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南苍郡城。
原在行馆的慑南王雷云鹤偕同其女雷月儿,在一干随从的拱卫下,突然驾临南苍郡守的府邸。
南苍郡守宁岚风带人仓惶迎接,当他走出厅堂时,雷云鹤等人已步入院中。
一番臣下对王爷的礼拜后,宁岚风把雷云鹤迎进了自己的厅堂。
雷云鹤坐于厅中主位,雷月儿站于旁边,宁岚风垂首立在下首,眼球上翻打量这位王爷威肃的表情,心里一个劲打鼓。
见闲杂人等退去,雷云鹤开口:“宁岚风。”
“臣下在。”宁岚风应声。
“最近你在搞什么名堂,每日派兵沿街巡缉,不时闯入平民之家,强行对其搜查,搅得满城风雨,百姓惶惶不安,大大破坏了地方安和,你可知罪?”雷云鹤严正地说,随后连续咳嗽四五声。
雷云鹤身患哮喘病,已经有很多年,至今也无良药去根。
世间倒有一个药方,可以去除他的哮喘病,但那个药方的主材是苦灵参,此物十分难找,他至今也未得到。
前不久,宁岚风曾派多人到南仓山的丛林深处寻觅苦灵参,其中六人倒有找到,可惜半路杀出个樱宇星,灭掉了六人夺走了苦灵参,使得宁岚风讨好雷云鹤的计划彻底落空。
听到王爷的责问,宁岚风心头一抖,慌忙解释:“王爷恕罪,下臣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已才为之。”
“什么因由啊?”雷云鹤*视过来。
宁岚风慌忙解释:“三日前军库遭窃,失了一样极重要的材料,窃贼原是军器监的一名技士,往日里倒是安分守己,所以就谁也没有防着他。当晚,他持着总监司的令牌,到军库去取那样材料,刚刚取走不久,那名总监司就赶来了,说自己的令牌丢失了,提醒军库的把总即便有人持令牌来也不要让其进入军库。当夜值守在军库的是一名外委千总,他立刻联想到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召集兵马追缉那个取走材料的技士。那些兵将倒是追上那名技士,但没有抓住他,只是用箭将他射伤,侥幸被他逃脱了。为了找回那样材料,我们才派兵封锁城门,沿街巡察,并对可疑之户进行搜查。”
雷云鹤稍作思量,问:“丢失的是何样的材料?”
“这…。”宁岚风心下犹疑。此事他本不应让慑南王知道,可刚才他一时惶切,疏于考虑,已经说了大半实情。
王爷若想查清此事,派人去军库稍加询审便知。还不如自己直接交代呢。想到这,他说:“是乌金钢…。”
“什么?”雷云鹤大为震惊,陡然出声打断了宁岚风的话。
他旁边的雷月儿表情也是如此。
雷云鹤严肃地问:“你们怎么会有乌金钢?那可是皇库里只有的材料。”
宁岚风忙不迭地回道:“臣下说的乌金钢并非天然的,而是用乌金与星辰钢合成品,和天然的乌金钢不能比。”
“你们竟然拥用这套技术,为何不上报。”雷云鹤质问。
“因为这套技术很不成熟,到现在我们只成功合成了两次,第一次算是试验,只用了少量的乌金和星辰钢,合成出了不到五两乌金钢,此后接连失败,后来又偶然成功一次,合成了5.3斤乌金钢,可是…。。这5.3斤乌金钢却被那个窃贼偷走了。”
“那合成的乌金钢品质怎么样。”
“比不了天然的乌金钢,却优于其它金属。”
“即便是这样也是我国的重大损失,你有不可推卸罪责。假如你早早上报,由我国的总军器监来接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虽然你以那套技术不成熟为由,但那不是关键原因,技术不成熟大可由总军器监来完善。”
“王爷所说甚是,臣下知罪。”宁岚风惶惶拜倒。
“对你的责罚暂且搁在一边。先说你可有那个窃贼的线索?”雷云鹤问。
“暂时没有。”
“你速速给我督办此事,宁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窃贼找出来。
假如那个窃贼携带那块乌金钢逃到外境,你就到本王面前提头来见!”雷云鹤厉肃地说。
