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哈……玉璧…欣儿…玉璧……”何放忽来的脑子一闪灵光大叫起来。
“什么玉璧?”难得何放这么大惊小怪起来,旁欣好奇的问。
若不是想起阴俪,或许他也不会联想到赋予神鬼传说的那块传承几百年的玉璧,黑衣女人手中的那块和阴司门的那块形状是一样的,只是当时灯光昏暗,看不清楚色泽和上面的文字十分和阴俪的是否一模一样。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嫌疑就不能放过的,很快的掩饰掉自己此时的重大发现,他不能旁欣再想起和女人见面的不愉快经历。
“没什么,你好好躺着啊,我出去抽根烟。”何放出了病房,三步并一步的跑到服务总台的电话处,正准备拨打电话往警局里提供这个重大发现,视角却出现了一道黑色而诡异的身影。
抬头望去,医院侧门门口站着那个撑着雨伞的黑衣女人。
眼看黑衣女人转身离去,何放甩下电话直奔着追出去。到了医院大门口,实实的跟一个来人撞到一块去。
“搞什么,你这是投胎呢?”被撞的嗷嗷的叫着嚷嚷,抬起头来的时候才知道彼此认识…师充。
“跟我来…”何放也不问情不情愿的拽上他就往外继续追去。
“老大,你干吗啊,我下班了,只是来看嫂嫂的。”师充气喘吁吁的说。
“黑衣的女人,看见没有?江医生和徐护士就是跟踪她后才死的。”何放说。
“哈?”师充一怔,即刻心存畏惧。要说那两具尸体真是有些扭曲到惨不忍睹。
“等局里的人过来,人早不见了,我在前,你在后,保持二十米局里,走……”何放说。
何放是上司又是平日的兄弟,出任务总不放把自己往后面放着避免前锋的危险,师充就算害怕,那也得跟着上去,这一跟就跟出了两三公里,当师充发现身后还有别的追踪者,他急忙赶到何放身边做了提醒。
“不是我们局里的人…”扫视着伪装成路人的几个跟踪者,何放疑惑的说。
“他们是一伙的?”师充说。
“说不定……”
此时一直走在前头的黑衣女人转过身来,双眸紧盯着那几个伪装失败抽出手枪的跟踪者。
“惨了,我们都没带枪……”师充冒着一头的冷汗,急忙从路边的垃圾桶里抽出了一根废弃的铁棒子。
不顾街上路人来往,几个跟踪者竟然抬高了持枪的手一步步的往前靠拢过来,眼看着就把连着黑衣女人的三人给包围了,路人顿时一片惶恐的跑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放朝黑衣女人问话,至少在死之前要问个明白,黑衣女子歪着脑袋仍是盯着跟踪者不放,脸上露出鬼魅的笑容。
“老大……”被师充这么用力一扯,何放的目光转回身后,只见那几个失踪者高举的手枪已经对着自己的脑袋,只要一扣,就能把他们的脑袋给崩掉。
再仔细的看,此时的这几个人一个个面色纸白全身发抖,他们口中还发出惊恐万分的求救声。
“砰……”黑衣女人忽来的轻声话语,最左边的一个跟着就扣动了扳机,脑门飞溅出一滩血迹,噗通的就倒下了。远远围观的人一阵的惊叫。
同伴开枪自杀,其他的人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保持着枪口对着自己的姿势。
还没等何放和师充回过神来,又是砰的一声,一人倒下…三个,四个,五个,五具尸体呈圆圈式围着三人。
整条大街掀起了一片骚乱。
师充两人小心翼翼靠上去探鼻息,确定是死了。
这是集体自杀?
“你留下来料理现场…”何放抛下一句话追上转身离去的黑衣女子。
这一回,何放以快跑的方式想拦下女子,但他确实迟迟追不上,对方明明只是以普通的步伐在前进。
黑衣女子在巷子里饶了一圈后回到医院的门口坐进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老爷车,车子牌号前的字显示那是来自外省的。
看来女子有接头人,刚才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何放一时的不敢冒然上前去。正在犹豫着,车子的前座下来一个人,那是个女人,看容貌少则也有四十岁。她的双眸光彩熠熠,嘴角微微上翘,表情十分从容。她的长发干净利落的盘在后脑勺,穿着黑缎印花长衫,双手带着白色手自然相握在前,身上散发着高雅的气质。
她微微颔首着说:“我是大小姐的管家白戚,他们都叫我白夫人——年轻人,你又怎么称呼?”
