匣子里,让她和深爱的人一起沉到地狱河中,永生永世不再分离。后世的很多情侣以此来证明永恒相守的爱情承诺,于是衍生了特殊的永生祭文化,呈放人头的匣子叫永生匣。你如果到梨花垣旅游的话,应该是见过的,雕工非常精美。很多人看了之后就有把人头放进去的冲动。梦通想通过这种方式,无非是成全梦西和和莫丽之间的爱情。”

  “不可能,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父亲杀人的?我父亲十分疼爱西和,不可能杀他。”梦旗说。

  “就是,父亲不可能是凶手,肯定是有人陷害的,那个潘知然很早之前就窥视我父亲殡仪馆,说不定是他杀了西和,然后又把我父亲绑架了。”梦露说,她急于为父亲开脱罪名。

  “我们不如来推断以下,莫丽跳楼而死,梦西和深受打击,自杀了。临死前可能委托梦通为他和莫丽举行永生祭——又或者,梦西和死后,梦通自行主张的选择了永生祭。目的就是为了两个人死后在地狱里长相厮守。”白月说。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父亲不是个迷信的人。”梦旗说。

  “你们知道匣子的来历吗?梨花垣的红园在六十年前也有一对,因为继承权的争夺导致手足相残,几家人十几口都死了。一天夜里,两个匣子被一对叔侄带走,从此杳无音讯。这对叔侄失踪后的一年,你父亲在枋城户口,巧的是,那个侄子背部被严重烧伤过留下的烧疤,而你父亲也有——”

  梦旗吃愣过后又是一番的懊悔的哭啼说:“他经常抱着匣子一个人发呆,从没有对我们提过匣子的来历,问起小时候的事情从不会说。都怪我,我真没出息啊……爸,我对不起你……”

  “事情过了那么久,除了我父亲,谁还能去证明那些过去?”梦露质问。

  白月说:“这些只是推测而已,假如你父亲带走匣子的人,说明他相信永生祭能兑现有情人之间的诺言。凡是这一带的原住民对祭祀文化是绝对的信奉,特别是老年人。他们知道很多年轻人不知道的东西,见过很多年轻人没见过的事情——比如,沉入地狱口的永生匣即使过了数千年都是相伴相随的。一个被人带走,另一个也会跟着——所以,梦西和被带出地狱口,傍晚的时候莫丽的人头就出现了。只可惜,装着她人头的匣子通过地狱口漩涡时,被弄坏了——想必她非常的愤怒,两只眼睛迟迟不能闭上,应该是心里还充满着愤怒——”

  “警察也相信这些神鬼邪说吗?”维纳意外的冷静质问。

  “警察相信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当然是不会相信,要是亲身经历和亲眼目睹,就另当别论——”白月玩味的看了她一眼说。

  “胡说八道——”维纳轻抚着梦西和为数不多的头发冷笑说,似乎洋洋得意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莫丽的人头看到了她生前的一些记忆片段,你信吗?”白月说。

  黄奇珍一怔悄声问:“真是谋杀?”

  白月说:“我从不骗人。”

  维纳说:“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能说出来,也只是骗人的把戏。”

  白月直视着理直气壮的维纳沉默了几秒钟,嘴角扯起诡异的笑容说:“当莫丽得到离婚协议书的签署,意味着她和梦西和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过着他们的美好生活——而你,被抛弃了……反正她患有抑郁症自杀未遂是常有的事,你顺手一推就清除和梦西和之间的障碍,可是……站在幸福的起点上的她并不想死,拼命挣扎的时候…挎包的绳子就那么断了……”

  听到这个消息,梦旗等为之愕然。

  “你不要血口喷人——”维纳镇定自若的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说。

  白月对她的反应倒觉得有趣说:“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表情没这么冷静哦。”

  “你尽管怀疑我,但要出示证据……既然DNA结果已经出来,可以领走西和吗?”维纳说。

  “当然可以,只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兰柯先生、莫太太,你们想知道莫丽真正的死因吗?”白月问。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兰柯说。

  “你就没怀疑过眼前这位心理医生吗?”白月指着维纳说。

  “维纳医生是有这个嫌疑,可莫丽是因为我放弃对她的信任,所以选择一走了之。”兰柯说。

  “你妻子莫丽和别的男人暧昧关系公开后,作为心理医生,她是不是特别提醒过你,离婚只是莫丽试探你的信任度,千万不能同意离婚。要是同意离婚,意味着你相信莫丽的背叛,失去信任的莫丽很容易产生绝望心理?”白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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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迹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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