“是,臣下定当不辱使命。”
雷云鹤和雷月儿离开了,在宁岚风等属官的亲送下。
宁岚风回转厅堂,对下属官员发出号令,动用全城兵马挨家挨户的搜,不分户主是权贵还是平民,任何一间房屋都不能漏下——先前,为了避免惹到一些城中有背景的权贵,他们只对普通民居进行了搜查。
到得旁晚,终于出了结果,有一队兵将在一栋老宅里搜捕到那个窃贼——这栋老宅是此地海纳商行大掌柜明万山的产业,基于宁万山的人脉深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有与他交好的人存在,他们先前就没有搜查他的老宅。
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了,郡守大人都已下达彻查全城的号令,这队兵将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他们进入了这栋老宅,先将看宅的一个老头控制住,再对整个宅院进行搜查,终于发现了那个窃贼的影踪。
这人已经受伤,虽然身怀一定武技,但身体已不似先前那般灵活,且现在又是白天,那些将兵可以轻易盯住他的影子,他根本没机会隐秘行踪。
在众多兵将的尾追堵截下,他实在逃脱不掉,就被那些兵将抓捕到了。
但那些兵将却未在这栋宅院里搜到乌金钢,拷问那个贼人却得不到任何回话,就只好将其和那个老头押回郡府。
宁岚风即刻差人通报雷云鹤,并派了一队兵将把宁万山带来。毕竟那栋老宅是他的产业。
雷云鹤和他的女儿匆匆驾临,在郡府的厅堂里对那贼人严加审问,但那贼人始终闭口不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雷云鹤命人将那人拖出去拷打,随后审问起那个老头。
那个老头一介平民,没经过什么阵仗,一见那贼人遭到拷打,早就吓得不行了。
他如实交代,说是明家大小姐把那贼人安排在那栋老宅的,至于这人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小姐不交代,他也不敢过问。
雷云鹤立刻问明万山,知不知你女儿窝藏贼人。
明万山倒是冷静,说自己完全不知情,那栋老宅已荒废很久了,他很少过去,也很少过问,小女做什么事,也不会向他交代。
按理说,明万山难逃株连之罪,但他身为海纳商行的人,背后有海伦帝国撑腰,如果拷打他的话,一准会引起两国纷争。假如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他和此事有关,对他用刑倒还可以。可现在根本抓不到人家的把柄,雷云鹤就不好动粗了。
“那你女儿去了哪里?”雷云鹤问。
明万山确实不知内情,他只知道这个贼人是女儿的同窗,名叫桑应石,两人是在海伦帝国的京卫法院认识的,女儿当时修读魔法系,这人修读炼器系。女儿曾带这人来过家中,他倒是见过一次,但并不是很了解。
此时听到雷云鹤的问话,明万山说:“小女纤纤两日前乘坐马车去往海伦帝国了。”
“她去那里干什么?”
“这个在下不知。”
雷云鹤稍作忖度,觉得那块乌金钢大有可能在明纤纤身上。
他随即在心里盘算起来,从南苍郡到海伦帝国,骑快马的话需要三天时间,以马车速度来算,至少也要四天,现在过去两天半了,明纤纤大抵已到边关左右。
他立刻发出号令,千里传书给望海关总兵,叫他严把关口,切莫放明纤纤过去。假如明纤纤已经通过,就派飞舟前去追缉她,势必要把她抓到。
万海关也是有魔法师坐镇的,只是那里不设备通明法镜,所以必须千里传书下达命令。
望海关位于雷云帝国南面的海岸线,在往南去就是大海,海上有一条陆地长廊,长达1500里,一半归雷云帝国所有,另一半归海伦帝国所有。
听到雷云鹤的命令,其手下人马上去办。
这时,雷云鹤的女儿雷月儿走到父亲面前,说自己想乘坐一艘飞舟前往望海关,协助当地军力抓捕明纤纤。