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地面上搁着数个玉瓶,歪歪斜斜的,一股脑的全部被柳梦怜摊摆开来,柳云在一旁看着,只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将这些瓶瓶罐罐拿出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是……从那两个老头子手上讹来的浩气丹和辟古木灵液?”一堆玉瓶中有两个玉瓶颇有一种熟悉之感,柳云的眼睛立即便大亮起来,小心提起这两个玉瓶,拿在耳边轻轻晃荡,听着里面灵水或丹药拍打撞击,发出叮叮的响声,柳云有种如获至宝的喜悦之感。
看着柳云如此动作,柳梦怜立即从对方手中夺过玉瓶,小心翼翼放在地面之上,并且开口叮嘱道:“这些东西可是非常贵重的,若是被你不小心打坏一两个,我今日可就做不成了。”
柳云颇为不满,翘起嘴唇低声嘟囔着心中的不忿之情,不过,他也仅仅只是表面佯装一下而已,很快他便抬起眼皮,暗中悄悄观察对方的动作。
在柳梦怜将玉瓶铺满一地之后,她又继续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一尊不足两尺高的药鼎。
这尊药鼎原本其底色为红铜色,但却好似经历过无数岁月沉淀一般,其表面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铜绿色,而且药鼎内壁锈迹斑斑,结着一块一块的青绿色硬皮,若从外貌上观看,这药鼎只能称之为古迹,鉴赏有余,但若论实用,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
古药鼎,三足两耳,尽管外表不堪,但其实仔细去看,却会发现药鼎制作精致巧妙,三根鼎足圆满细长,每一根长度都经过仔细量定,各不相同,其中每一根鼎足上所刻之符文,都代表着不同的涵义,蕴藏着一个奇妙的阵法。
除了三足,自然缺少不了两耳,一般的药鼎之耳,其中定会有一个穿孔,以作便携之用,但是此鼎,两耳却是根本没有穿凿开,完全就是两块向外略微倾斜的铜块,而且冠处被磨砂成半圆形,显得圆滑不易伤手。
在药鼎的外壁,即便锈迹斑斑,铜绿色遍布大半面积,但却仍旧有四个字,没有被掩盖起来,隐约间可以让人看出此鼎之名——毋须铭鼎。
右手轻轻摩挲药鼎上的铜绿,柳云虽然并未感觉其上有浓郁的灵力散出,但是隐隐觉得此物不凡,仅凭其间构造而言,便不是一般的药鼎所能媲美,它拥有与世迥异的精造魄力,拥有莫名的阵法辅助,一切的一切都蕴藏着无穷的奥义。
待柳云看了半天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将其搁在地上,然后抬头问道:“你是想制作丹药不成?”
“那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柳梦怜水灵灵的眼珠一翻,白了柳云一眼后,将螓首侧过一边,不再理会他,而是专心摆弄这些杂七杂八顺序混乱的玉瓶,一个个打开瓶塞,嗅了嗅,确定是何种药物之后,便按照自己心中的设想,归类一旁。
在两人都自顾自翻弄起来时,从洞穴口处缓缓走进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一袭白裙,黑发垂肩,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耀眼,她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缓缓走来,慢慢临近远处的两人。
此时,柳梦怜率先反应过来,她的眼角似有白影在晃动,出于谨慎,她没有立即看去,而是以魂识慢慢查探,但却不禁被一股莫大的力量阻隔,使得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那女子身影,正是柳肖梅。
“师父?”柳梦怜失声叫道,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玉瓶,站起身子准备迎接对方。
柳云一听,自然很快便反应过来,赶紧回头,二话不说,站起身子来到对方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起了响头。
只是在柳云刚要磕下之时,却是一阵香气袭来,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白皙如雪的手,将他快要落下的身子扶住。
“你刚受了伤,就不必拘泥礼数了。”柳肖梅扶起柳云之后,将手收回置在腹间,看着对方,清泠道。
憨憨点头后,柳云身心都颇为拘谨,站立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柳肖梅眼眸环视一圈,将整个洞内都看了个遍,不过,在环视之余,她的视线有较多的时间都停留在远处的湖水之上,好似那里有什么秘密一般,但是,她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丝感兴趣之色,完全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根本不能看出其内心的真正想法。
“为师这十年来,很少过问或关心你们的事情,此次,为师是来给你们赔礼道歉来的,你们不用太过拘谨,和以前一样便好,若是不介意的话,为师希望,今夜可以留下来指导你们的修炼。”柳肖梅说话之时,完全没有师尊应有的威严,就好似多年的朋友一般,对待两人知书达理,豁达恭谦,更是最后莞尔一笑,露出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
柳云顿时被呛了一口气,简直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十年来,虽说柳云极少与柳肖梅接触,但是师徒关系,深入他的内心,他一向认为师尊是那种严厉鞭策,不苟言笑,脾气暴躁之人。
但是见到柳肖梅的态度之后,他对于这种观念却是立即改变,觉得师父与徒弟之间也有一种亦师亦友的感情,而且是一种胜于师徒,胜于朋友之间的感情。
反观柳梦怜却是不以为意,她都敢与对方顶嘴,甚至敢与其讨价还价,她们之间的情谊,已然不能用单纯的师徒之情诠释,她觉得柳肖梅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护出于疼惜的一种表现。
“我们正好缺一名指导,若是师父肯教徒儿炼丹术,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柳梦怜毫不顾忌,一把拉着柳肖梅的手,而且螓首枕在对方肩膀,用颇为撒娇的语气说道。
“若是我不教,是不是就不欢迎我了?”柳肖梅比之柳梦怜在岁数上要大上许多,自然是如同长辈一般,用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黑发,开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