“我是警察。”何放说。
“警察先生,请上车……”白夫人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何放原地不动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知道白佛城吗?”白夫人说。
“白佛城?万象森林那边的白佛城?”那是和盘桓市大约有一千多公里的古老城镇,那是万象森林地下河流的出口,因为白佛鱼而闻名于。作为阴司门的发源地的鬼府不就是在那里吗?
“带你来的这位是我的大小姐,叫白夜,她是鬼府最后一代鬼祭司——”白夫人说。
何放一愣,阴俪临死时利用玉璧举行血祭仪式发出求救信号的对象不就是鬼府吗?如果这两个人的确是鬼府的人…那他们能为阴司门做些什么?疑惑的是,她们找上自己是什么目的?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需要你帮忙去救一个人。”白夫人看出他的心思说。
“救人?救什么人?”
“你的侄子,阴少聆。”
“少聆,你们知道少聆在哪里?”何放激动的问。
“大小姐能找到他。”白夫人说。
“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会带警局的人去救他出来。”
“抱歉,大小姐喜欢单独行动,如果你不方便,我们也不面前,再见……”说着,白夫人坐上车启动了引擎。
何放在三秒钟之内果决的做出了上车的选择,然而,上车后的他却是背脊梁一阵的发凉,因为车里只有他和白夫人两个。明明上了车子的黑衣女子不见踪影。
就这样,他揣着满腹的疑惑跟着白夫人一路颠簸离开乌市,行驶了一百公里后安全的抵达盘桓市阴司山。
正值秋末,秋风瑟瑟,枯叶飘零,周围山峦轮廓清晰可见,山腰的那座阴司门古老建筑黑墙高耸,昏暗的廊檐灯映照着外翘的檐角,秋风凛冽而过,铜铃阵阵,伴着孤鸦啊啊哀鸣。冥桥下冥河两岸芦苇飞沫漫天,河床裸露,河藻糜烂,河水如墨,隐晦的天空倒影其中,气氛阁外的苍凉阴森。
冥桥中央直立着一人撑着那把伞漫无目的的眺望着,身影独立而清冷。
在乌市消失的白夜。
阴司门家族的几人与及那位最年迈的侍奉者各自提着油灯静默的站立桥头。那几人就是当初一起前往白佛城的,按照路程,此刻他们还没办法到达白佛城。
铁定是半道上就折回来了。
“大小姐,人带到了。”白夫人上前进行了任务汇报。
白夜面无表情,眼神清冷的看了何放一眼,随手把雨伞递给白夫人步行到冥桥的正中央位置。
“荷娘……”
听到叫唤,老侍奉者何娘自怀中的一个黑色的木匣子端出一盏小油灯,那是罩着精美圆形的楼空陶瓷灯罩的古董油灯,一直供奉在阴司门正殿里的,听说那是引魂灯,阴司门每当引度一个灵魂时作为媒介点燃的灵魂之灯。
将雨伞递给白夫人的白夜屈膝蹲下,左手掌心覆在桥面的石块上,右手食指中指夹着阴司门的祭文牌,双目紧闭,口中来回念着何放听不懂的咒语。扑哧的一声,掌心覆盖的桥面扑哧的窜出一道青色的火焰,青色火焰不断往上蹿高并形成一个人面目清晰却是半透明的女子。见了这飘忽而存在火焰形成影像的女子。老侍奉者噗通跪地磕头嚎啕着:“俪儿啊…你死得怨啊…”
白夜起了身抬着手把掌心的这一道火焰朝着小油灯轻轻挥了挥,灯罩内的灯芯也窜出了一道青色的火焰,灯芯的火焰越烧越旺,阴俪的透明火焰越加微弱直至消失。
吃惊过后的何放心理却暗想,这种手法应该是一种叫做隔空点灯的魔术,这个黑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真是鬼府的鬼祭司?
把青火焰的灯交给了白夫人,白夜亲自去搀扶起老侍奉者荷娘说:“你替我给所有人传句话:就说:从今天开始,有我暂时代理掌管阴司门,等到新一任继承人有足够的力量,我会把这个掌管权交还。”
“是…是是是…祭司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阴司门报仇啊…”荷娘抽泣着哀求。
“报仇吗?阴司门决定和外族联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灭顶之灾,这就是因果宿命。”
“祭司大人,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通过警方的力量去剿灭他们。”一个阴司家族的人说。
“这件事由我和何放去处理,你们只需要在阴司门等消息。”白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