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绝对的空旷,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唯独只剩下黑色,笼罩了一切。
在这片黑色之中,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正在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在他脸上显现露出无助、痛苦、害怕的神色,他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忘了从哪里开始跑,也不知道要跑向那里。
他,一直在跑!
“啊啊……”
一阵尖叫声突然发出,古封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只见他满身是汗地靠在床上,无力渗透着他身上所有的神经,脸上疲惫不堪。
频频深呼吸了几次,古封才慢慢抑制下心里的害怕,这个噩梦已经困扰他很多年了,自从拥有记忆开始,他就经常做到这个噩梦。现在想来,他的心里还是一阵余悸。
过了一会儿,古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起身下床,推开了房间的门,径直地走了去出。
此刻,夜已经很深,四处也是一片寂静,连一只虫叫的声音都听不到。
抬头看着天空,只见一轮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夜空之上,月是圆的,也是孤独的,在其周围,几乎找不出一颗星星与之陪伴。
不过古封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夜色,每当他从噩梦惊醒之后,便会出门看看它。
第二天。
风轻云淡,夏日的太阳似乎也有疲惫的一天,使得大地不再那样炽热,在古封所在的村子里,不时地传出几声鸟叫声,非常清脆悦耳,显得一片安逸。
“大哥、大哥……”在古封破陋的小屋前传来一连串的叫喊声。
古封轻轻推开门,在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不过这个笑容并无法掩饰他脸上的疲惫。
只见来人的是一个与古封差不多身高的少年,身着青色的衣服,脸上一副憨厚老实的相貌,是一个典型的乡村少年。这人,名叫古东。
“大哥,你又做噩梦了?”古东关心地问道,他一眼便看出了古封脸上的疲惫。
“没事,已经习惯了。”古封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确实,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噩梦。
“没事就好。”古东说完,冲着古封笑了一下,显得非常的憨厚,他不懂得怎么说话,但他知道,他的大哥最喜欢看到他这个笑容了。
“对了,爷爷已经在广场上了,我们赶紧过去吧!”这时古东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真的?”倒是古封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立刻激动了起来,“那还不赶快走。”古封说完,拍了一下古东的肩膀后,便急忙向村子的中央跑去,不忘给身后的古东说上一句:“东子,追上来,谁输谁就请吃蛋。”
身后的古东也急忙跑了起来,大声说道:“这次我一定会追上你的!”看来这又是一场比赛了。
“东子”这是古封对古东的称呼,他们两虽然兄弟相称,但却不是真的亲兄弟。古封从小就是孤儿,而古东的家人也只剩他和爷爷两人。也许是孤单的人比较适合在一起,古封和古东从小就很要好,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是村里公认的“铁血二人组”。
两兄弟所在的村子非常普通,处于偏僻的地区,四面环山。只是一个小村子,人口几百多人而已。
东子的爷爷在村里可称得上是元老级人物,虽然岁数已高,不仅阅历丰富,还是村里唯一的医生。闲暇时,他常常给村里的小孩讲一些他年轻时的经历,很受欢迎,村里的人也都很敬重他。
村子的中央是一个较大的广场,说是广场,其实也只是一个大空地而已。因为其地方大,也就成了节日时庆祝的好场所。
虽然太阳才升起不久,但这并不影响这里的人气,已经集聚了三四十个小伙子,最小的有刚学会走路的小毛孩,大的有十五六岁,和古封两兄弟一样大。
在这人群的中央,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一块木椅上,看起来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哈哈,东子,你看你又输了。”古封气喘喘地停在在广场的边沿处,看着还有点距离,正在努力追赶的古东,很兴奋地说。
不一会儿,古东也到了广场,似乎跑得比古封还累,忙着擦去脸上的汗水:“不公平,不公平,是你先跑的。”还不忘了和古封整个输赢。
古封有点神气的看着东子:“输了就是输了,记住了,一粒蛋哦。”
“哼,不算就是不算,我要去听爷爷的故事了。”说完古东就加入人群中了。
看到东子走了,古封也赶紧跟了上去。
人群中,古东的爷爷看到他的两个宝贝孙子都到场了。在他的眼里,早已把古封当成是他的亲孙子。
