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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何放、师充一起调任到白佛市刑侦科,负责新起的白佛市所有刑事案件。
刚刚进入白佛市,远远的望见隐藏在迷雾中的白佛山。穿过那一座透着古老文化传统气息的白佛城,走上那座冥河上的冥桥,他惊奇的发现:白佛山下的那座桥冥桥和阴司山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满山脚的鬼凤凰花开得血滴般的艳红夺目,与白色的雾、黑色的林形成三道诡谲的风景线。(第一季《修罗行》第一话中有鬼府的详细描写)
常年笼罩着阴霾雾气的鬼府凛然诡秘。站在鬼府那座高大的台基上放眼望去,万象森林无边无际的林海雾浪起伏在眼帘里,左右两边的地平线透出半轮残阳,残阳的余晖映染着林雾如两团篝火。
这就是奇异的白夜现象,只是,他分不清哪一边是黎明,哪一边是夕暮。
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正是背对着西边,为什么南边和北边会出现半轮残阳?
“你叫什么?”何放对门口站着的白衣女孩问,她眼睛自他走上塔台就一直盯着看,怀里抱着一个大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类似心脏的东西。
“老大,你叫谁呢?”跟着来的师充扫视着他的前方疑问。
何放一怔,指着眼前的孩子说:“这孩子。”
师充盯着他所指的方向,缩着肩咧嘴干笑着:“哪…哪来的孩子?你别吓我。”
何放又指着孩子说:“当然是她了。”
师充瞪大了眼睛开着嘴巴没说话,他是知道旁氏研究所案的,自然也知道白夜的事情,到了白佛市,漫天的鬼府传说听得更让他心颤。
看到师充瞠目结舌的样子,何放一手朝着孩子的肩伸去,然而,手却没入那孩子的肩膀中完全失去了着陆点。
咯吱的一声,把两人都吓得快跳起来。
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戚白夫人从大门里走出来。
“何警官,好久不见…”她仍是一脸的慈祥、高雅神情。
何放回神之时,发现那女孩躲到白夫人的身后去,白夫人说:“不能淘气哦,回去吧。”
听着白夫人的话,女孩一转身就穿过门板消失在眼前,何放大口的噎着唾沫一时没敢再出声,他自信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真正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是有种并非害怕而产生的惊悚之感。
“不用太紧张,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白夫人说。
“老大,我有点…不想进去了…嘿嘿嘿…”什么都没看到的师充缩着脖子说。
“大小姐等你们很久了,请进吧…”白夫人说。
等了很久?他们来的时候没有预约过,也没有告诉别人。
何放沉了口气,踌躇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进入大门,一座宽敞的庭院映入眼帘,庭院中央是一汪水池,说是水池,不如说是一口泉眼,泉眼的水面静止如镜映照着出灰暗的上空,三条渠道连着泉眼往左、右、后三个方向而去,三面的走廊通往正殿和两个侧殿,廊栏上爬满藤木,廊檐下挂着竹帘,廊梁上吊一个个拳头大的铜铃,铜铃罩身上有奇怪的文字符号。
大风拂过,它们一齐的叮叮当当的奏响成旋律,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冷寂的鬼府四处。
自外面观望,鬼府占地面积应该不大,但是,正殿,两个侧殿的规模却超过目测的面积。
正殿外面有一个过度的小庭院,庭院中开满白色的鬼凤凰花。正殿并没有门,仅仅是十几根巨大的柱子立着,柱子周围钉有灯架子,架子上挂满一盏盏小油灯,小油灯镂空的灯罩中的火苗扑哧扑哧的随风摆动着。正中央位置是一座祭台,呈成正方形祭台由黑色的石块砌成,五十公分高六七米宽,四面台壁刻满文字符号,台面上刻的是一个带着各类符号文字而类似于八卦的大图案,从刻纹、雕槽的磨损程度上的这一座祭台有着悠久的历史。
“这边请…”白夫人带着两人从过度小庭院转进往左边的走廊来到左殿。左殿设有门框,只挂白色的纱幔。隔着舞动的纱幔,能看见殿里有一个人,那人端坐似乎在写什么。
跨了门开走进殿里,殿里靠墙壁是一排排摆满各类物件的储物架,一排排放满书籍的书架,中央位置起一座小木台,台上是一张书案和茶案。案上摆着一套简易古朴的茶具、设有炭炉,炭炉上放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里咕噜咕噜响着冒出水雾来,水雾中散出一股浓郁的茶香味。书案上蜡烛架的蜡烛摇摇曳曳,白夜穿着长袖白袍坐在书案边,专注的在一排竹签上书写着何放所不认得的文字,等两人落座在案前的蒲团上,白夜瞟着冒一头冷汗全身紧绷着的师充微微一笑说:“不用太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师充一惊,赶紧抹掉冷汗僵硬笑了笑说:“我……我是,我叫师充…”
看到白夜的表情相比之前见到的随和,神情没了之前那一份摄人的清冷,反而添了几分随意和亲近感。
师充也是个直肠子,就算是觉得忐忑害怕,可心底憋着问题更为难受,他指了指五官上的眼睛鼻子问:“那些人…你…你怎么做到的?”
