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习过武!”夏侯惇倍感吃惊,可是这药已吞下,一切都为时已晚,“这,文和先生并没有告诉某未习武的人服之会怎样。”夏侯惇实话实说。逍彧听他口气,自然也就明白了,习武之人服之尚且武功大损,未习过武,那还不死透了?他倒是也不怪夏侯惇,但是这种剧痛简直是非人世之所堪,他甚至觉得,还不如方才死了更痛快些。夏侯惇听他惨叫连连,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时间想开口叫他却发现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少年名字。
“某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因强*逍彧吞下毒药丸,心中略感愧疚,口气也不再那么强硬。
“销魂啊!销魂啊!”
夏侯惇皱了皱眉,又开口道:“某问你叫什么?”
“销魂啊!销魂啊!”
夏侯惇一声冷哼,“你急不愿意说,那便算了,为何消遣于某?”
“不!咳咳!我叫逍彧,字魂阿,销魂啊!销魂啊!”
夏侯惇顿觉无语,更是难得的脸色一红,但随即沉声道:“逍彧,你不要乱动,某试试可不可以将你的毒从体内*出来。”逍彧此时伤口非但没有的到治愈,反而还误服了毒药,真是难过万分,自然是夏侯惇说什么便是什么。夏侯惇深吸一口气,双掌向前一推,印在逍彧胸膛上,暗自运气,企图护住逍彧全身,再图*毒,逍彧正自难受,腹痛欲穿,猛然间被一股真气罩住全身,痛感顿时似爆炸一般传遍全身,与那股真气交相呼应,这可害苦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似炸裂开来,却偏偏被真气护住,刺之不穿,剧痛欲死,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其实夏侯惇更不好过,明明逍彧是没有内力的,可是偏偏自己方触及他的身体,便有一股滔滔不绝的真气向他顶了过来,这使得他大惊失色,如果夏侯惇没有受伤,倒也还可以与之相抗衡,可惜他现在一身是伤,体内真气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一触之下竟是被那股真气牢牢缠住,冒然撤掌必然会被反噬,轻则伤筋断骨,重则走火入魔,自然也是难以自持,心中叫苦连连。
可是夏侯惇不能这样下去,他还有任务,待一会儿内力消耗殆尽,他便是废人一个,那时又怎么将那消息传达给曹大人?他不可以等,所以他双目登时怒张,也不管逍彧扛不扛得住,一声暴喝,双掌向后一拉,再向前一引,体内真气澎湃,如奔雷般灌入双掌之中,按在逍彧胸膛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真气的撞击,也没有牛入大海的感觉,逍彧的身体竟然不可思议的侧了侧,这点角度从肉眼或许都看不出来,可是却有着决定性改变,它将夏侯惇的真气引致了身子左侧,与逍彧体内的真气混在一起,竟是破体而出,化作一道紫气,轰在旁边的石壁上。
真气化形对夏侯惇来说仅仅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能够将真气*出体外,化为有型有质的东西,相传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天下就会再次恢复太平,那人更是会得道成仙。可是,这传说中的真气,竟然被夏侯惇与逍彧硬生生的*了出来!尽管只有一瞬间,可是他们竟然办到了!
但是夏侯惇并不高兴。
他毕其功于一役的一掌,居然就这样打偏了,这只能表示,他已经再没有能力做出任何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功力被消耗殆尽。他也未料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般摸样,当下也只能暗自叹气:“罢了!罢了!”其实逍彧的身体才是主战场,如果他撑不住完蛋了,那么夏侯惇倒是可以获救,但现下两人都不能动,所以到底谁能撑到最后那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逍彧正剧痛欲死,茫然间突然感觉有股力道将自己一带,睁开眼时刚好看到那紫光乍现,石壁瞬间被轰了个粉碎,月光登时倾泻下来,原来已是晚间了。逍彧借着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们被炸药刚好卷进了一个破洞里,入口还被碎石堵了个严实,其他四周却有大大小小不少通道,想是黄巾军之前地下活动时打通的,他们竟是阴阳差错来到了这里。他处在破洞的左侧,夏侯惇在他面前,刚好被月光笼住。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有几处伤口,衣甲不整的颓坐着,长枪也不知丢到哪里去,身子左侧的佩刀连鞘带刀一并折作两半,只有右侧的那柄刀完好无损,看上去并不乐观。
逍彧刺史无从发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一般,此毒太过霸道,饶是自己现在真气护体,却依然吃不消,但反观夏侯惇,想必也是元气大伤,他如此运气,谈何再去传达消息?