便深沉地咳嗽了两声:“嗯……既然人来得差不多了,那我开始讲了。”
之后又用眼神扫了一下周围的小孩,停了停,他总是用这个方法来调孩子们的胃口。
这时古东便不耐烦地开口了:“我的好爷爷啊,你就赶快讲吧,别老是来这一套了。”
古东的爷爷看着东子,眼睛里透露的尽是溺爱,他很疼这个唯一的小亲人。
看了一会古东之后,他又抬起头,看了头顶的天空。这个动作看似很普通,在场岁数大一点的小孩都知道,每当这个老人讲到让自己难忘的经历时,都会这么做。
但是,这次古封看出一点不寻常的地方,那种眼神所透露的不是怀念,不是伤心,而是渴望,满眼的渴望。
“说起这件事,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岁,但却让我至今难以忘怀。”他说得很慢,像是在沉迷当初的场景。
他越是这样做,眼前的小孩就越兴奋,丝毫没有催促他的意思。
“那年,我有幸跟随村里的大人走出深山,到大城镇去学习医术。在那里,一年的生活最让我难忘的只有一天,不,是只有那一上午的时间,我看到了仙人。”
“仙人”!!!顿时场内的小孩都激动了起来,也包括古封、古东两人,他们所期待的就是今天的故事里有仙人的部分。
“仙人是那种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物吗?”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孩站起来提问了,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的激动程度。
这个提问也打断了老人的渴望,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就快完了,不会与“仙人”再有任何的交集了。“是的,当时他就停在在城镇的上空,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
到这个时候,东子的爷爷也显示出了一点点的激动,仿佛他又回到他十岁的时候。
“当时那位仙人就停在那里,看了看城里的人们,没一会儿就飞走了。”
之后,东子的爷爷有讲了很多关于仙人的传闻,说他们可以移山填海,长生不死之类的,只是这些也只是东子的爷爷从别的地方听来的,没有人能证实他的真实性。
这个故事也就讲了很久,一直持续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才完,东子的爷爷也起身回去了,他可不想他的孙子饿肚子。
而古封兄弟则还留在广场里,他们两个一时半会都停不下那颗激动地心。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当仙人!!”古封站起来,很亢奋的说。
东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古封那么激动:“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当仙人,不过我还是想学我的医术。”在东子的眼里,从小就在一推药材里成长起来的他,由衷地热爱着医术。当然,他爷爷的期待也有一定的成分在里面,毕竟现在村里只有一位医生而已。
古封知道仙人对谁都有诱惑:“放心,只要我能当上仙人,就一定少不了你的。”在古封心里,“亲人”这个名词就是指眼前的东子和他的爷爷。对于东子,他想努力当好大哥这个形象。
听到这句话,东子也乐到心里去了:“嘿嘿,我就知道大哥有好事就一定不会忘了我的。”
“等会回去一定要问问爷爷那里可以见到仙人,我们就到那拜师去。”古封神色期待的说。
“哎呦,小疯子也敢说大话,说什么当仙人,真是笑话。”只见有一伙和古封差不多同龄的男子,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丽衣裳,脸上洋溢着一副富家子弟的相貌,这话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疯子!”一听到这个词,古封就火冒三丈。在村子里,人们大都和古封相处得不错。
唯独眼前的男子,偏偏和古封过不去,每次都和他作对,“疯子”就是拿来专门骂他的。
“刘庄,你别欺人太甚了,别以为你是村长的儿子我就不敢打你。”古封气愤地说道,一边还掀起袖子。
村里只有两个姓氏,古姓只是一些小家小户。而刘氏,则算得上是村里的大姓,其祖上曾是大富豪,只是后来没落了,只能在这个小地方勉强做个大户人家。
“要打就来啊,谁怕谁,等一下就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刘庄在村里经常以势压人,丝毫不惧。
听完这话,古封就要冲了上去。对于眼前之人,他不想示弱,尽管他已经为此吃了不少亏。
看到自己大哥如此生气,东子也很想揍奏刘庄,奈何对方人多,还是理智的拉住古封:“大哥,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回去找爷爷问仙人的事吧。”
“对对,做个缩头乌龟,总比说梦话要强。”刘庄倒是阴险的在一旁奚落古封。
古封从小就很要强,不怕输,听到这他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古东见拉不住古封,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