“让你试试就知道…”白夜笑容可掬的说。
师充吞了唾沫连连摇头。
白夜放下手中的笔,开启炭炉上的陶罐拿着一个茶勺往里晃了晃,舀出两碗茶分别递到两人案前说:“这是用鬼凤凰花熬出的茶汤,味道一绝,喝一口压压惊…”
眼前面挂笑意的白夜与之前见过的清冷阴郁的那个白夜的判若两人,让何方有些不解。
“用科学的说法…我这算是精神分裂…这个我比较开朗热情,那个我沉闷孤僻…”白夜阴笑着说。
“精神分裂?”
“不明白?”
“明…明白……”是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她自己说的算,既然她这么说,就当时精神分裂。
白夜微眯这双眸盯进他的眼睛里,眸中透出一缕犀利的寒光说:“其实你不明白……”
何放一愣,这些话怎么好像都是透析过自己的心理做出的回答。他说:“我的确不明白,这也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要见见少聆。”
“等我们把事情谈好,他也就回来了。”白夜说。
“你想和我们谈什么事情?”这次来带了很多问题,也不知道她能如实回答多少。
“交易。”
“交易?”
“没错,交易。”
“什么交易?”
“三十年…我把这一带三十年的治安全部交给你负责,相对的,我保你三十年任期内平安无事。”
“用不着你的交易,这一带的治安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我指的治安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治安,往后看……”
顺着白夜的指的方向看去,两人吓得从蒲团上跳起来,一个破了胸腔露出血森森大肋骨的男人正一摇一晃的站在殿门外,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盯进来殿里来。
“慢慢看,会习惯的。”白夜笑说。
惊怕过后的何放壮着胆上前去细察,发现那人和门口遇见的女孩一眼,伸手无法触及的存在。
“至于你师充……”
“我就不用了…我胆小,干不了这行,干不了…就不用找我了…哈哈哈哈哈……”师充措不及的直挥着手拒绝。
“我把这一带三十年的繁荣交给你负责,给你的回报是四十岁以后每天都能躺在黄金里睡觉。”白夜说。
“那也不用…真不用…我平平凡凡就好…黄金什么虽然很喜欢,但我真不要…”师充瞥着门口还站着不走的“人”,手心的冷汗都快滴出来了。
“再附加一个回报,我保证你们两个长命百岁。”白夜说。
“嘿嘿嘿…长命百岁也没用啊,要是全家死光光的一个人独活那不是更痛苦煎熬的…你还是什么回报都不给,交易也不做…我不做交易的。”要是和魔鬼做交易,离死也不远,可是,现在想离开都是个问题。
白夜顿了一下没说话,气氛顿时变得萧瑟阴冷起来,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说:“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们的命运捏在我手里,把茶喝了,就当时交易成功……”
说着,两人的手竟是不受控制的端起了冒着香气的茶碗,一口的就见了地。等到茶碗稳稳的放回桌面,手才恢复了到自我意识控制的状态。
把住那只手,两人惊骇不已,呲的一声,掌心被什么东西烧烫着一样疼痛,张开一看,掌心盛开着一朵红色的鬼凤凰花,花朵在手心摇曳着,细长的花蕊像蛇信般一伸一缩,妖异非常。
“交易成功。”白夜给他的空杯里又倒上茶汤。
“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何放畏怯的问。
“你会知道的,我们来日方长。”白夜说。
别无退路的师充铁青着脸支吾着问:“只要…别把我拧成麻绳…我答应你…不过…不能做违法的事…”
“放心,违法的事情不用你们去,我亲自去。”白夜故意压低了声线说。
“白夜、白夜…有客人……”殿外的走廊传来稚嫩的童声。
何放顾不上和白夜的交易,赶着出门去迎接,的确,走廊上小跑着的孩子正是白月,但是,牵着他的手却是透着阴郁冰冷气息的白夜。
两个白夜?
“少聆…你还好吗?”何放抱起来白月掂量掂量着。
“我不叫少聆,我叫白月。”白月说。
“你是少聆,我是你小姨父,还记得吗?”
“我记得你,可我现在是白夜的孩子,名字就叫白月不叫少聆。”白月说。
“你不是她的孩子,你是阴俪的孩子,你的妈妈是阴俪,你爸爸是旁落,少聆,阴少聆才是你真正的名字。”何放焦急的说,眼前的孩子虽然和自己认识的还是一个样,但感觉上却是被白夜控制了似的。
“我知道,我以前是阴俪和旁落的孩子阴少聆,我现在是白夜的孩子,叫白月。”白月说。
“这……”这孩子的思维逻辑好像出现了混乱。
“我答应过阴俪,消除掉这个孩子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回忆。”殿中的白夜站在了身后说。
站在殿内不敢出来的师充看着这个殿中的白夜目瞪口呆,因为这个白夜双脚并不着地,整个身子是漂浮着的行走。
“消除回忆?”
“我是无所不能的。”殿中的白夜得意的说。
三十年后,见证白佛市兴荣的何放自警局刑侦科退役,完成了与白夜“三十年”的交易。自称胆小的师充勇敢的担任白夜所有在白佛城的家族产业代理人,隔年就为白佛城文化遗产保护。短短十年,他利用这一文化遗产资源开发出众多的旅游产业链,从而复兴了白佛城,他自己也成为了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