逍彧咬紧牙关,好半天才运足一口气,涩声道:“惇老大,你松手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样下去只是徒劳……”夏侯惇看他一眼,低声快速地道:“别出声,闭住气,自然就好。”他声音不仅小,而且语气浊重,甚至还有几丝血腥味。逍彧知他此时必是十分痛苦,也只好闭口不言。
这洞里刚有了些许月光,却又突然暗了下来,逍彧抬头看时,只见半空中那轮明月正被渐渐吞噬。他不觉暗暗叫苦,怎么偏偏这时撞上月食?身旁的夏侯惇显然也看到了这一情景,逍彧难得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慌乱之色,经历了那么多血战的他从未皱过眉头,是什么令他竟然露出了这样一副表情?逍彧正欲想个明白,不料体内那股气像是得到了援军一般,突然间更加强大起来,护体真气抵挡不住,逍彧的身上开始渗出血来。那股气刚好与月食交相呼应,月光每少一分,逍彧变更痛苦一份,而护体的真气竟是被*到了胸前,他心知一旦真气离体,自己便是必死无疑,然而由于抗衡力道的减小,他倒是觉得说话并不是那么困难了。他也不再看那月光,低下头准备跟夏侯惇再说两句话,好不容易来一趟三国,不多说两句简直是亏了!
“惇老大,我……嗯?!你怎么了?!”逍彧低下头时才发现不对了,不知何时夏侯惇腰间的佩刀竟然亮了起来,一红一紫一黑三股刀气溢出刀鞘,在鞘身上吞吐着,夏侯惇似乎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像野兽般呼呼的喘着粗气,目中光芒大盛,对逍彧的话闻也未闻。逍彧起初未留意这柄佩刀,现在竟发现其刀势如此惊人,刀身虽然依旧在鞘内,然而刀气激射而出,气浪森寒,令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逍彧低头沉思,是了,夏侯惇自始至终都没有拔出过这柄刀,那会他被困于铁索阵中,本经不应该用长兵器作战,而近距离的搏杀,这佩刀也比那长枪有用得多,逍彧绝对有理由相信一个将军懂得什么时候用什么兵器最合适,然而夏侯惇却迟迟不用,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柄刀他不能用,或者说,不敢用!
想到这逍彧不觉一震,什么到能够令夏侯惇都不敢使用?他忽得瞪大双眼,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说道:“这柄刀是新亭——哇!”他话未说完,体内几道气流同时入脑,逍彧口中喷出血来,刚好溅到刀鞘上,刀光稍暗,夏侯惇竟然又恢复过来,只不过是暂时性的,逍彧看得出他在努力抵抗,夏侯惇双目血红,面目狰狞,嘶声道:“新亭苦寒,阴月成魔!”逍彧见他如此难过,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成惇老大重伤之下要被这刀引入魔道?阴月,阴月是什么?月食!逍彧见刀身的三色光交织越快,渐渐只余下红色光,想必定是要入魔了。
月食一到,四周竟未暗下来,反是诡异的多了几分亮色,此时,一道暗红色的光柱如有实质般从月食的黑影中直射下来,连带着整个天空一片诡异的红色,向夏侯惇的头顶击落,逍彧心知夏侯惇一旦入魔,自己断无幸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夏侯惇双掌,直起身来向前一扑,下一刻,暗红色光柱刚好射在他的背上!
逍彧体内的诸多气流像是遇到天敌般急速向他的五官涌去,逍彧本以为这次是死状甚惨了,不想红光附体,全身的绞痛顿时都大为减缓,那股残毒也在一瞬间不见了,他此刻顿觉神清气爽,一时间十分舒爽,不禁一副享受的样子。
“好舒服啊!”他长出一口气,早来不久好了吗!此时,夏侯惇腰间的佩刀突然挣脱腰带,似受到吸力一般,猛地贴在了逍彧的小腹位置上,将他顶了起来。逍彧身在半空,只觉身子巨冷无比,从牙尖冻到牙根,哈出一口冰渣子。
“不舒服啊!”他哀嚎一声,就此昏迷,夏侯惇佩刀方一离体,眼中异光尽褪,只觉体内真气内力皆空,也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