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罚【08】《琉璃色蔓延在无垠的宇宙》
家里的日历上还挂着7、25的符号
晚风无忧无虑地飘摇，失去蛙声与蝉鸣的夏天是宁静的，
天空中黑漆漆的云层里朦朦胧胧地透着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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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缓缓地，缓缓地，如此平静……Time：2192年2月15日7：27AM，克罗斯洛境内，但不属于克罗斯洛的圣城•梵蒂冈。
狄露达大异变两天后。
【以下为第三人称视角】
宁之章•29章•《晨曦静静的华彩》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清晨的光线是微亮的纯白，淡淡的暖意在典雅端庄的室内飘逸。
一面墙上镶嵌着五彩的琉璃，描绘了一个白鸽飞翔的故事，微亮的光线让镶嵌的华美微微透着色泽，彩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彩照人。
玫瑰花窗里折射进的光芒静静地匍匐在窗口下的天使的浮雕上，各种各样的圣经故事的壁画在早朝的寂静里同样安宁。
调羹搅拌着咖啡杯中深色的咖啡牛奶，偶尔传出几声娇小的调羹碰撞陶瓷制的杯壁的声音，漩涡缓缓地回旋。
教堂的罗马拱式建筑和那些高大的石柱也是几百年未曾改变，就连消失黎明也没有怎么毁灭这里……
坐在长椅上，亚尔蒂路淡淡地神色里有股异样的平和，左手托着一只小盘子，右手的调羹仍在盘子上的咖啡杯里轻轻搅拌着。
穿着艳丽华服的红衣主教撤离了所有的随从，老人独自不紧不慢地走向亚尔蒂路。
亚尔蒂路轻轻放下了调羹，将它放在盘子上，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并小心地将连带咖啡杯一起将盘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尊敬的亚历山大主教，感谢您原谅我不能使用拉丁语与您沟通的失敬。”亚尔蒂路起身，将右手伏在胸前，鞠躬行礼，这是他自己的行礼方式。
“言重了，斯图亚特先生，不必因为这里宗教的气息来过分约束自己的行动。”老人笑了笑，没有什么特别的威严。
“谢谢，对不起，我失态了。”亚尔蒂路笑了笑，自己的确是来谈工作的。
“这并不是什么过错，甚至是主赐予你的一种为人处事的智慧。”亚历山大主教笑了笑，走到了琉璃前，其中一扇是可以推开的窗户，主教轻轻的将它推开。
“谢谢……”亚尔蒂路淡淡地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这是联合国对狄露达异变事件的官方整理资料，现在我将其移交给您，请您在移交文件的副件上盖章。”
亚历山大主教笑了笑，挥了挥手，只是感叹“这个月，世界是第二次降半旗了。”
“……是的。”亚尔蒂路点头。
“2月11日的，圣城在庆祝之余，也组织了数万的信徒哀悼并为托尼森的死者祈祷。仅仅是两日之后，却再次发生了这样的事。[2月11日是‘拉特朗条约‘签订的日子，相当于梵蒂冈的国庆节。]”
“又有很多人死去了，世界又到了一个动荡的年代……或许和平只是为了战争积蓄实力而和平的……这样的和平迟早会破裂……”亚尔蒂路的神色里带点悲伤。
“能听出你有一颗怜悯的心，斯图亚特先生，你是天主教的信徒么？”主教平静地问道。
“我并不反对天主教的理念与思想，但我并不是一名信徒。”亚尔蒂路平和得笑了笑。
“没有关系，无论是何种表达方式，向善的核心都是不会改变的，即使你无法理解我们说的，无法理解宗教的意义，但心的本质都是向善的，宗教的善念会在人的大脑里留下一颗信念的种子，是否开花并不重要，因为冥冥中人心灵的最深处善的影子也会被刻下。”
“谢谢。”亚尔蒂路只是淡淡地回答。
“跟我来吧，比起冷冰冰的文件，我更希望有人能念给我听，如果死去的人们只是换来一个机械冷冰般的数字，主也会为他的孩子们感到悲伤的。”主教示意亚尔蒂路跟在他后面诵读文件，然后主教关上窗户往回走去。
“明白了，亚历山大主教大人。”拖着白衣的亚尔蒂路打开公文包，掏出文件，跟在主教后面，不快不慢地朗读着。
穿过长方形的教堂的走廊，无数人物的雕像栩栩如生，亚尔蒂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些雕像。
“他们曾今也都活着么……”亚尔蒂路不禁感叹。
光滑亮丽的地板上能照应出自己的样子，两边的浮雕也都令人感到肃穆地有点喘不过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件的内容戛然而止，主教的步伐也停下了，亚尔蒂路抬头，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女人雕塑，不出所料的话，那应该是圣母的雕塑，她的怀中抱着一个死去的孩子，圣母的脸有种平静和悲痛交织的感觉，似乎在希尔维脸上看过类似的表情，只是面前的圣母的端庄与气质绝对不是希尔维可以相比的。
“这是米开朗琪罗24岁时的作品，也是他惟一署名的雕塑，名叫母爱，或者圣殇，圣彼得大教堂最著名的雕塑之一，只是1971年时被一个疯子损坏了她的面部，现在看到的面部是用全息影像修补过的。”主教沧桑的目光盯着那座雕塑。
眼前的雕塑中，圣母怀抱死去的儿子的悲痛感和对上帝意旨的顺从感在作品中刻画得淋漓尽致。
“就好比那些事都源于消失黎明，人们越是反抗，却越是容易被愤怒、憎恶和悲伤扭曲了心灵，到最后人们变得更加腐朽，更快地灭亡，并且是负罪着灭亡……越是反抗，心却越是应该接受毁灭，有时我会在想，如果人类都像圣母虽然悲痛却仍然顺从着上帝的旨意那样，虽然悲痛却同样去顺从人类的命运，那样，世界会不会好得多呢？”
亚历山大主教苍老的眼睛用无限悲凉的眼神望着这具伟大的雕塑。
“但是，我们还记得圣母的名字……她叫玛利亚……谁都没有忘记，但是有些人们如果不反抗，却连名字也会失去呢……”
亚尔蒂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琉璃色的华彩令两人的身影都披上了一层看不透彻的色翳。
宁之章•29章•《晨曦静静的华彩》·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